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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姬人杜若

谢云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吃着糕点,看着青旦描妆着衣。

青旦在镜中看见谢云那副悠闲的样子,摇头一笑:“今日怎么就你一人过来?”

“我们不是每天都会在一起,只是想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约着出玩,平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的。”谢云说道。

“那你怎么那么闲?”青旦问。

谢云神秘一笑:“因为我要捧你的场啊!哥哥在我心中,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青旦嗔怪她一眼:“你这个小滑头,我还能不知道你啊!就会哄人,以后肯定不得了!”

谢云对她眨眨眼,放下脚走到他的身后,撩起他的青丝。“哥哥可有心动?”

青旦笑得花枝乱颤,直抚掌。“可惜你年纪还小,若我是个女子,必定会对你以心相许。”

谢云得意地仰起头。

青旦出台之后,谢云就觉得后台无趣,正出了院子,就撞上秦老板迎面而来。

秦老板喊道:“公子这是要回去了么?”

“青旦去唱戏,我一个人待在后边无聊,出来走走。”谢云说。

“那你可知道香兰阁,那里有个叫杜若的清倌,长得那是一个优雅动人。”秦老板故作神秘地说。

谢云兴致来了,挨着秦老板细问:“那香兰阁可是花楼?怎的在京城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我朋友开的,她也只是收留一些无家的人,并不是以生意为主,好不好都随意。我这不是看见咱家谢公子出手阔绰么,好让你去洒点金。”秦老板玩笑地看着她。

谢云一拍手,应道:“既然是这样,又有秦老板的面子在,我哪能不捧场呢!”

秦老板翘着兰花指点了一下她的头,娇嗔道:“明明就是你想去,还说什么我的面子。”

谢云哈哈哈地跑远,还回头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秦老板哭笑不得。

这边,谢云不久之前才得知这么一个好去处,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分享的机会,于是给她们三人每人写了一封信,并约好了时间。然而王翦回信,她祖母过几天要考她功课,她没空出来。

几天后,其他二人各自坐着马车来到谢府,与谢云一齐坐马车前去。之前,谢云与秦老板去过一次,就记了一下路,随便看了看那个动人的杜若。秦老板果然所言不虚,杜若的一抬手一投足之间,姿态优雅,看得谢云眼睛都不眨。

只见街道深处,一棵梧桐树旁立着一栋典雅的阁楼,牌匾上还用小篆写着“香兰阁”三字。

“这环境不错!”苏世颜赞叹一声。

陈浩然点点头。

谢云神秘地说:“你们进去一看就会更觉得不错了!”

“哦!那更要进去看一番了。”王翦说。

陈浩然迈开步子,率先走在前头。

苏世颜赶紧追上去,口中还说着:“你怎么能先走呢?”

谢云好笑地看着她们,踏步向香兰阁走去。

“客官们好!”一个面带微笑的侍者走了过来,见到谢云,对着她打招呼:“这位公子,您来了。”

谢云笑着对他颔首。“我带我的几个朋友过来,今儿杜若公子可有空?”

“有有有!”侍者立马为他们引路,“请跟我来。”

谢云他们随着侍者来到三楼,在走廊拐弯的一个门口停住。

侍者敲了两声门,房中有人应了一声。“杜若姑娘,有客来了!”

“好的,进来吧!”房中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十分动听。

侍者推开门,做手势请他们进去。

谢云带着陈浩然他们走了进去,见到坐在古筝旁边的杜若,对她微微一笑:“杜姐姐,几日不见,风采更胜了。”

杜若见是谢云带着几位十几岁的少年走进来,对着她一笑,请他们坐下。

陈湘见到杜若惊愕当场,看得他目不转睛。

苏世颜见他面色不好,在一旁悄悄问他怎么了。

陈浩然调整好表情,对着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世颜不疑有他,随后入座,笑眯眯地看着谢云哄得杜若呵呵笑。

陈浩然入座后,紧盯着杜若,眼都不肯眨。

杜若与谢云谈笑着,却发现有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清秀少年一直看着她,这让她不好意思。于是她问谢云:“那边几位公子是?”

谢云指着苏世颜,对着杜若说:“这位是我们的苏才子,你叫他小苏就好。”

苏世颜对着杜若一笑。

谢云又指着陈浩然:“这位是我们的三哥哥。”

陈浩然微笑对他点头。

杜若见她不肯透露他们的姓名,就明白他们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暗中提神。“我的嗓子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来与你们弹一曲吧?”

谢云抚掌叫好:“上次前来,错过了姐姐的精美绝伦,这次必定要听听。”

杜若净手焚香,正襟坐在古筝旁,一抬手,琴声起。一曲《清平乐》慢慢奏出。

一曲终,谢云他们听得如痴如醉,身临其境不可自拔。许久,掌声起,纷纷叫好。

“阿颜,你以为如何?”谢云转头问苏世颜。

苏世颜说:“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谢云又问陈浩然:“有何感想?”

陈浩然低头冥想,抬头说:“想起你我当年一起打闹嬉戏。”

杜若对他们一拜,真挚地说:“感谢你们能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受之有愧。”

谢云不赞同地说:“既然我们这么必定是实心实意,你不可妄自菲薄。”

陈浩然点点头:“杜公子如此年纪就能谈得一手好琴,来日的成就必定会更大。”

杜若只是一笑。

陈浩然悄悄地拉着谢云出来,躲到一个角落,对谢云说:“阿云,你可有钱?”

“你要钱做甚?莫非是……”谢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陈浩然点点头:“如你所想。”

谢云大惊:“你是不是疯了?即使她只是卖艺不卖身,但他终究是个**,要是被陛下知道,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陈浩然正色道:“我知道父皇不喜**,被他知道以后后果会很严重,可我从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对她心动不已。”

谢云烦躁地踱着步,这是什么事,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以后我一定给你当掩护,我还留有一些私房钱。”

陈浩然拍了拍谢云的肩膀,真诚道:“谢云,谢谢你!”

谢云白了他一眼。

接着陈浩然嘱咐道:“这事毕竟不太光彩,你能不能嘱咐一下世颜?”

“那王翦呢?”谢云问。

陈浩然为难地摇摇头。

谢云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陈浩然防着王翦,也能理解。她怎么感觉自己年纪这么小,而心态已经快要老了呢?

回到房间后,陈浩然直言问杜若:“若我想包养你几年,你肯不肯跟我?”

苏世颜惊讶地看着陈浩然,有看看谢云,谢云对他无奈地耸耸肩。

杜若惊愕地看着陈浩然,却看见他的眼神很真挚,让她有点动容。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对于这种白来的钱,她为什么不要呢!“那我还是住在这里么?”

“不,我将会为你安排住处。”陈浩然正经地说。

杜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需要赎身么?”陈浩然问。

杜若愣愣地摇摇头,她还以为他只是像寻常恩客一样,没想到他是“真”的养她。“那你会抛弃我么?”

陈浩然低头一笑,抬眸诚恳地说:“有我的一席之地,必不会委屈你半分。”

杜若有些动容,别过头,随后回头对他说:“那我跟着你!”

苏世颜与谢云对视一眼。

谢云附在苏世颜的耳边,轻声说:“陈浩然不想让不在场的人知道。”

苏世颜点点头,这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陛下不喜,于是就是大事了。“王翦也?”

谢云颔首。

苏世颜心中一沉,看了一眼陈浩然。他还是防着王家人,毕竟王翦是五皇子的表亲,这毕竟也是个把柄。

真怀念年少无忧无虑地时光!

谢云从香兰阁骑着马回府,一溜烟跑到卧室,掀起被席和床板,拿出放在隔层里的银票,又迅速跑了出去。

裴氏听下人说谢云回来了,正准备叫她过来,又得知她跑了。裴氏也就叹叹气,女儿大了,不着家!原本她还担心谢云跟那些男生在一起,会暴露身份,没想到她应该要担心,谢云把自己真当一个男子。想着早已出嫁的女儿,又想想谢云,得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了。

谢云气喘吁吁地揣着银票走进香兰阁老板的包间,而陈浩然和苏世颜正在里面等着。“钱来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打一票,看到陈浩然和苏世颜目瞪口呆。

“哇塞,你怎么这么多私房钱?我堂堂一个皇子的钱也没有你的多!”陈浩然语气不满地说,眼睛却一直看着银票,心里琢磨着肯定谢家收了不少的钱。

“阿云,你家可真是大手笔!”苏世颜感慨道,想他的父亲,说够花就行了。

谢云挠挠头,问:“很多么?平时母亲、父亲、姐姐们给我的钱,我都没地方用,也只好放在家里。”

苏世颜突然好羡慕她。

旁边的老板咳了两声,提示他们现在不是讨论那个的时候。

他们交了钱之后,多余的钱,陈浩然拿去给杜若买了一个院子和一些奴仆。

过了几天,陈浩然才去香兰阁将杜若接走,安置在院中。杜若过去发现,陈浩然已经什么都给她安置好了,这才敢放下一点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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