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以后,因为身体需要调养,唯唯便没有怎样劳累,开始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回来以后,唯唯整个人沧桑了很多。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唯唯都在噩梦中惊醒,想起那个孩子,想起自己为爱情所追逐的一切,还有放弃的一切,甚至自己卑微的模样,唯唯都在噩梦中一遍一遍的回忆。泪水打湿了枕头,泪水覆盖了自己的面容,这些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沉痛,那么无声无息有那么惊涛骇浪。
唯唯一直在等待着回去,是的,还有三个月就是暑假,自己该是时候回去。想起妈妈的两鬓白发,想起妹妹送自己离开时候的不忍心,自己这一年究竟做了什么,去了远方找过那个男人很多次,却没有回去过一次。唯唯又一次在心里鄙视自己,然后再一次认清了这份情到底有多绝望。
回来以后,安静的上课下课,安静的发呆,安静的不再打扰,虽然还会发上那些思恋的邮箱,可是唯唯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爱他的时候,有时候唯唯都在想,我到底是爱他还是爱上了自己的执着,我到底执着是为了他还是自己不愿意认输。一路走来,爱与不爱,自己看得那么透彻,终究还是逃不过凄惨的结局。是啊,这算不算是凄惨,自己再也不能是完整的女人,唯一一个可以做母亲的机会都在不该拥有的时候到来然后毁灭。
四月的天,唯唯想起那个林徽因的诗歌,觉得是这样的贴切,可是自己的孩子没了,他在自己的世界就那么两个多月,唯唯再一次看着天空怅然,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也许不是这样的局面。可惜,没有如果。
在那安静的岁月,五月份的到来,唯唯回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时候开始纠缠,开始拥有,开始痴狂,可是自己却宁愿做一个傻瓜,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不会改变,可是什么都变了,唯独不变的是自己这个天真的傻瓜。有时候唯唯在想,我该不该感谢你带给我的成熟呢,可是答案是这样的,宁可永远长不大,不懂这样推心置腹的痛。只是,如今的我翻过这一页以后,却没有哭泣,因为我的眼泪流光了。唯唯在这个五月,那么平静,那么淡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无法自控。
随后,六月到了,自己始终一个人。没有人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究竟经受了怎样无可奈何。六月,那么美好的时光,唯唯一个人漫步在荒野,一个人在夜市闲逛。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体大体全部恢复了,唯唯开始兼职,开始家教,开始忙碌,累了就不会失眠,疲惫了就不会多想,然后开始准备考试,准备自己回去的心情。然后回忆起两年前的六月,心开始抽痛,因为手腕上的痕迹两年了依旧是那么狰狞。然后苦笑,然后再夜深人静的校道笑的瘆人,笑得月儿都羞涩。
时间过去,那么简单,原来我的世界没有你过得也还好,真的,没有了绝望,没有了不安,没有了猜疑,也没有了奔波,只是心的某个地方永远残缺,永远没办法填充。
这段时光是唯唯很久以来过得很平静的时光,没有煎熬,只有在岁月中无声无息慢慢减淡的执着,只有在岁月中慢慢舔舐的伤口即便不能复合,也好过残忍对待。然后想起七年前的情书,六年前的花,还有五年前的千纸鹤,还有四年前的只因为你的选择,还有后来的陪伴.......唯唯在心底发笑,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因为若是不爱我,为何当初示爱的是你,若是不爱我为何又要接受我,若是不爱我为何在我付出那么多,只有你的时候才说不适合,才说不曾爱过我。又为何说爱我许下承诺.....唯唯在哭泣,也在嘲笑,更多的是苦味,是的,很苦很苦。
六月就这样过去,七月已经开始来到,开始考试,开始准备回去,唯唯的心开始雀跃,仿佛忘记了忧伤,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可是越是平静的背后有多少悲伤隐藏。谁又能读懂呢。终于半个月过去,可以离开这里回去,是的,终究可以回去了。唯唯转了几次公交来到码头,这里自己来过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目的是家,这一次终于可以回家了,是的,可以走了。穿过海洋来到对面的港口,多少次在这里驻足,这一次终于是家的方向。然后一个人走在七月的热辣下,拖着行李赶上了末班车,明天早上的天亮就可以回到我的家乡,原来家的方向更近,呵呵,唯唯再一次在夜晚的火车里笑得瘆人,笑得眼泪都隐藏,再也不敢打扰。
一夜的疲惫,一夜的思绪,出了站,原来家乡的天是凉爽的,外面下着鱼,不如昨日的骄阳,原来回来以后,天都在哭泣,是感动,还是只是悲伤的开始。这几个月,自己平复了多少伤口,却都在自己出站口的瞬间崩塌,因为我只是离开一年而已,而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自己又经受了怎样的绝望无助还有对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气的毁灭,对,仅仅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
唯唯坐上那辆车,来到熟悉的车站,来到熟悉的街道。这个街道,墨二哥陪着自己走过,那个街道周念伦陪着自己走过,而那个巷口季痕陪着自己走过。想起来到车站下了车,妹妹等在大雨滂沱里接自己,她等了自己多久,这雨是那样的倾盆,这一次,是妹妹陪自己走在雨中,是的,大雨中妹妹陪着自己。唯唯的思绪在飘荡,还好是在雨中,所以泪水可以是大雨,大雨可以是泪水。还好,我的身边,妹妹在,还好,我的身边,妹妹在。
夜晚,睡在那张熟悉的床,还是想起曾经多少个夜晚周念伦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如今一切过眼云烟。呵呵,唯唯又一次嘲笑了自己。睡不着,最后唯唯去陪季痕说说话,是的,走在那霓虹灯绚烂的公园还有街道,最后在季痕的墓前停下,整整一年,改变了太多,整整一年经历了也太多太多。看着季痕的面容,唯唯再也说不出话,因为此时此刻,静默流淌的泪水已经将一切诠释,此时此刻无声的回忆已经将曾经一切全部放映。起风了,天亮了,唯唯离开了。唯唯离开以后,没有看到身后那双向她挥别的手,那张属于她完美的笑脸。可是,那是那么真,那么无可替代。
与妹妹开始坐上回去的车,是的该回到家乡,回到妈妈的身边,然后为父亲扫墓。那天唯唯见到了聂婷,她的好闺蜜,而那一面也是她们的最后一面。一年未见,一切都没变,是的,两个人的感情,没变。这样就够了。
几个小时以后,车停在熟悉的马路,然后唯唯开始一步一步走向家门口,一路上有多少亲戚朋友向自己打招呼,然后走到家门口,母亲坐在门口,笑着看自己:回来了。
是的,一句回来了,含有多少心酸无奈,一句回来了有多少等待。唯唯忍着泛酸的眼睛,忍着难受努力不哭,对着妈妈叫唤。再多的言语比不上一个眼神,一个拥抱,那是想念,也是不孝女儿回来的认错,即便妈妈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事,是的永远不知道。
第二天,唯唯去给父亲扫墓,说了很多话,很多自己很好,会照顾好妈妈。请父亲安心,不知待了多久,唯唯离开了,只是她不知道身后的父亲流了泪,因为他心疼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爱,才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唯唯,一定要开心,也许这是所有人的期望吧。可是,有些结局,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