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咱们走吧。你昨晚一夜没睡,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茗芡是这几个姑娘里年纪最长的一个,心思也最为细腻。
含笑点点头,于是四人去了后殿。
正殿中只留下白泽还站在那里,他还能做什么呢?含笑已经接旨,这就说明她心里的那根琴弦从不曾为了白泽动过。所以白泽决定永远保守心里的那个秘密。
狴犴一直站在殿外,见含笑她们走远了,便进到殿内,盯着白泽问道:“你不打算把你的心意告诉她吗?”
白泽摇了摇头,问道:“狴犴,你知道斛福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含笑吗?”
狴犴一愣,问道:“为什么?”
白泽望着殿外那最后一缕夕阳,缓缓说道:“因为含笑和斛福他们一样,还是个孩子。孩子跟孩子,才能玩到一块儿。”白泽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如果我心中的山水,她眼中都能看得到,那我刚才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接旨呢?我现在只希望,她长大的那一天,陪在她身边的人,正是她喜欢的那一个……”
狴犴点了点头,走上前拍拍白泽的肩膀,感觉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殿外的天色渐渐变暗,西边的落日迅速跌入了虞渊……
午夜,含笑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的她在洞庭湖底,那里伸手不见五指,暗得就像个无底洞。她拼命游,却发现哪儿都一样,黑得无穷无尽。
含笑的心跳出奇的快,再加上殿内闷热,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走出寝殿,沿着石阶一路往山下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腰的步云亭。
她刚一走进去,就看见里面坐着个人。含笑立刻倒退了两步问道:“谁?”
那人转过头,说道:“别怕,是我。”那是白泽的声音。
含笑松了一口气,走近一看,皎洁的月光下果然是白泽:“我还以为是精怪呢,吓我一跳!师君,你怎么在这儿?”
白泽回答:“天气太热,睡不着。”
含笑一听,立刻感觉遇上知音了,裙子一提就坐白泽对面儿了:“原来你也怕热啊!我跟你说吧,我现在特别特别想念东海。那儿一年四季都凉快得很,可这九重山,哪哪儿都热!今天在天堑峰上给我晒的,你看都晒脱皮了,这儿、还有这儿,可疼了!”含笑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脸给白泽看。
白泽看见含笑的鼻尖、两颊还有额头果然被晒伤了。他突然站起来,拉着含笑就走。
含笑连忙问:“干嘛呀?”
白泽说道:“去东海。”
含笑连忙弓起身子:“我不去!我明天一早还要去天行殿呢,都和千里他们说好了!”
白泽笑了,转过身来说:“九重山还是有吸引你的地方,对不对?”
含笑看着白泽,点点头。
白泽接着说:“其实九重山上也有凉快的地方。”
含笑惊奇地问:“什么地方?”
“碧渊潭。”白泽说完,便带着含笑往九重山的第二大高峰千瀑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