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6月9日,挪威北部海岸,无名港。
港口坐落在整个挪威大陆的西北部,远眺着浩瀚的大西洋,初夏的风带着一丝丝温暖的气息,只是港口前的海面上仍旧是厚厚的冰层,这是一个好奇怪的现象,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这里本不该有这样的冰层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夏天。
这是一个大港口附近的废弃副港,从地图上根本就找不到这里,港口里并没有太多的建筑,一个荒废了很久的纯木质船坞和一处规模不大的码头,之外就是几间低矮的早已经没人居住的石头房子还有一座北欧风格的神殿。
大殿看上去已经有了很多年头根本没人知道这个神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修建于此的,石质的地砖碎裂隆起,墙壁也残破不堪。
自从四月初德国军队开始进攻占领挪威开始,英国的空军轰炸机和远海上的战列舰每到晚上就会对这些港口进行一轮轰炸,不过这个早已废弃的副港却正好躲过了被夷为平地的命运只有偶尔几发偏得极其的炮弹偶尔会落到附近。
爱丽丝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小铁窗外已经是黑夜可她毫无睡意,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些爆炸声了,她的梦是在那爆炸中开始的,没有了那一发偏离了目标却不偏不倚落到这里的炮弹,她就等不到自己的自由。
琼恩手里拿着一颗小石子在地上刻着什么。
他们已经一起被关在这里快一个月了,她不知道自己还会被关押多久只知道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带进这无尽的长廊里的某个小房间,同样的每天都有人被带走不知去向。
他叫琼恩,当然,名字不是他自己告诉爱丽丝的,是那一次爱丽丝显示自己独特能力的时候读取了他的记忆才知晓的。
从那次接触之后,琼恩肩上的伤莫名其妙地就痊愈了,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隆隆地破冰声就像是雷鸣般从漆黑一片的大海远处传来,远处微弱的航灯忽明忽暗传递着简单的因为。
与之应对的是码头上升起的两发红色信号弹,海湾两边的荒地里突然亮起了一连串的灯光将整个海湾的大致轮廓勾勒了出来,这个港口除了终年覆盖着冰层还有个奇怪的现象,可以让所有雷达以及声呐设备失灵,船只要进入港口,不仅需要破冰而且只能在目视情况下行进。
轰鸣声愈来愈近,巨大的黑影也逐渐清晰,碰撞席卷着冰屑和水花在黑影前形成了一阵白雾,那是一艘由重型巡洋舰改装而成的破冰船,船头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帝国鹰图案加固的船头如锋利的钢刀切开纸张一样将海面上的冰壳撞碎然后分拨到两边。
船只没有靠得太近,而是在离港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年轻的哨兵手持着施迈昂冲锋枪和手电筒踏上了冰面向着破冰船走去,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脚下,白天里他们就在冰面上巡视,完全就和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船侧伸出了降梯板,在几名德国海军的护拥下,一名身纳粹国防军军服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白色的肩章上的银星表明了身份,而白色则表明他并非来自一线部队而是来自帝国的指挥高层。
在简单地示意后海军士兵重新退回到了船上,他们并没有进入这片港口的权利只能原地待命。那名参谋部中将则在港口哨兵的带领下向着岸边那座古老的神殿走去。
神殿离海岸很近,由巨大的石块建成,高耸的建筑顶上是许多略有破损的石像,奔驰的八足神驹,手持长矛的威武主神奥丁以及形态各异的北欧众神,神殿的外墙墙壁上是一巨幅浮雕画,手持利剑与神盾的某位女神飞向在一片厮杀的战场上俯视众生。
当那名中将来到神殿前时,哨兵退后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中。神殿前的有另外两名守卫,他们上前示意并拦住了自己。
事实上早在还未上岸前他就已经注意到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三名狙击手真在死死地盯着他,甚至可能更多。
警卫走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您好将军,请出去您的证件。”
男子轻轻地摘下军帽回了一个军礼,帽子下是一幅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脸,头发整齐地梳向后方并,双眼凌厉得如同深夜的寒风年轻果干还略带着杀伐之气。
“克劳斯·冯·施陶芬贝格上校,请带我去见曼斯坦因博士,告诉他他的时间不多了,新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他边说着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交给了对方。
警卫员逐个字母逐个字母地检查,完全确认无误后才最终将证件交还到了他手上。
在柏林的时候,警卫员也曾见过像他这样英姿飒爽的年轻将领,可面前的这人更让自己觉得他是个纯粹的军人。
地下室里熊熊燃烧的炉火让这里温暖如春,一台颇有年头的老式唱片机悠悠地旋转着播放着戈培尔的《闪电部队在前进》,军歌激扬恢弘让聆听者仿佛置身于帝国军队的钢铁洪流中随着浩大的部队前行。
老人从酒柜里挑选了一瓶葡萄酒,拧开了瓶塞在两支高脚杯中各倒去了一半。
“雷司令,露森班卡斯特勒我的故乡,每一滴都是来自帝国的精华,去年我从那里带了一箱,这是最后一瓶。”老人举起了酒杯,在炉火的照映下如同一杯晶莹剔透的液体黄金。
“敬伟大的帝国和您上校同志,欢迎您的到来。”老人举杯示意,克劳斯也一同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克劳斯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这位曼斯坦因博士,他很难估量出对方的实际年龄,瘦骨嶙峋的老人有些许驼背,稀疏的白发和满脸深深地皱纹,他应该早已到了该进棺材的年纪,只是在之前的握手中他感受到的来自对方的力量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
“不知道老施陶芬贝格伯爵现在怎么样了。”
“您认识家父?”
“何止是认识,我们曾经是亲密的朋友,后来他成了帝国的将军,而我则去钻研自己的研究项目,后来联系就少了。”
“家父从未提起过你。”
“那是自然的,也许他觉得我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