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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下场

嗒嗒嗒——

欢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稚声稚气地喊道:“母亲,母亲——”

容姝心中发紧,发酵着奇异的情绪。

这两个孩子,她认识。

秦隐与姜氏的孩子。

容姝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

心中暗忖,这两个孩子也着实可怜,见着谁都喊母亲,大约是从出生便失去母亲的缘故罢?

可梦境中,她待他们如亲生,他们也乖巧温顺,很是亲近她。

可惜,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莫要与这两个孩子太过亲近,以免旁人嘴碎,误以为她对秦隐生出旁的心思。

“母亲,您等等我与稚儿。”秦逸迈着小短腿,跑到容姝的身前,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地笑容:“母亲,您怎得一个人回京城?我与稚儿想您了。”

容姝皱紧眉心,避开秦逸的手,退开一步,温和地说道:“很抱歉,我不是你们的母亲。你们父亲呢?”

秦逸呆滞地看向容姝,她说不是他们的母亲,母亲这是不要父亲了?还有他和稚儿了么?

容姝看着他神色落寞,招手唤来前方的婢女,吩咐道:“他们与亲人走散,你带着他们去找父亲。”

“是。”婢女福身,随即对秦逸道:“小公子,您是哪位府上?奴婢带您去找父亲。”

秦逸红着眼眶,眼底积满泪水,倔强地对容姝道:“您就是我与稚儿的母亲。”泪水成串坠下来,小小地手拉着容姝的衣袖,哀求道:“母亲,您别不要逸儿和稚儿,我们都乖乖听您的话。”

容姝背脊一僵,掏出帕子给他擦拭掉眼泪,轻声哄道:“母亲是不能乱叫,你们该叫我姐姐……”

“容小姐,容夫人在找您。”这时,一位婢女匆匆寻来。

容姝歉意地说道:“劳烦你们二位将他们带去找他们的父亲。”拉开秦逸的手,回头看一眼身后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秦稚,去往花厅。

“母亲——”秦逸想追上去,被婢女拉住。

秦逸挣扎着,哭喊道:“母亲,你不要走,不要走……”

婢女一人拉着秦逸的手,安抚道:“小公子,容小姐不是你的母亲,莫要乱喊,坏她的声誉。”

“就是,她就是!”秦逸双腿踢蹬,涕泪横流,嗓子喊哑了。

可是,向来很心疼他们的母亲,头也不曾回。

婢女神色怪异。

秦稚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渐行渐远地容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哥哥,她是姐姐。”秦稚拉着秦逸,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秦逸红着脸,甩开秦稚的手:“你胡说!”

秦稚抿紧唇,颇有点老成道:“她不是父亲的妻子,所以不是我们的母亲。”

秦逸双眼通红,狠狠瞪着秦稚,仿佛他再乱说,就要揍他!

“以后喊姐姐,我们不能害她。”秦稚回头看一眼空空荡荡的庑廊,去找秦隐。

秦隐不过与荣亲王寒暄几句,秦稚、秦逸便不见了,连忙去找。

陡然,看见两位婢女,将秦稚、秦逸送来。皱紧眉头,他们眼圈通红,哭了。

“发生何事?”秦隐沉声问。

婢女回道:“秦二爷,两位小公子认错人,缠着容小姐唤母亲。奴婢瞧着他们与您走散,便将人送来。”

秦隐眉头一蹙,点了点头。

婢女退下。

秦隐道:“回去后,我带你们去找母亲。”

秦逸呜呜地哭。

秦稚冷着一张小脸:“她不是我们母亲。”

秦隐面色一沉。

秦稚道:“我不要她做母亲。”

她不喜欢父亲,那就不打扰她。

秦逸猛地扑上来,一口咬在秦稚脸上,大喊着道:“你不要我要!她救你都快死了!你敢不喜欢她!”

秦稚推搡秦逸,秦逸疯了一样打秦稚,心里很害怕,害怕容姝真的不再是他们的母亲。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秦隐冷眼看着,这是兄弟俩第一次打架。

为了容姝。

“住手!”秦隐低喝一声。

秦稚、秦逸到底怕秦隐,立即松开。

两个人身上都挂彩,头发散了,衣裳乱了。

秦稚脸上一道牙印。

秦逸脸上一道抓痕。

秦隐脸瞬间黑了,带着他们离开,去厢房整理。

秦逸、秦稚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冷哼一声,跟在秦隐身后。忽而,见到秦隐停顿脚步,眼底有着疑惑,便听到有两道声音传来,正是送他们回来的两个婢女。

“秦二爷真够不要脸,看上容小姐,不正正经经去登门提亲,让两个孩子缠着喊母亲。旁人不知晓的,还以为容小姐与他关系不清不白,败坏名声,谁还敢娶啊?”

“许是登门求亲,容二老爷不答应。你看他不过一个小县令,又是鳏夫。秦家也不是当初的公侯门第,与辅国公府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容二老爷傻了才将正经嫡女嫁过去做继室,还带两拖油瓶。”

“诶,以前好像是有婚约……”

“是有这么一回事,反正京城也没办过他俩的喜事,许是当初容小姐摔断腰遭他抛弃了。”

“真庆幸他眼瞎,没得糟蹋了容小姐……”

秦逸听着她们嘲笑的声音,一脸愤怒,大声说道:“你们胡说什么!不许你们说我父亲!”

两位婢女惊慌地福身,仓惶离开。

秦隐抿紧薄唇,当初觉得他是二婚,便不曾大办。京中不曾请谁,只宴请南陵同僚。

秦隐低笑一声,似讥似讽。

原来,旁人眼中,容姝屈就了。

而他不知好歹。

“你们母亲,对你们说什么了?”秦隐突然询问。

秦逸这会儿却反常,闷声不吭。

秦稚也不做声。

秦隐见他们透着古怪,不再多问。

他是知道容姝来定国将军府,便带着孩子马不停蹄赶来。他们见着了,并不高兴,莫不是容姝与他们说了什么?

秦隐暗忖,散宴去辅国公府拜访。

——

谢桥与苏璃周旋一番,将他打发了,去往花厅。

远远便瞧见蒋氏候在门口。

蒋氏穿着绛红缠枝牡丹交领长袄,站在花架旁,手袖在袖筒里,脸上一派冷然之色:“你对付馨儿一事,太狠绝,我心中对你有恨。念在你救过璃儿的情面上,我不会报复。可也别想我心平气和待你,更别提做亲戚。”

谢桥心中一叹,苏璃与容姝一事,只怕蒋氏心里头清楚明白,特地堵着她说清楚明白。

谢桥微微一笑:“真巧,我也正是如此想。”

蒋氏冷哼一声:“璃儿单纯,没有过混乱男女关系。你那个三妹是个厉害的,让她别缠着璃儿。”口气及其不屑,不等谢桥开口,雍容离开。

如果不是苏蔺劝她,她如何肯轻易放过?

不报复,她最大的仁慈!

谢桥皱眉,看一眼站在门口等待她的容姝,敛去心思,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进去。

容姝低声说道:“我见到秦隐两个儿子,他们唤我母亲,大抵从小失去母亲,太可怜了。”

谢桥脚步一顿,侧头打量容姝,目光带着审视,见她确实平淡语气不似作伪,心中微微松一口气:“进去吧,无关紧要。”

容姝点了点头。

两个人踏进花厅,有说有笑的人,全都看向她们。

谢桥自如地坐在柳氏身边,容姝坐在另一边,总觉得屋子里一些夫人看她的眼神,透着异样。

纳兰清羽坐在齐氏身边,自谢桥进来,便一直盯着她。

想比卫如雪与沈氏,齐氏最中意的是纳兰清羽。

门当户对。

“羽儿,你瞧瞧,哪家闺秀与亦修般配?”齐氏语气亲热,屋子里的人,她看花眼了。最中意的是太傅之女陆贞儿,可那时候郑亦修与姬瑜有婚约,解除婚约后,陆贞儿已经嫁给褚明衍。

纳兰清羽顺着齐氏的目光,落在淮阴侯夫人身边穿着大红长袄的女子身上,贞静娴雅,容貌端妍,气质高洁,静静地坐在那儿便似一副浓墨重彩的画。

陆贞儿觉察到有人打量她,侧目望去,只一眼,便收回视线。

纳兰清羽皱了皱眉,这陆贞儿冷冷淡淡,对谁都是不亲厚。

谢桥也在看陆贞儿,与兰阳完全不同,一个热烈似火,一个淡然若冰。

陆贞儿看向谢桥,却是不曾忽视,微微颔首。

谢桥回以一笑。

纳兰清羽收紧交叠在膝盖上的手,嘴角一扬,眼底闪过恶意,凑到齐氏耳边道:“辅国公府三小姐,羽儿觉得不错。”

齐氏激动的声音陡然增高:“容姝?她一个破鞋,如何配得上亦修?”

屋子里一片静寂,全都看向容姝。

容姝面色一变,眼底有着茫然,疑惑看向齐氏,不知她怎得突然提到自己。

而且,破鞋。

这是何意?

柳氏面色一沉,冷声说道:“将军府,我们也不敢高攀!”

谢桥眼底闪过寒芒,正欲开口,却被柳氏制止住。

“你们有自知之明就好。”齐氏对纳兰清羽不悦,在她的眼中,郑亦修就配这种货色?

纳兰清羽歉疚的说道:“母亲,我不知容三小姐她……若是知道,绝不会提。”

齐氏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她。

谢桥如何不知道纳兰清羽针对她,所以拿容姝开刀,让她出丑。冷声说道:“姝儿贤良淑德,四肢健全,门第不输将军府,如何配不上郑亦修。只是,定国将军府,我们还真的不会攀,谁知一门好好的亲事,又会因为何事被无缘无故的退掉或者休妻?”

明嘲暗讽的一番话,令纳兰清羽与齐氏为之变色。

纳兰清羽双手紧捏着腿,她有幸活命,可一双腿却是再也不能行走,脸上也有几道伤疤。

郑远修与她成亲,还未洞房便走了。

齐氏却是知道谢桥那一番话,指的是沈氏与姬瑜。

门当户对,想要与定国将军府结亲的人,听闻谢桥这一番话,纷纷犹豫了。

随即,想到齐氏的脾性,也算是歇了心思。

而比定国将军府门第低上许多,想要高攀这门亲事,不在意齐氏。

齐氏却是瞧不上。

谢桥含笑道:“羽儿,你也不必多虑。你的身份摆在那儿,即便是你小叔子娶门第你比高的人,妯娌也敬你是大嫂,如何会压你一头对你不敬?将军夫人又是明事理之人,如何会不喜你这长媳,因为身份而偏宠你的弟媳?”

纳兰清羽气得吐血,她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要看容姝出丑,膈应谢桥而已!

被谢桥如此一说,却是离间她与齐氏之间的关系。

果然,齐氏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

她因为嫉妒,败坏郑亦修的姻缘!

简直可恨!

纳兰清羽连忙解释:“母亲,我没有……”

齐氏一句都不想听,恶狠狠瞪她一眼,摆手道:“你不必多说。”转而,对容姝道:“容三小姐,方才伯母一时失态,误会了你,与你道歉,还望你莫要计较。”

容姝轻轻颔首,心里终究是受到伤害。

众目睽睽下,被骂做破鞋。

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谢桥令她的情,含笑道:“贵府二公子仪表堂堂,品行俱佳。”

齐氏下了台,脸上露出和蔼的笑。

她听说郑亦修与郡王做事,断然不能得罪谢桥。

反倒是纳兰清羽,这祸害,给她结仇!

心中极为厌烦。

“人已经来齐,我们便去看冰雕。”齐氏起身,颇有气度,只是对纳兰清羽,却是冷着一张脸:“你腿脚不便,回屋去,别凑热闹。”

纳兰清羽面色青白交错,却不能忤逆齐氏,愤恨地剜谢桥一眼,被碧荷推着离开。

寒梅立即追上来。

齐氏带着众人去冰窖。

冰雕晶莹剔透,巧夺天工,或高大雄伟,或娇小玲珑,盏盏冰灯下,流光溢彩,火树银花。

谢桥站在门口,只看一眼,拢紧身上的大氅,退出来。

里面太冷了。

齐氏热情的说道:“郡王妃,不进去看一看?今年冬的雪来的早,下得也大,我无事可做,便弄了冰雕,不看可惜了。”

明秀探头望去。

谢桥斜睨明秀一眼,带着她进去。

忽而,谢桥站在一只冰雕雄鹰,振翅翱翔。

“哈欠!”

一股冷香梅涌来,刺激着谢桥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着气势雄伟的雄鹰。手缓缓拂过薄如蝉翼地翅膀,后背一重,整个人朝前扑去。

“啪——”

冰雕砸碎在地上。

谢桥猛然扑倒。

“郡王妃!”明秀反应过来,想要拉住谢桥,却是拉不及,手指勾住一抹衣角。

谢桥闷哼一声,并没有预想中的痛楚。睁开眼,触及蒋氏阴冷的面容。后知后觉,发现她扑在蒋氏的怀里。

“起来!”蒋氏抖了抖手,将谢桥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抖落。

谢桥连忙站起来,诚心诚意道:“谢谢您。”

蒋氏话都不等她说完,啐了一口:“晦气。”拍了拍谢桥碰过的地方,转身离开。

谢桥心思复杂,不知蒋氏她是躲避不开,还是特地不躲。

她若是有心,自己扑在她身上,还未起身,她退开,自己势必会摔在地上。

谢桥抚摸着腹部,回头看一眼她站的位置,并没有人,不知道是谁推她一把。

众人都去观赏冰雕,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其他。

心中冷笑一声,的确是动手最佳时机。

只是,这里面,她还真的不知与谁有仇。

齐氏?

她放在并不在她的身边。

谢桥的目光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并不见可疑之人。

“郡王妃,您身子可有不适?”明秀一张脸吓得煞白,如果谢桥摔着了,回去后,都不知如何与郡王交差。

谢桥摇头:“扶我出去。”

明秀小心翼翼搀扶着谢桥走出来。

外面有不少候着的婢女。

谢桥拂去身上沾染的冰渣,忽而,目光一顿,落在蜀王妃身上。

微微一怔,蜀王妃?!

蜀王不是说她‘疯了’?

如今,怎得出现在将军府?

方才那一推,是她么?

蜀王妃似乎有事,不作停留,婢女扶着急匆匆离开。

她放在在花厅里,并未曾见到蜀王妃。

“明秀,方才在花厅里面,你可曾见到蜀王妃?”谢桥心里怀疑是蜀王妃,毕竟,这里头的夫人,在她身边的只有蜀王妃有嫌疑。

推了她,转身离开?

时间上面,也很巧合!

“没有。”明秀被吓到了,她注意力在看冰雕去了,并未注意谢桥,若是她留心,也不会出现意外。

谢桥安抚道:“下回注意便是。”摔一跤,也不一定孩子便会没了。

陈氏带着陆贞儿出来,方才的动静,她也看见了,关切的问道:“郡王妃,您无事罢?”

谢桥含笑道:“舅母,唤我华儿便好了。”

陈氏慈眉善目道:“华儿,这是你表嫂。”

“表嫂。”

陆贞儿腼腆道:“表妹。”

谢桥歉疚道:“表哥成婚我与郡王在南陵,未曾去参加。”

陈氏善解人意道:“你们心意到了便是。”

她知道谢桥去南陵,因为容姝出事,倒是可以理解。

陆贞儿站在谢桥的身边,突然开口道:“我方才见到你身后站着一个穿青绿色长袄的婢子,模样倒是不大看得清楚。”

谢桥一怔,转瞬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陆贞儿在告诉她,她是被一个婢女给推倒。

“郡王妃,方才出来之时,外头有两个穿着青绿色长袄的婢子,奴婢不知道是她们推的,未曾留意。”明秀惊声道:“奴婢这就去打探。”

明秀匆匆离去。

谢桥眼底闪过深思,对陆贞儿道:“多谢表嫂。”

陈氏眼底闪过微芒,望向一处,却是没有说什么。

几个人站在外头等着,大约本就是冬天冷,冰窖里更寒冷,众人都受不住,不过几刻钟,陆续出来。

蒋氏出来,见到谢桥,眼底闪过厌恶,大步离开。

陈氏皱眉:“她还有脸嫌恶你,她女儿做的事,像什么话?”不赶尽杀绝,已算格外开恩。

谢桥嘴角扯出一抹笑,对待蒋氏,心思当真复杂起来。

却也不能因为如此,而放了苏素馨。

一码归一码,至多日后她尝还给蒋氏。

蒋氏也是恩怨分明之人。

一行人告别。

齐氏挽留众人留下来用膳。

蜀王妃盯着鞋尖儿,她未料到谢桥会出现在定国将军府,今日是避开蜀王跑出来。

这会子,哪里敢留下来用饭。

“府中有事,我先行一步。”蜀王带着婢子打算离开。

谢桥突然开腔道:“既然来了,蜀王妃何必急着走?”人还未揪出来,谢桥自然不会将有嫌疑之人放走。

蜀王妃面色微变,眼底一片阴鸷,就是因为谢桥,她如今被禁足在府中。府里头大小事宜,都是被徐贱人打点!

果真是出门未看黄历,头一遭出府,便撞见这煞星!

“我是走是留,难不成还要听你的?”蜀王妃满面讽刺,带着人便要走。

“蜀王妃留下来,一道离去,今日我们便当不曾见过你。你若扫兴,我担忧你的安危,派人请蜀王来接你回府。”谢桥抚顺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相信蜀王妃心疼蜀王,不愿他跑一趟。”

蜀王妃脸色铁青,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贱人威胁她!

她倒要瞧瞧,她今儿个要唱什么戏!

谢桥看着蜀王妃满面怒火的坐下来,自如的坐在她旁边。

众人见二人留下来,也不好提前离开,只好留下。

有一些个夫人,瞧见谢桥跌倒,心中隐约有底细,只怕谢桥是派人去查了。

齐氏安排人去张罗午膳。

这时,明秀过来,凑到谢桥耳边嘀咕道:“青绿色长袄的婢女找到了,将军府里的丫鬟。可无人仔细看一个丫鬟的模样,混迹在一起,并不好找。”

谢桥皱眉,将军府里的人?

不是蜀王妃?

谢桥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齐氏身上。

转而,目光看向门外走动的婢子。

“郡王妃,奴婢在去查。”明秀心中颓败,当时那么多婢女,极其混乱,查也是白查。即便有人瞧见,也不一定会指认出来,得罪将军府。

谢桥拉住明秀的手,“不必查了。”

明秀站在谢桥的身后。

谢桥扶着要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缓解腰间的酸痛。忽而,对齐氏说道:“屋子里闷,我到外头走走。”

“郡王妃可要小心。”齐氏叮嘱道。

“嗯。”

谢桥缓缓朝门口走去,谢桥抬脚迈过门槛,脚抬得低,脚尖踢到门槛。谢桥趔趄朝前面栽去——

“郡王妃——”

明秀快速拽着谢桥的手。

门口的婢子接住谢桥,扶着谢桥站起来。

另外几个要么木桩子杵着,要么谢桥扑过来的一瞬,避开。

“郡王妃,您是双身子的人,要格外小心。”雪娇脸上露出浅浅淡淡的笑意,友善提醒谢桥。

谢桥微不可见的皱眉,倒一声谢。

“明秀,看赏。”

明秀一怔,连忙拿出打赏的钱袋子,塞给雪娇。

谢桥却拦截住,自袖中摸出十两银锭子,放进钱袋子里,塞给雪娇道:“小姑娘长得俊,买点脂粉。”

雪娇羞涩垂头,道谢后匆匆离开。

齐氏也被谢桥这一处出接着一出的意外,吓得不轻,连忙说道:“郡王妃,外头天寒地滑,你还是在屋子里坐着。”她要在将军府有个好歹,她便要遭殃!

蜀王妃幸灾乐祸,心中却可惜,怎得就不摔死谢桥?!

谢桥歉疚的说道:“给你添麻烦了。”顿了顿,对齐氏说道:“我今日受惊,暂且回府去。”

蜀王妃眼皮子一跳,摸不准谢桥的套路。

齐氏巴不得送走她,留这小半日便意外百出,连忙派人将谢桥送出府。

坐上马车,明秀不解的问道:“郡王妃,您不是要查推您的人?”

没找到人,便轻易放过了?

谢桥轻笑一声,高深莫测道:“找到了。”

明秀一怔:“找到了?!”

她怎得不知道?

谢桥点头,捧着手炉,靠在车壁上,晶莹的眸子里似蕴含着寒冰碎雪,透着一丝残忍。

而帝国将军府,谢桥一离开,便纷纷告辞离开。

蜀王妃走的时候,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谢桥留下她暗中使坏,给她下绊子。

这时,身边传来一位夫人的抱怨:“郡王妃不许人离开,这是要找推她的人。突然走了,难道她找到了?”

另一人嗤笑道:“当时进进出出这般多人,她后脑勺又不找眼,如何找得到?”

蜀王妃心思百转,找到谢桥强行留下她的缘由,不禁松一口气。

而守在门口的雪娇,听到这一番话,眸光微微闪烁,绕开诸位夫人,去往后院。

纳兰清羽正坐在榻上下棋,左右手厮杀。

“夫人,奴婢担心今儿个推郡王妃之事,被她发现了。”雪娇一路跑来,额头渗出细汗,心里极不安定。

纳兰清羽头也不抬,语气冷淡道:“她找不到。”

“可是……”

“她若发现是你,不会善罢甘休,你还能安然无恙回来?”说到此处,纳兰清羽一阵心烦气躁,‘哗啦’将棋子搅乱,冰窖里推一把,都没有摔着,她怎得就这般幸运?

蒋氏当真窝囊,谢桥害得她女儿半死不活,好扶她一把。

真的不撒手摔死她!

雪娇想了想,将谢桥古怪之处说出来:“她在屋子里坐久了,大约是有孕的缘故,诸位夫人的脂粉香气她受不住,打算出去走动,哪知绊着门槛险些摔了。奴婢想要洗清嫌疑,便将她搀扶着,其他几位婢子倒是躲开了。她给了赏钱……”自袖中摸出钱袋子,递给纳兰清羽。

纳兰清羽揉着额角,随意扫一眼,寻常给赏钱的荷包,不是谢桥的贴身荷包,并不能做其他手脚,也便兴致缺缺:“她给你,你便收着。”

雪娇并未收着,反而道出心中疑虑:“夫人,郡王妃她自己另外拿十两银子塞进钱袋子打赏奴婢。”

纳兰清羽蓦然坐直身子,伸出手:“给我看看。”

雪娇将钱袋子放在纳兰清羽雪白的手心,只是掌心纵横交错着伤疤,十分狰狞。

纳兰清羽将银子倒在手心,银锭子很寻常,与普通并无两样。

眼中闪过失望,扔给雪娇。

雪娇连忙接住,她知道,纳兰清羽这是让她收着,收进袖中内袋,告退出去。

午膳之时,雪娇提着食盒进来。

寒梅自食盒中将饭菜端出来。

纳兰清羽吃几口,便见雪娇在抓手,筷子一拍:“你的手怎么了?”

雪娇茫然道:“奴婢不知,过了水,手便一直痒。”

越抓越痒,痒得钻心。

纳兰清羽脸色一沉,看着雪娇用力抓着手,四处抓。不禁头皮发麻,似乎也被她感染了,纳兰清羽也觉得手隐约有点痒。

忍住。

可越来越痒,宛如浪潮般叠涌而来。

纳兰清羽抓几下,便停不下手。

“打水来!”纳兰清羽变了脸色,怀疑是看着雪娇手痒,所以她也痒,厉声道:“你出去!”

雪娇不敢停留,立即出去,手背抓出血,仍旧没有止住痒瘾。

纳兰清羽洗手,没有任何用处。突然,猛然意识到只有她与雪娇的手痒。

谢桥!

是了,她和雪娇碰过谢桥给的钱袋子!

突然,外头的雪娇‘啊’地惨叫一声。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进来,扑通跪在地上,恐惧道:“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纳兰清羽看着雪娇伸出来的双手,瞳孔一紧,眼前一片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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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清楚的记得,52年前,我第一次用笨重的德国莱卡摄影机,记录下活动黑白影像时大家的兴奋。现在,人们可以随时随地用电脑、手机,把文字、声音、图像传给世界每一个角落。与此相伴,我们也从服装到思想都单调的“灰蚂蚁”,融入文化交融、文明竞长的“地球村”。这些变化让我深切地感受到,文化的发生,文明的进步,受惠于传播与交流。同样,传播的丰富,交流的深入,也有赖于文化与文明的繁盛。文化与传播的关系,是如此紧密。所以,当李双教授嘱我为“文化传播实验教学系列教材”作序时,我对他们以此为研究主体,以提高学生实践能力为目的,不求大、多、全,唯求精炼、创新、可操作性的编著思路颇为欣赏。
  • 婚宠之娇妻不乖

    婚宠之娇妻不乖

    这是一个闷骚大叔宠妻如命的故事。霍正霆,亚洲霍氏集团赫赫有名的首席,A市最英俊帅气的黄金单身汉。夏紫溪,一个不怕一切的路人,平凡到被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却唯独入了那个如神袛一般男人的眼。第一次见面,她一脚踹开他包厢的门,拉过他的领带,指着他的俊脸,霸气地宣布,“你,只能娶我。”醉酒后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被他放在了心上,他宠她如命,她毫无防备地交出了自己得真心,可是到最后,她才发现,一直口口声声宠着她的男人,竟然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然后,她转身离开,一走就是五年。再相见,她闯入他的房间,撞破他的好事,将他全身看了个遍,顺带好心地提醒他,“大叔,这种事做多了以后会不行得哦,还是得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