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双手一摊,看着骆世焱,“骆公子你看吧,有人着急了,开始出言威胁了。”
骆世焱淡淡一笑,“这位公子,人家姑娘已经表明了意愿,还把你的钱还给你,你这样做,似乎就太过分了。”
周彪虎把头抬得老高,“老子高兴,老子就是喜欢这个女人,就是要把抢进我府里,你们拿我怎样。告诉你们,我爹可是周寅仁,我伯父在宫里可是官拜尚书。你们要敢跟我作对,小心把你们关进牢里吃牢饭。”
月然叹口气,这仗势欺人的架势真是做得有模有样,不过同样的招式真是看得人有点审美疲劳了。“真是怕死我了。”一脸不在意的模样,还拉着萧誉朗的手,“相公,怎么办啊?这人要把我关进牢里诶,要吃牢饭诶,好怕怕哦。”那装模作样还偎进人家怀里,假装害怕地打个寒颤。
萧誉朗冷眼看着周彪虎,吓得周彪虎直发抖,“娘子别怕,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月然崇拜地看着萧誉朗,“哇,相公你好棒哦,这么绝妙的主意都想得出来。对哦,只要让他断子绝孙,他就不能出来作恶了。”她笑容满面地对骆世焱说,“骆公子,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呢?惩罚恶人就得从他的弱点下手。”
骆世焱浅笑地摇摇头,“这位姑娘,这里可是京城,是有王法的。这位公子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再天子脚下作怪。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
“请便,只要骆公子不助纣为虐就行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看戏的,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她收起软剑,边说边靠在萧誉朗身上。
周彪虎看到两个人都无视他,气得抡起拳头就想冲上去。骆世焱轻轻弹了下手指,周彪虎就定在那里不动了。
骆世焱走到跪在地上的女孩子身边,蹲在她面前,“不知道这个姑娘怎么称呼呢?”
那个女孩子怯怯地看着他,喏喏地说,“我叫欢颜。”
“你爹是怎么死的?”
欢颜说起自己的爹,忍不住泪水连连,“爹爹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今年没有水,爹爹就得去很远的地方挑水来,最后因为太累了就病倒了。家里穷,请不起大夫,爹爹就……”说着捂住脸开始哭起来。
骆世焱叹口气,“我在南方一带做生意,京城也有府邸,不过不常住在这里。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我安排你到我府上做事,怎么样?”
欢颜呆呆地看着骆世焱,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的心脏突突地跳得好快。这位公子不仅人长得好看,对她还那么有礼。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对自己,欢颜不仅红了脸。
她低着头,感激地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愿意跟随公子,为你做牛做马。”
骆世焱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欢颜的手上,“你先把你的父亲下葬了,然后到城南的骆府来,就说是我安排的,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欢颜欣喜无比。
骆世焱起身走到月然和萧誉朗面前,“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得知姑娘的尊名,今天有幸在此遇到二位,在下深感荣幸。”
月然站直身体,“我叫月然,他是我相公。这位欢颜姑娘以后就依仗公子照顾了,相信有你这样心肠好的主人,她会过得很好的。”她笑笑,“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就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再会!”
也不知道他们跟骆世焱很有缘,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他们出门都能遇到骆世焱。
“骆大哥!”月然看到骆世焱,很开心地挥手和他打招呼。骆世焱脸上还是浅淡的笑容,朝着月然他们点点头。萧誉朗则是一脸不爽地看到月然那么高兴遇到骆世焱,这个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真是巧啊,又遇到你们了。今天打算去哪儿啊?”骆世焱彬彬有礼地问道。
月然挽着萧誉朗,“我听说东山那边的风景不错,就想说去看看。”
骆世焱了然地点头,“嗯,那倒是,东山那边的古刹也很有名的。刚好今天没什么事,不如就由我带二位去逛逛吧。”
月然自然是很高兴,萧誉朗虽然不太开心,但是看到月然那么开心,他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乎,三个人就朝东山出发。一路上,骆世焱发挥了自己的口才,给月然和萧誉朗介绍着周遭的古迹和名胜。也因为有了他的加入,让他们的行程变得有趣多了。几个人逛到饥肠辘辘才去酒馆吃饭。
他们去了东山有名的鹊仙酒楼吃饭,坐在二楼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刚好靠在窗边,还能看到窗外的美景。
“对了骆大哥,欢颜现在过得怎么样啊?”月然突然想到几天前被骆世焱买到府上的欢颜,关心地问道。
骆世焱轻啜一口香茶,笑着说,“我昨天回府,听总管说她很努力的做事,而且很乖巧。”
“那就好。”
“对了,你们住在哪儿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们到我府上小聚一下。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结交朋友。”说完,甩开扇子轻轻地扇着。
月然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是从来定县到京城来觐见皇上的。”
“觐见皇上?”骆世焱惊讶地问道。
月然点点头,“因为我相公铲除萧风堂有功,所以皇上为了嘉奖我相公,就特地召见我们。下个月有个受赏庆典,等那结束以后,我们就会回去。”
“原来江湖上传说的英雄就是你们啊。”骆世焱突然就变得很敬重,双手抱拳,“真是失敬,失敬。”
“兄台客气了。”萧誉朗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怎么能算客气呢!萧风堂可是我们南煌朝的一大隐患,你们为民除害,怎么说都是南煌朝的大英雄。”骆世焱诚恳地解释。
“不说这个了,倒是骆大哥,你说你在南方做生意,做什么生意的,在哪个州呢?”月然好奇地问。
“哦,我是做古玩的,偶尔也会卖珠宝。虽然京城的有钱人比较多,但是玩古玩的人不多,所以京城只有珠宝生意。我常年都在江塞州,那里的古玩生意很不错哦。”
江塞州,有钱的人很多,肯花钱的人也很多。这是月然在面馆的时候,从客人嘴里听说的。
“嗯,那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那你有没有古玩可以让我们现场鉴赏一下吗?”月然非常想要见识一下古代的人玩的古玩是什么。
骆世焱笑着说,“我手上这把扇子就是很值钱的古玩哦。”
“什么?”月然不敢相信地看着骆世焱手上的那把扇子,“能不能借给我看看啊?”骆世焱也不介意扇子价值连城,伸手递给了月然。
月然接过扇子,想到既然是古玩那就是很值钱,顿时觉得这把扇子犹如千万斤重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扇子,看到上面提了一行字,因为是她没见过的字体,所以月然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字。她摸了摸纸扇的扇骨和纸张,心里感叹这把扇子的质地确实很不错。扇骨用的是上等的檀香木,纸张是厚实润滑的纸。
“这把扇子如果要卖的话,得卖多少钱啊?”她在心里大概估了个价。
“你觉得得卖多少钱啊?”
“我觉得五百两左右吧。”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骆世焱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如果真卖五百两的话,这把扇子早就卖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月然有点傻眼了。
萧誉朗看了一眼纸扇,冷冷的说,“这把扇子相当于当今皇上的玉玺。”
“这位兄台果然好眼力啊。”骆世焱赞赏地看着萧誉朗。
月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誉朗,不仅是惊讶这把扇子的价值,更是对萧誉朗知道这把扇子的价值而惊讶,“相公,你怎么知道啊?”
萧誉朗喝了口水,缓缓道来,“纸扇上的印章是先皇隆悟帝的印章。”他看到月然疑惑的眼神,自动往下解释,“因为师傅最大的愿望就是杀掉隆悟帝,所以我们对隆悟帝的一切都很熟悉。只可惜,还没有派出第一个杀手,隆悟帝就仙逝了。”
“可是即使有先皇的印章,也不代表它就和玉玺能够平起平坐啊。”月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骆世焱给了她答案,“上面的题字写的是“持扇者如朕本人”。你觉得这句话的威力有多大!”
月然嘴角抽搐,“这都能随意拿出来?先皇也不怕被有心人士利用吗?”
“这把扇子赐给了河阳骆家,并颁发圣旨,只有骆家当家人才能用这把扇子。不过,我们骆家从先祖就发誓,世世代代忠于皇族,为他们效劳。”
“那就是说,你跟皇宫里面的人关系不一般咯!”
骆世焱笑眯眯地点点头,“嗯,的确是。”
月然挑起眉头看向萧誉朗,萧誉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就不知道跟你认识是幸还是不幸了。”
“怎么说?”
月然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因为我觉得皇宫就像一个陷阱,走进很容易,想要走出来,除非有过人的智慧,要不然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评价皇宫的,尤其还是一个女孩子。”
月然挽着萧誉朗的手臂,甜蜜地说,“因为皇宫没有我相公啊!再说了,像我这样姿色平平的女孩子,就算进了皇宫,也不可能被皇上看上的。对吧,相公。”
“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萧誉朗那冷淡的表情配上这句话,让骆世焱觉得怪怪的,却又能感觉到他说的的确是真心话。
月然欢喜地抱住萧誉朗,“哈哈,我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骆世焱看出来这两夫妻的感情很好,“你们的感情再好,也不用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表演的这么露骨吧。”
“哈哈,骆大哥这么英俊潇洒,而且还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想要嫁给你的姑娘应该多到挤破你家的门槛吧。”
骆世焱听到月然恭维的话,哈哈笑起来,“好了,不说这个。倒是你们有没有古玩,让我帮你们鉴赏呀,说不定就能帮你们买个大价钱。”
月然耸耸肩,“你看我们这么一穷二白的人,哪有什么古物啊。”
骆世焱笑笑,“那倒不一定,说不定你觉得不值钱的东西恰好就是价值连城呢。”他看着萧誉朗,“这位兄台,我无意冒犯,不过前几天偶然看到你绑在腰间的玉佩,那颜色很少见呢,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一看呢?”
萧誉朗眼睛抬起来看着骆世焱,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也没说什么就把腰间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桌上。
骆世焱轻轻地拿起玉佩,仔细地看了看,“这块玉……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是我娘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在我身上。”萧誉朗淡淡地解释。
“怎么了?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月然好奇地凑过去瞧着玉佩。大概是常年跟着萧誉朗的关系,这玉佩都有一股冰冷的气息。
骆世焱看着萧誉朗,“据我所知,能拥有这种玉的人,都是皇室中人,而且身份还极为尊贵。难道你是……”月然听到这话,惊呆了。
“我不是,我从小就生活在萧风堂,从来没有过在皇宫里面生活的记忆。”
“但是这块玉佩是已逝世的芩妃的“飞天”,而且,芩妃的儿子,九皇子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失踪了。九皇子失踪没几天,芩妃就得病去世了。”
月然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萧誉朗,一把抢过骆世焱拿在手里的玉佩,“只是一块玉佩,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只是在路上捡到的,就顺手放到了我相公身上啊。这事儿没人能证实,我想骆大哥可能是搞错了。属我们先告辞了,后会有期。”拉上萧誉朗,离开了鹊仙酒楼。
回到驿馆,月然让萧誉朗坐在屋子里面不准出来,还塞了一本书在他手里,让他必须在她回来之前读完。她自己则是跑到厨房里面,一阵锅碗瓢盆奏鸣曲结束后,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回到屋里。看到坐在窗边的萧誉朗跟木偶似的,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连书页都是她离开之前的那一页。
她走过去轻轻圈住萧誉朗,“相公,相公。”
萧誉朗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唤,一下子回过神,看到离自己的脸很近的那张脸,“怎么了?”
月然叹口气,“别发呆了,来,吃饭,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萧誉朗乖乖地把月然炒的菜都填进肚子里,让月然很有成就感。但是一想到骆世焱的那番话,她就忍不住皱眉。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些话对萧誉朗都造成了影响。
吃过饭,月然去厨房洗了碗,还在回来的途中蹲在花园里面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面一直在思考着怎么让萧誉朗能够恢复。
慢悠悠地回到屋里,月然强迫萧誉朗上床休息。萧誉朗很听话地躺倒床上,却是背朝着她。看来萧誉朗很在意今天听到的那番话。月然没多想,也跟着躺上床,从背后抱住萧誉朗。
“相公,你……”
月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誉朗打断了,“我没事。”
“没事才怪!”月然起身压在萧誉朗身上,萧誉朗先是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月然。
月然伸出捧住他的脸,直接吻下去。这一吻就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热情似火地度过了一个下午。等到月然回过神的时候,夕阳都说已经回家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