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真是……”月然对当今皇帝越发没有好感了,连带着开始后悔之前劝林舒若和皇帝和好。照她看啊,最好皇帝一辈子都孤家寡人,得不到真爱。
月然使劲抱着皇甫俊,“相公,真是辛苦你了。”从小生下来就只有娘亲娘疼的孩子,两岁的时候被掳走,开始过上非人的生活。月然在心底暗自决心,一定要加倍去疼爱相公。
皇甫俊无所谓的说,“我已经记不得了,所以也无所谓。把这些都想一遍,我猜想皇上是担心我会篡位吧。把我留在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果放我离开的话,可能会放虎归山。”
“皇帝真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那么想坐皇帝的龙椅。”月然不屑地说。
皇甫俊扶着月然的头发,“娘子,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离开好吗?隐姓埋名,去游山玩水。”
“好啊,只要能让相公过得开心,我陪你到哪里去都可以。”月然一直很期待游历山水,她知道皇甫俊一旦说出口就会有所行动,“相公打算怎么做啊?”
“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我会再次跟皇上提出辞官的事情。如果皇上不答应,我们就悄悄逃跑,怎么样?”
“哈哈,听起来好刺激哦。”
“嗯,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合计一下,至少得让皇上不再让我处理公务才行。”
月然坐起身来,一脸奸诈的笑容看着皇甫俊,“相公,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哦,不管皇上给你多少任务,你都不用担心。”
皇甫俊听了月然的主意觉得很不错,他按照月然说的着重培养身边的人。先是将一些不太重要的公务交给他们处理,看他们处理的结果如何。能力强的就重点培养,让他们能够独立处理大小公务。能力稍弱的则培养他们当强力助手,配合能力强的人解决问题。
皇甫俊发现除了最开始辛苦了一点,要不停地纠正他们的错误。但是几个月后,皇甫俊就注意到那些人已经能够独立处理公务,相互之间还能配合的很好。这样不仅减轻了他的负担,让他能够多出很多时间陪月然;更达成了他的愿望,让他能够离开的时候可以安心地转身就走。
当然,这些他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一定能猜测到他的目的。而他在最开始培养部下的时候,就暗示了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这样即使皇上有所察觉,也不能堂而皇之的降罪。
下午从宫里出来,皇甫俊看着天上降下来的雪,忽然想起了他和月然在酒馆里面的日子。好怀念那样平静安稳的生活,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无谓的猜忌,只为了自己的生活。没想到才没多久,就变成这样身不由己。
走过一家布庄,皇甫俊被店里面那一袭红色披风给吸引住了眼球。他知道月然很怕冷,或许那一身披风能够让她暖和些。心里想着,脚已经行动往布庄走去。他进去后告诉老板要买披风,老板很热情地给他介绍了几种样式的披风。最后他看中了一件带帽的外绣一层银白丝线的羊皮裘,素净淡雅很适合月然。
皇甫俊交付银两后,让老板包裹好,他希望能给月然一个惊喜。这天气,他猜测月然应该在书房里面。等他回家后推开书房的门,果然看到一个缩在贵妃椅上睡着的小人儿,手上还拿着翻开一半的书。他走过去,轻轻抽掉月然手中的书,把火炉移动的更靠近了月然一些,免得她睡着后着凉了。皇甫俊不愿打扰睡得香甜的月然,就坐在一旁的书桌前写字看书。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月然突然醒过来,看到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她缓缓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脑子还有些混沌。
“醒了!以后不准在书房里面睡觉。”皇甫俊看到转醒的月然,起身走到她身边。
月然转头看到皇甫俊,首先是给了他一个甜甜地笑容,“相公,你回来啦!”想到自己竟然睡到这个时候,她不好意思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没有去迎接你,对不起啊。”
皇甫俊盖好她身上的棉毯,“这么冷的天,不要站到门口去受罪。我倒是宁愿你呆在书房里面,至少这里面还暖和些。再说了,要是哪天忙起来,你不是要冻得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所以,乖乖地呆在屋里,不准去门口等我,听到没。”
月然嘿嘿地笑起来,“是,相公。”
皇甫俊起身走到书桌旁,把包裹拿过来递给月然,“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月然惊讶地看着皇甫俊,她没想到相公会送她礼物,还是那么大一个。她怀着激动又好奇的心情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披风后,她感动站起来抱住皇甫俊。
“谢谢你,谢谢相公。”知道她怕冷,特意买了可以御寒的披风送给她。
“傻丫头,我是你相公,还用得着说谢吗?看看,喜欢吗?”
月然拿起披风披在身上,刚好可以遮住她整个人,她开心地笑着,“嗯,喜欢。”
皇帝一直派人监视着皇甫俊的一举一动,来报的人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把公务交给部下做,皇帝猜测皇甫俊应该是在密谋什么,却又一时猜不透皇甫俊的想法。虽然那些公务的确是交给皇甫俊,却没有说不能交给部下做,更何况他们呈报上来的公文都让他挑剔不出错误。
“你们下去吧,继续监视他。还有,他跟左相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来报。”皇帝一脸平静地说道。
“属下遵命。”
因为两次刺杀行动都失败了,皇甫俊更加防范所有,皇帝也放弃了刺杀行动。他在御书房里面呆了一整天,决定从长计议。皇甫俊不是笨蛋,肯定知道是自己下令去杀他的。他表面不动声色,但是暗地里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在计划怎么对付自己。
“启禀皇上,秦安州遭受风雪侵袭,灾情十分严重。”
皇帝本来和倾亲王以及束亲王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但是听到快马来报后,立刻决定让皇甫俊作为赈灾的大臣前往秦安州去。风雪之中,能不能安然回来可就不太清楚了。
皇甫俊接到圣旨以后,带着部下很快就出发了。本来他不让月然跟着去的,毕竟是去办公务。月然可不会乖乖地听他的话,等皇甫俊前脚一走,她后脚就乔装打扮追随夫君去了。等到皇甫俊一行人落脚在驿馆里,他才发现随行人员中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无奈地叹口气,“你还真是不听话,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
月然嘻嘻的笑着,“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
皇甫俊无力地拥着她,“那你要自己小心,我去办公务,你要乖乖待在屋里,听到没。”
“是,遵命。”
皇甫俊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秦安州,虽然之前有想象过灾情,却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比他想的还严重。他叫来州使,询问了相关的情况,随后就和部下商讨对应的策略。
皇甫俊先是下令让秦安州各县府开仓放粮三天,然后让各县府整理出受灾较轻的地方,将灾民集中安置,统一提供膳食衣物,安抚民心是第一步要做的。第二步则是召集当地的大夫,给雪灾中受伤的百姓治疗。
“王爷,如果大雪继续这样下下去的话,秦安州各地的粮草根本不够,我们得想办法从其他州县调粮草过来。”
皇甫俊听了以后,皱着眉头说,“我们来的时候,很多大路就已经被雪封死了,再加上这个雪看着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要从其他州县调粮草过来根本不可能。”
“可是,如果请求支援,就只能饿死在这里了。”
“我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一时间根本改变不了。”皇甫俊也知道必须要其他州县支援粮草,要不然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因食物供给不足而饿死的情况。
“相公,怎么了?今天从府衙回来就一直皱着眉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月然拿了件外衣给皇甫俊披上,关切地问道。
皇甫俊摇摇头,转身看着月然,轻轻把她抱进怀里,“今天有没有觉得很无聊啊?”
月然一听这话,很高兴地和皇甫俊分享,“不会啊,这段时间我都有去看灾民,跟他们聊天,和他们一起吃饭,鼓励他们要积极面对雪灾,还让他们相信我相公一定能帮助他们度过困难的。”
皇甫俊摸摸她的头,“是吗?我的娘子很能干嘛。”
月然得意地抬起头,“那是,你可不要小看我哦,你娘子我可是很聪明的哦,说不定你想不出来的办法,我就能帮你解决啊。”
“现在的雪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皇甫俊突然的一句话让月然听得一头雾水,“然后呢?”
“我们的粮食最多再能支撑半个月左右,如果这个雪一直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就会因为缺乏粮食而饿死在这里。”
“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皇甫俊摇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他州县送来,可是风雪这么大,就是他们有心送粮草,马车也根本进不来。”
月然听了皇甫俊的话,也跟着严肃起来。如果是21世纪的话,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铲雪车直接把雪铲走就行了。可这是古代,没有先进机器的时代。想到这里,月然就开始怀念起有21世纪的便利生活。
“如果有铲雪车就好了,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月然喃喃自语。
皇甫俊听到她的话,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铲什么车?”
“啊?”月然愣了一下,“铲雪车啊!”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可以把路上的雪很快清理干净的车啊。”
皇甫俊皱着眉头看着月然,“你见过吗?”
月然点点头,要是问起她来她总不能说是未来的东西,又连忙摇摇头。
“娘子,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见过啊?”
“呃……其实是在书上见过啦。很早前看过一本书,上面就介绍过这个东西。我当时还在想这个东西又用不上,写在那里有什么用嘛。”
皇甫俊想了想,“那你还记得它的样子吗?”
“大概记得。”那么复杂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记得完,那不是她研究的方向啊。
“那你能画个图出来吗?”
“啊?”月然听到皇甫俊这样说,顿时傻眼了。“呃……那我就试试吧,我不确定我能画准确,毕竟都好多年了。”
“没关系,你画个大概,我让人模仿着去做。”
月然赶鸭子上架的拿起毛笔,眼睛盯着面前的纸,纠结了半天,画了个铲雪车的外形出来。
“这个是什么啊?”皇甫俊看着长相奇怪的铲雪车,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记忆中仅存的一点印象画出来的。”月然不好意思地说着,“不过,既然我们有了这个概念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去造一个铲雪车啊。”她一把抢过皇甫俊手上的纸,“不要受这个东西的影响,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皇甫俊看着月然,点点头,“好,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皇甫俊带着几个部下把每天的工作先做完,就带他们回了住宅,让月然和他们一起研究这个铲雪车。
“铲雪车的原理就是把雪铲开,留出中间的道路供人行走或者供马车行走。我们能用的只有木头,这样一来就让铲雪车的力度变小了很多。不过总的来说,有比没有好很多。”月然拿出她想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结果,“这是我的初步设想,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改进吧。”
“好奇怪的造型哦!”几个人看到月然画的铲雪车造型,无不惊讶地说道。
“哈哈!”月然笑起来,“不管造型如何,能用才是最重要的。我给你们说说,我的铲雪车是怎么铲雪的吧。”月然指着图纸给大家简单介绍起来。
铲雪车前面是两块厚木板拼成的尖细的尖角,木板后面两端连接着一块中间有一个半圆弧形的木板,前面细三角的高度不会遮住一只牛站在里面的视线。木板后面是比前面要宽一些,呈梯形状。后面的梯形木板中间有一个平板,上面可以站人指挥牛或马往前走。平板下面是两只车轱辘。
这就是月然最初的铲雪车设想,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以后,几个人看着这个图开始讨论起来。
“我觉得这里最好做成圆弧?”其中一个人指着最前面的角问道。
“做成圆弧?为什么啊?””
那人摸着下巴,“那些路面一点都不平整,如果是这样挨着地的尖角,说不定会碰在哪个凸起的石头上,要是一不小心这个车子被撞散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要是做成这样有点圆弧的,至少可以避过那些石头啊。”
皇甫俊看着图纸,点点头,“嗯,说的有道理。”月然也赞同他的意见,那是自己没想到的。
“我觉得最后面这块木板留出一截,在那里加上一些比较柔软的枝条,这样的话可以扫除地上没有清除干净的积雪。”另外一人看着车屁股上的木板说道。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很快就把铲雪车的最终模型确定下来。敲定以后,皇甫俊就叫部下把他们所在的秦安州首府安亭县的木匠召集起来,再在附近的山上砍了几棵大树下来,让木匠照着他们画的图纸把铲雪车造出来。
本来大家就沉浸在雪灾的恐慌中,突然被叫去做些他们不知道为何用的东西,木匠们开始都不太愿意。还是月然出面告诉大家铲雪车的用途,以及如果不及时和其他州县联系取得支援的话,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以后,大家才拿出干劲做起这个造型怪异的铲雪车。
“夫人,只要我们做出这个东西的话,就能活下去吗?”一位木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