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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偿命!

第一次,靠得这般近。

近的让她宛如身在梦中。

梦总有醒的那一日。

兰阳眼下只希望这若是梦,便让这个梦长久一些。

面颊紧贴在他滚烫地胸膛,听着柳自清沉稳而有力的心跳,闭上眼。

一切,都是这么地小心翼翼。

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柳自清似乎感受到兰阳的心绪,她半个身子偎近他怀中,搂着她地双臂,不敢增减力度,亦是怕惊醒她。

两个人又回到原点。

争锋相对。

冷漠以待。

昨晚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顺理成章。

雪珂步步紧逼,她无法坐以待毙,处处引诱。

他怕有朝一日,兰阳会后悔委身于他。

极力控制自己。

虽然他不知褚明衍为何会拒绝她,但是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褚明衍对兰阳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少。

褚明衍主动出击,他并没有自信,兰阳会否舍他而去。

他从来不会高估自己,低估兰阳对他的影响力,果真失控了!

兰阳口不择言地话语,令他彻底失控!

躲避。

再也不能够躲避。

昨夜一事,是该有个说法。

柳自清垂目,清淡地视线落在她雪白圆润的肩头,布满青紫印痕,触目惊心,可见昨夜多么的荒唐。

是啊,荒唐!

“兰阳。”柳自清缓缓开口,清冷如泉地嗓音,此刻沙哑透了。

兰阳浑身倏然紧绷,抱着他腰间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他醒了!

心中即紧张,又羞耻。

毕竟,得到他,用她为之不耻的手段。

柳自清觉察到她的紧张,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兰阳的确在他主动而温和的碰触下,忐忑不安地心,平静下来。

“自清,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大殿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开始有些难以启齿,后来说出来,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可我知道,我错过最好的时机。你不知道,看着她对你步步紧逼,势在必得,我心里有多紧张,她和当初的我太像,你能够喜欢上我,我害怕自己做过许多使你寒心的事,你会被她给感动,离开我身边。”兰阳紧紧的靠着他,生怕柳自清会将她给推开。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除了褚明衍以外,爱上其他的人。

可,这是事实。

他的无微不至,一点一滴渗入她的心中,一点一点的占据。

“雪珂未曾出现之前,我固执的以为,这辈子只爱褚明衍,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可她出现,我慌了,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原来……一直都有你。”兰阳久久没有得到柳自清的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自清,你信我一回,就这一回。”

只这片刻的沉默与等待,兰阳便被倍感煎熬,不知他以往见到她追逐褚明衍脚步时,心中又是何等的感受?

“嗯。”

良久,柳自清淡淡应一声。

“我知道。”

兰阳一怔,他这是信她了么?

昨晚她不顾一切,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去赌一把。

赢了。

她赌赢了!

柳自清感受到胸膛传来温热的湿意,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

兰阳突然抬起头,在他诧异中,啃上他的唇。

柳自清喉咙微微滑动,轻轻推开她。

兰阳抿唇,呆愣的盯着他,眼底似乎涌出一股湿意。

“你确定你还可以?”

兰阳一怔,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颊瞬间通红,心里升腾着一股子羞耻感。

连忙缩进被子里,蒙着头。

没脸见人了。

仿佛她多饥渴似的……只不过是高兴忘形,一时难以自持,亲吻一下他,表达她的激动之情。

柳自清望着高高隆起一团的被子,似无奈叹息,伸手将她捞出被子:“闷着头睡不好。”

兰阳破罐子破摔,她都下药了,还有什么好难为情?

反正,这辈子,她的脸在他面前丢尽。

“所以,你不会喜欢她,对不对?”兰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柳自清望着她绯红的面颊,一双水润的眸子似云遮雾绕,闪耀着迷人光芒,眸色渐深,别开头,望着她绣成的鸳鸯戏水枕套,淡漠地神色不禁微微柔和。

“嗯。”柳自清点头。

兰阳看着天色大亮,惊呼道:“你今日不去翰林院?”

柳自清被兰阳盯得生出一丝尴尬,轻咳一声,起身道:“今日休沐,原想带你一同去国寺,那里有一片梅林。”

兰阳惊诧道:“不是只有桃林?”

柳自清侧头看她,抿唇不语。

兰阳脸上的笑僵了僵,她只与褚明衍去过桃花林,而且还刻了字。

想起往日种种,情绪稍显低落,“你常去国寺?去过桃花林么?”其实心里想问,他是否看到她与褚明衍刻的字。

“嗯。”

兰阳心口一颤。

“去过一次,年少之时。”

兰阳心中一口气吐出来,还好,是年少,这般说来,他是没有见过了。

柳自清忽而道:“翰林院并非第一次见你。”

兰阳心中讶异,他以前见过她?

所以,他一直是认识她?

“就在国寺桃林。”

兰阳落下的一颗心,瞬间提上来,果不其然,便听他说道:“你与褚明衍在桃树上刻字。”

约定今生。

兰阳只觉他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

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他一句话,能不能好好说?

心里提防着他,害怕他见到自己与褚明衍刻的字。哪知,柳自清早已目睹!

指不定,听了不该听的话!

不过是萍水相逢,偶然撞见,那么多年过去,他要不要记得这般清楚?

所以,这是要算账了?

哪知,柳自清却是不再多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兰阳心里忽上忽下,生怕他冷不防又爆出令她提心吊胆的事。

二人用完膳,一同去给柳夫人请安。

远远地便听见柳夫人屋子里传出清脆笑声。

守在门口的婢女,见到兰阳,神色古怪。

兰阳紧了紧手心,柳自清未曾去翰林院,雪珂这小贱人找上门来了!

这一晃神,柳自清先她几步。兰阳加快步伐,亲密挽着他的手臂。

柳自清看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进去。

屋子里愉快地气氛,因为他们二人的到来,停顿片刻。

雪珂双目紧紧盯着二人相扣的手。

柳夫人脸上笑意淡淡,见到兰阳神色和蔼,招手示意兰阳坐在她的身旁:“你这孩子,大雪的天儿,不必来请安。”望着她脚上软底绣鞋:“脚冻僵了罢?”随后,吩咐身后的嬷嬷:“打一盆热水,给少夫人泡脚。”

嬷嬷睨一眼兰阳的脚,笑道:“夫人给少夫人做的鞋子,正好用上。”

兰阳诧异看向柳夫人,看着她温和慈祥的面容,心中感动,挽着柳夫人的手,头靠在她的肩头,“母亲您待我真好。”

柳夫人没有女儿,柳自清亲自挑选的媳妇,他小姐心里喜欢。兰阳性子也好,柳夫人便将她当作女儿疼爱,抚顺她鬓角微乱的碎发,温和道:“赶紧与清儿生个孙女儿给我抱,便是对我的孝顺。”

兰阳面色娇红。

雪珂看着母慈子敬的一幕,刺痛她的双目,拢在袖中的拳头捏紧,方才柳夫人对她极好,她原以为是更中意她,却是她想多了。

柳夫人本就是和善之人罢?

抬眼看向柳自清,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几道抓痕——

倏然站起身,眼底闪过凶狠光芒,他们圆房了?!

怎么可能!

雪珂面色发白,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突然发现这件事,一时难以接受,导致失态。

“清儿,给你媳妇儿泡脚去。”柳夫人目光自雪珂脸上一扫而过,脸上笑容不变,催促柳自清带着兰阳去内室。

“柳夫人,自清堂堂男儿,如何能给女人洗脚?”雪珂立即反驳。

柳夫人笑道:“公主,这是夫妻间的乐趣,若是拘着,岂不是太生分?”

“可是……”雪珂心中不甘,在她的心中,柳自清迟早是她的人,给兰阳洗脚,怎么想都无法忍受!

“公主留下来用午膳?”柳夫人一口截断雪珂的话,心中对这难缠的公主,心中到底是不喜。

即便柳自清未曾成亲,柳府也不会同意,娶雪珂,柳自清的仕途便毁了。

雪珂心中难平,想要阻止,可柳自清与兰阳已经去内室,而且她的身份不够,没有立场。留下来用膳,看着他们恩爱,给自己徒增不痛快,当即冷着脸道:“不了,本宫还有要事,告辞。”甩袖,匆匆离去。

柳夫人揉着隐隐胀痛的额角,只希望雪珂不再缠着柳自清,影响柳自清与兰阳之间的感情。

——

郡王府。

谢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雪纷纷扬扬下了半日,地上的积雪,已经能够覆盖鞋面。

秦蓦怕她冷,屋子里早已烧起地龙,身着单薄衣裳,也不觉得冷。

谢桥谨慎,依旧裹着大氅,站在窗户边,外面的冷风吹刮进来,冷得她打寒颤:“蓝玉,郡王回府了么?”

“军营出乱子,主子一时怕难以回府。”蓝玉恭敬的回答。

谢桥点了点头,果真是有要事。

沉吟片刻,穿戴整齐,谢桥去往厨房。

厨娘们见到谢桥,面色微变,纷纷行礼。

谢桥摆手道:“你们忙,我自己做几个菜。”

厨娘忙问道:“郡王妃,奴婢们帮您打下手。”她们听闻到风声,郡王妃有孕在身,吃食上要份外注意。

还未满三个月,不宜宣扬出去,只有厨房里的几个知晓,守口如瓶。

谢桥笑道:“要用的食材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不必帮忙,我随便做几个菜。”似乎想起什么,吩咐身后的明秀:“去弄鹿筋来。”

医经上道:鹿筋大壮筋骨,食之令人不畏寒冷。

他时常在外奔波,冬日里寒凉,对他有助益。

谢桥炖花生鹿筋猪骨汤,随手炒几个家常菜。

一碟脆笋,清蒸桂鱼,拌三丝。

谢桥做好之后,装在食盒中,看一眼鹿筋汤,揭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乳白的汤色,花生已经熟了,鹿筋还未烂,大约文火几刻钟便好了。

“几刻钟后,将汤送到无字楼。”谢桥吩咐厨娘,回到无字楼。

半夏揭开食盒,见到里面的菜色,张大嘴,太普通了!

明秀拍一下她的手,瞥谢桥一眼。

半夏心领神会,郡王妃亲自下厨做的,再普通也得另当别论。

几刻钟后,天色渐暗,厨房里将鹿筋汤送来。

谢桥望一眼桌子上的菜,将汤细心撞进食盒里,递给守在门边的蓝星:“给郡王送去。”

蓝星一怔,立即接过去。

“注意点,里头是汤。”谢桥叮嘱一声,便坐在桌边用膳。

方才吃几口菜,便见蓝星又回来了,将食盒摆在桌子上,皱眉道:“我不会乱走,天都黑了,我还能去哪里?”话落,便见垂落的厚重帘子被撩起,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谢桥微微一愣,慌忙起身:“怎得回来了?”接过他手里的斗篷,触上他冰冷的手,斜角手指微缩。

秦蓦看她一眼:“你去吃饭。”

谢桥仿若未闻,斗篷挂在木架上,伺候他净手。

秦蓦见她细嫩白皙的手,认真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洗干净,擦掉水珠。

秦蓦倏然抓住她的手,目光幽暗,沉声道:“不置气了?”

蓝星有告诉他,谢桥并未出去,在屋子里睡觉。原以为她仍旧会摆脸色,未料到谢桥会吩咐蓝星给他送汤,据说是她亲手做的。

“嗯。”谢桥淡声道:“快吃罢,饭菜要冷了。”

坐下给他盛一碗汤,放在对面。

秦蓦睨一眼汤碗的位置,得,心里还有余怒未消。

两个人,沉默用膳。

谢桥服侍秦蓦漱口,随即,给他沏一壶茶。

秦蓦看她一眼,温声道:“不必内疚。”

谢桥手一顿,她的确是因为下午之事,对他心中歉疚。

秦蓦见她静默不语,粗砺的手指摩擦着她的面颊,抬高她的下颔,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我得走了,今夜不能回来。”

“军营忙?”

“嗯。”

“忙什么?”

秦蓦抿唇。

谢桥笑了笑,取下稍厚地大氅给他裹上:“很晚不必回来了,天黑路滑,外头又冷,便在军营里住下。”将他送到门外。

“风大,不必相送。”秦蓦垂下帘子,大步离开。

谢桥望着他宽大的背影,消失在雪夜里,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询问道:“蓝星,军营中出了何事?”

蓝星不语。

“蓝星!”

蓝星心中为难,主子并未说可以告诉主母。

谢桥厉声道:“你要我现在追上秦蓦去问?”

“主子要退居幕后,徐公子接替他,大家不服气,起内讧。”蓝星早就想到这般后果,军营里的人,都是与秦蓦出生入死。他退居幕后的消息传开,有资历、战绩的人,都以为能够顶替。谁知,空降一个毫无建树、功绩的徐愁生!

谁服气?

如今军中分开两派,主子亲信自然是服从他的命令,支持徐愁生。而另外一拨人,便支持陈将军。

谢桥皱眉,他怕是特地抽空回来陪她用膳。

自己果然不省心。

谢桥想起他冰冷的手,骑马得手握缰绳,怕会冻僵。

去库房挑选布料,做面料,翻出秦蓦为她猎的狐皮,料子覆盖在狐皮缝合,细软柔和的毛面做内衬,缝制手套。

这时,明秀从外进来道:“郡王妃,燕王妃的孩子未能保住。”

“咝——”

手里的针扎刺进指尖,谢桥连忙含在嘴里,吸吮几下。

“据说燕王妃在去书房的时候,脚忽而一麻,跌坐在地上,燕王妃怀疑有人偷袭她,但是没有抓到人。太医院里的人,全部都请去,孩子当时还未掉,过了一两个时辰,没保住。”明秀心中担忧,毕竟郡王妃的声名在这里,燕王妃与她又有一点儿交情,如此不给脸面的驳了,只怕会生出话柄,“燕王妃怕是要怨上您。”

谢桥抚摸着小腹,她如果说有身孕,不便前往燕王府,这个消息反而会刺激到她。毕竟,燕王妃的孩子未保住。

只怕,更招恨,恨她的狠心。

但是碍于与燕王撕破脸……

谢桥眸光微微一闪,失去理智,沉浸悲伤中的人,听不进任何的理由。所有的理由在他们看来,都是借口!

“她若要怨,便怨罢!”谢桥疲倦的说道,反正已经与燕王做对,即便保住这个孩子,也不会感念她的恩情。既然如此,何必陷自己于险境之中?

何况,她出面也不一定能够保住。

“郡王妃……”明秀是觉得没必要多一个敌人。

谢桥也无心去修复,如今,立场不同,二人终究是对立面,只是迟早罢了。

她只望丞相是明事理之人。

——

燕王府。

丞相夫妇,听闻苏素馨落胎,急急忙忙赶去燕王府。

苏素馨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满面泪痕,枕畔被洇湿。

蒋氏看着苏素馨的模样,心中绞痛,握着她的手哭道:“我的儿,孩子这般大了,坐稳胎,怎得出这等事?”

简直就是噩耗。

听说是男胎,苏素馨一举生下嫡长子,便稳固她的身份。

如今落胎,伤身子,等她恢复过来,侧妃先她一步,日后登大位,于她不利。

大周传长不传嫡。

“母亲。”苏素馨扑在蒋氏怀中,抽噎道:“母亲,有人害我!”

“谁!是谁害你?母亲定让你父亲给你讨公道!”蒋氏面色陡然阴沉。

苏素馨摇头:“我不知,孩子都能动了,他就没了,没了。”燕王当时听见没了,瞬间红了眼,打砸一番。

凶神恶煞,与他往日平和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一刻,她知道,他恨她,恨她未能保护好胎儿。

柳叶儿愤恨的说道:“夫人,王妃出事,奴婢给郡王妃递帖子,她推了,不愿来诊治,若是她肯来,王妃的孩子,何至于护不住?”

蒋氏一怔,“你们不曾与她结怨?”

柳絮儿道:“夫人,前儿个王妃邀请郡王妃来府里请平安脉,后来王爷请她去有话要说。王妃并未与她生口角,亦是不曾脸红。”

蒋氏不信,毕竟谢桥治好苏素馨的脸,又治好苏璃的傻病,她于丞相府有恩情。

“许是其中有误会。”

“母亲,女儿也不想怨她冷漠无情。我们不曾结怨,但是太后曾拿我说事,指责郡王妃未曾有孕。女儿怀疑她因此心中生出芥蒂,见不得我好,见死不救!”说到这里,苏素馨自己也信了。

谢桥如今还未怀孕,定是怕太后逼得太紧,只要她的孩子不曾顺利生下来,太后便不能挑她的刺儿。

“馨儿……”蒋氏不知道里头还有文章,她对谢桥并不太了解,也不能下定论。

若是如苏素馨所言,便是心胸狭窄的小人。

苏素馨生出恨意,“母亲,您不知王爷多期待这个孩子,如今没了,您是未曾见到他发怒的模样,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给吃了!您说,她怎得就如此心狠,一条人命,她不是常说学医便是救死扶伤,虚伪!”

“馨儿——”蒋氏见苏素馨言辞激动,想要宽慰,却被苏素馨猛然挥落手:“母亲,您是念在她治好璃儿,所以不相信我的话,心都偏向她了,对么?”

“馨儿!”蒋氏厉声道:“你这是在母亲心里捅刀子,你与璃儿都是我的子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会偏疼了?”

“您叫父亲,不要帮她!不准帮她!”苏素馨尖声叫道:“说不定,我这个孩子,就是她害了!就是她!燕王府,除了她,谁还能够来去自如?她用心险恶,表面与我相交,不过是想要获得父亲的支持,指不定心里想着如何害我!”

“馨儿!你醒醒,不要再想了,孩子还会有。”蒋氏看着苏素馨情绪激动,癫狂的模样,生怕她把自己给逼疯了。

“母亲,容华害了我的孩子,是她害了我的孩子。除了她,我不曾与人结怨,谁还会害我?”苏素馨死死抓着蒋氏的手臂,呜咽大哭,想要说服蒋氏相信:“我不会放过她!不会!您会帮我,会帮我的吧?”

“馨儿,你太偏执了,这其中有误会。若是王爷结的仇人,你岂不是连累无辜了?”蒋氏保持着理智,看着苏素馨煞白的面色,十分心疼。

苏素馨半句劝也听不进去,固执的认定是谢桥,双手死死抱着肚子,惨淡一笑:“我的孩儿不无辜么?我不无辜?母亲,您也不信我,我会死,会死的!”

蒋氏捂着嘴呜咽哭泣,她太偏激,不顾一切的想要抓着一个人,陪着她一起痛。

如此,只怕会陷得更深,回不了头!

她的馨儿毁了!

——

燕王府,书房。

苏蔺坐在太师椅上,燕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飘飞地白雪,双目猩红,蕴含着炽烈的恨意。

太子!

除了他,还会有谁?

谢桥不会如此卑鄙。

她与苏素馨有一些个交情,不会迫害孩子!

定是她为取得太子信任,将他吩咐她暗害褚明珠之事告诉太子。所以,太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嘭!”

燕王一拳狠狠砸在书案上。

“王爷心里知道是谁?”苏蔺手里的茶已经凉了,随意搁在书案上。

“太子。”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燕王齿缝中磨辗而出。“夺嫡中的王爷,都不曾有嫡长子,谁若先生下嫡长子,对日后争夺大位有益处!”

可惜,他与这个孩子无缘,若是生下来,他手里的筹码又增加了。

父皇的嫡长孙,多么高贵的身份!

可惜……

燕王负在身后的拳头,紧握得咔嚓作响。

苏蔺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燕王忽而说道:“郡王妃,她支持太子。”

谢桥代表着郡王的立场。

如此,郡王帮着太子,对燕王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苏蔺垂目望着杯中沉浮的细末茶叶,长叹一声,他还欠谢桥一个人情。

苏素馨嫁给燕王,他的立场便已经分明。

那时候谢桥是与燕王合作。

怎得,她站在太子党派?

如今,两人对立面——

苏蔺眉头紧皱,难!

“郡王妃为何会帮太子?”苏蔺想不通。

燕王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璃儿是她治好,人情由本王来还。”燕王为了稳固苏蔺,他有大用处,谢桥与他对立,那么苏蔺欠她人气便不妥。

苏蔺摆手:“她不会同意。”

燕王正欲再劝,苏蔺叹道:“我心中有数。”

“本王如今只得仰仗你,望岳丈鼎立相助!”燕王突然深施一礼致谢。

苏蔺没得选,他不会看着女儿去送死,只能站在燕王一派。也便不推辞,幽幽叹息道:“不知王爷接下来打算如何?”

“定要血债血偿!”燕王不管不顾,他的嫡子折在太子手里,这笔账,如何都要清算!

苏蔺迟疑一下,并不阻拦,毕竟是他的外甥,“太子近来表现尚佳,收敛本性,很得皇上赏识。”

“如果,本王子嗣是太子迫害,父皇会如何?”燕王满目阴鸷,太子伪装的一切表象,都会在皇上面前撕裂。

“证据。”苏蔺提醒。

燕王胸有成竹:“本王早有准备。”

苏蔺颔首,“王爷有需要之处,只管吩咐,下官去探望王妃。”

燕王摆了摆手。

苏蔺走进苏素馨的屋子,听到她要报复谢桥的话,眉头紧皱,叱道:“馨儿,你好好养身子,莫要添乱!”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肤色上,面色稍霁。

苏素馨咬牙,捏紧拳头。

果然,父母亲因为苏璃,全都对谢桥感恩戴德,不会帮她对付谢桥!

扭身,倒在床上,拉被子盖住头。

苏蔺知她听不进去,警告道:“别动郡王妃,你斗不过她!”

苏素馨双手死死揪着被褥,心中恨意滋长。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苏素馨心中愤懑难忍,猛然翻身坐起来:“王爷呢?”

“王妃,王爷出府了。”柳絮儿心疼苏素馨,扶着她躺下:“您小月子,得多休息,莫要生气,伤身。”

苏素馨猛然推开柳絮儿:“更衣,我要进宫!”

柳絮儿一怔。

“杵着作甚?没听见?”苏素馨厉声叱道。

柳絮儿伺候苏素馨更衣,心中觉得如今的王妃——变了!

苏素馨望着铜镜中苍白的脸,敷上一层厚厚的白粉,远远一瞧,配上她红肿的眸子,宛如厉鬼。

乘坐马车进宫,直奔福宁宫。

太后刚刚喝药,压下心口绞痛,便听到苏素馨求见。

太后扶着胀痛的头,不悦道:“她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进宫做什么?”

宁姑姑道:“许是有要紧事。”

“唉,不是个有福之人,外头下雪,让她进来。”太后心中如何心疼?燕王这个孩子,她也期盼。

还不曾有一个嫡曾孙。

苏素馨进来,太后吓一跳,“怎得成这般模样?宁姑姑,快去请太医。”

苏素馨扑通跪在地上:“皇祖母,孙媳妇求您做主!”

“孩子,快起来,你方才小产,莫要哭,伤身。赶紧养好身子,给咱们玉家开枝散叶。”太后示意宫婢搀扶燕王妃起身。

苏素馨不肯起,哽咽道:“皇祖母,我的孩子,我知道是谁害的!”

太后面色一沉。

“皇祖母,是容华!”

“你确定?”太后坐直身体。

苏素馨控制住心中激愤的情绪,咬牙切齿道:“若非是她,为何我送拜帖上门,求她保我腹中孩儿,为何袖手旁观?”

太后陷入沉思,心中并为想到谢桥害苏素馨的理由。

她们之间,并无利益纷争。

“当初我怀有身孕,她与郡王成亲已久,毫无动静,您借此想要给郡王塞妾,许是因为此事,在她心中生出与我的过节……她如今都未曾有身孕,不是她,我实难想到还有谁会害我!”苏素馨想起这个孩子,悲从中来,恨意难消。迫切的希望一个人,与她一样痛苦,方才能让她心中好受一点。

太后冷眼扫过苏素馨,她此话,心中也埋怨她了?

“传郡王妃进宫!”

——

谢桥看着亲自来请的宁姑姑,心中诧异,不知太后请她进宫作甚?

忽而,心思微转,谢桥问道:“因为燕王妃一事?”

宁姑姑惊愕的看着谢桥,未想到她知道。

莫不是,那孩子当真是她害的?

谢桥苦笑道:“太后向来看我不顺眼,如今燕王妃胎儿未曾保住,只怕拿我兴师问罪,为何不保住燕王妃的孩子。”

宁姑姑脚步一顿,看来她并不知情。

或许,她只是刻意如此说罢了,摘清嫌疑。

“郡王妃进宫便知。”

蓝星进来道:“宁姑姑,郡王有令,不论何事,等他回来再说。”

宁姑姑训斥:“放肆,太后娘娘口谕,你敢不遵从!”

谢桥对蓝星道:“郡王公务缠身,你不得让他分心。宫中……”谢桥瞥一眼宁姑姑:“我自能解决。”

蓝星欲言,谢桥一记冷眼扫来:“不许通风报信!”

她不能给秦蓦添麻烦。

“你随我一起去。”谢桥不放心,将蓝星带在身边,秦蓦也好放心。

几人一同进宫。

宁姑姑心中焦灼,马车行驶太慢。

“太后等得急,快一些!”宁姑姑促催道。

“郡王妃有孕在身,郡王下令,不能快了。宁姑姑若等不得,我们便回府。”太后素来爱找谢桥的茬,蓝星自然没有好脸色给宁姑姑。

宁姑姑面色一变,郡王妃有孕?!

事情恐怕并如燕王妃说的那般简单!

谢桥到达福宁宫,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太后撑不住,已经小睡片刻。

“你的架子,倒是摆得比哀家还大!”太后见到谢桥,劈头盖脸一阵训斥。

宁姑姑看一眼谢桥,凑到太后耳边道:“郡王妃有身孕,郡王谨慎,路上耽搁了。”

太后惊诧道:“你怀有身孕?”

谢桥进殿,便觉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侧头望去,便见苏素馨双目赤红,怨恨的瞪着她。听闻太后的话,眼底闪过疯狂。

谢桥心一沉,看来苏素馨还真的是怨恨上她。不顾惜身子,也要到宫中状告她。

“嗯,日子尚浅,便没有报喜。”谢桥心中觉得不对,若是怨她不肯出手相救,也不是这般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

太后心中高兴,秦蓦有子嗣。

无论秦蓦如何对她,她的心终究是偏向秦蓦,大部分缘于亏欠。

“好好好,你要小心护着身子,莫要乱走动。”太后神态难得和蔼,心平气和叮嘱谢桥。

苏素馨见太后变了一副面孔,对谢桥关怀备至,失声道:“皇祖母,您不替我申冤,讨公道么?”

太后皱眉道:“馨儿,你怕是有误会。若说容华嫉妒你有孕,害你的孩子,她也有身孕,如何会害你?推了你的帖子,定是她身子也不适。你知道,蓦儿对容华多上心……”

苏素馨双手陡然掐进掌心,未料到连憎恶谢桥的太后,也替她说话!

她的孩子分明就是谢桥谋害!

为何所有人不信她?

太后的话,宛如滚油,灼烫她的心,滋长心头恨意。她的孩子没了,谢桥凭什么怀有孩子!

苏素馨生出这个念头,便挥之不去,耳边回荡着太后关怀备至的话,受不得刺激。

尖叫一声,猛然朝谢桥撞去——

“让你的孩子给我的孩子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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