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路边的灯还未点亮,空中已飘起了细雨。一个女子围着迪奥细绒围巾,背着黑色香奈儿小挎包,穿着一件新上市的巴宝莉风衣,匆匆地走在路上。路边泊着一辆红色Mini,车窗被人砸了一个大洞,车座上的毛绒垫子已沾上了一层水珠。女子经过此车的时候,不经意瞄了它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进入了天蓝格滟小区。不远处,一名男子安静地望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随后凝望了一眼小区的高楼,转身离去。
女子走进了室内,脱下风衣,站在了立体镜前,长款的修身羊毛衫体现了她曼妙的身姿。女子转了个身,侧身凹凸有致,真是个完美的S。女子似乎并不满意,把羊毛衫也脱了,镜中的脸略微有些无奈,自从上个月胸就开始胀痛,不想过了这么些日子,哎。她又瞟了一眼自己的腰,把双手插在上面,用手丈量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又用手摸了摸腹部,皱了个眉头,还没吃饭,镜中的小腹已不平坦。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讨厌的肚子。折腾够了,她拾起地上的衣物,走进了卫生间,热水的蒸汽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
男子离开后才走了没几步,便有一辆奥迪A8L停在了他身边,他拉开后车门进入,关上门,让司机开到公司,接着便掏出手机,“冷常,你去查查任凝雪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讲完后便在后座假寐,一直到轿车驶入公司地下车库,他都没有睁眼。待司机停好车给他开了车门后,男子才整了整袖口,下了车。男子双手插着裤袋,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向电梯方向走去。司机在他身后擦了一把汗,好一个阴晴不定的BOSS,在他手下工作绝对会减寿的,要不是工资丰厚,相信没人愿意当他司机。尽管如此,该司机已是此男子的第6任司机。公司保留的记录是平均每6-9个月换一个新的司机,而该司机刚干完6个月,已处于更换的边缘。
男子走进自己办公室,墙面上的时钟已指向7点半,他打开抽屉,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盒里盛着一只银耳坠,他看了一会,又放了回去,按了按太阳穴,几个月前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
那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之所以特别,是因为9月28日正好是严轩36岁的生日。公司为他送上了生日蛋糕,按照往年的惯例,严总请全体员工吃自助餐,而他则在几杯酒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严轩来到了一家酒吧,他是这里的常客,调酒师自然是清楚他要点什么,给了他一杯天使之吻。“怎么,又来喝酒,今天是你生日吧,又长一岁了,怎么还不找个女人,外面的女人再好也不如家里有个贤妻啊。”“这道理谁不知道,还需要你教?这不是找不到贤妻吗!”“严大少爷,你要长相有长相,要权势有权势,多少女人想要扑上来,还愁找不到?!”“你不也说了,是她们扑上来,她们喜欢我吗?爱我吗?还不是冲着我这副皮囊。如果我不是严轩,只是李轩,张轩,还会有女人理睬我吗?”“看来,严大少爷过得也很不容易啊,这样,今日来这的有不少美女,你看看,喜欢哪个哥哥给你介绍。”严轩摇了摇头,来酒吧就是为了寻乐,只要他报上大名,有哪个女子会不情愿。
严轩看了一圈,坐在角落的那个女子长得还不错,穿着大方沉稳,正一个人喝着小酒,还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好像在等什么短信电话。看来这个女子是被人放鸽子了,严轩想,于是他端起酒杯,走了过去。“小姐你好,我是严轩,能跟你喝一杯吗?”女子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半小时,我要回去了,你不介意的话,就喝上一杯。”“好啊,服务生,来两杯柚子酒。”“柚子酒,我怎么没看到过这个名字,你不会是诓我吧?”“哈哈,这是特供,只给少数人提供。”“那我岂不是沾了你的光?谢了。”说话间,两杯柚子酒已放在了他们面前。这柚子酒着实好喝,女子不由赞叹连连。严轩没有想到女子对酒的关注度远远大于对他的兴趣,略微有些小失落。“酒也喝了,小姐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不好意思,不要意思,我叫任凝雪,您叫……?“”什么,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难怪没什么反应,可是一开始不就报了自己的大名吗?“我,严轩。”“哦,严轩啊,名字很好听,不错不错。”说着又喝了一口柚子酒,“真好喝,我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点一杯?”好听,她没听过这个名字吗?她是不是这边的人啊?“没问题,再来一杯。”“谢谢。”任凝雪又看了一眼手机,快10点了。
“凝雪是吧,你这么着急回家是有重要的事情吗?”“那倒没有,只是习惯11点睡觉,回去洗漱时间刚好。”“听起来,你还是个遵守作息的人啊,那怎么会喜欢酒吧这种场所,不应该是去茶馆吗?”任凝雪笑了,“酒吧怎么了,酒吧也挺好的,偶尔来趟酒吧,对我的工作有所帮助。好了,到点了,谢谢你的柚子酒。”说完开始穿外套,拿挎包。真有意思,严轩的眼角出现了一丝笑意,“也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谢谢,我有开车,就停在门口。”然后,说了再见,退出了严轩的视线。严轩望了一会门口的方向,靠在沙发上,这个女人是在欲擒故纵吗?如果是这样,自己倒不介意陪她玩玩,她比以往的女子有趣多了。可是,任凝雪好像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难道过一段时间再来一次偶遇?严轩摇了摇头,管她呢,向来自己都不缺女人,能不能再遇见对于自己而言无足轻重。于是,他拿起面前的杯子,把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留下小费,抖了抖外套,挂在肘窝处,离开了酒吧。初秋的夜,已有了些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