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被菊香搀扶着一路哆哆嗦嗦地回了皇后宫,许是我昨天大病还未痊愈,却又掉进了荷花池里,还在里面泡了许久,着了凉,当晚我又开始发低烧,意识也稀里糊涂地,老爱说胡话,我模模糊糊记得菊香在我旁边哭:“娘娘,你会不会把脑子给烧傻了呀?呜呜……”
也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发烧,我还真怕我的脑子被烧坏了。
从那晚起,我又在我的皇后宫躺了两天。这两天,朝中已经是炸开了锅,纷纷谈论立储的,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局势很不妙。
老皇帝死后的第八天一早,菊香正给躺在榻上的我喂粥,无意间说起七皇子昨夜连夜从边疆赶回来了。
听得我是一惊,嘴里还未咽下的粥把我呛个半死,咳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说七皇子回来了?那他现在哪里?”一旁的菊香忙给我顺气。
菊香对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纳闷儿,疑惑开口:“不……不知道……我也是听小安子说的。”
小安子是我皇后宫的人。那七皇子已有家室,自然有自己的府邸,这宫里宫外完全是两码事,想来要打听七皇子是有些困难。
不过七皇子既然回来了,那他必定会参加今天早上的‘立储大会’吧。要知道这朝梁国历来有个传统:皇帝死后,若是没有立储,那么就由朝廷王爷、侯爷、大臣在众皇子中来选出储君。她不信那个七皇子对皇位没兴趣。
那老皇帝会立下圣旨,八成是立了储君的,可她现在连圣旨都没找到,又怎么按照老皇帝的旨意去见那位七皇子,呢!?我心烦意乱,示意让菊香还有旁边站着的几位宫女下去,好让我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那圣旨到底去了哪里。可我躺在榻上的我左想右想还是没有想到,那圣旨的去处,我记得双手不停地拍打这皇后的床榻,听见几声空饷我停住了手。
对了,莫不是岳明落把圣旨藏在了她这里。那老皇帝那晚上说,我的皇后宫有暗卫把守,宫里的下人都听从于她,这么一来,圣旨很有可能在她这里。
刚刚听到几声空饷莫不是……我赶紧掀开身下的好几层被子,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榻板,上面有一条细细的缝隙,我用头上的簪子对着那缝隙用力一拨,那一小块板子竟然轻轻一滑被我拨开,里面出现了一明黄的东西,我大喜:“圣旨!”赶忙拿起来打开看了看,里面写了一长串字体,我看不明白,可末尾实实在在是被玉玺盖上了个红印子,确定这就是圣旨。我脑子一热,见菊香给我认认。
那丫头进来看完了圣旨,眼睛睁得老大:“娘娘,皇上要立七皇子……”她忙捂住嘴,怕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
我看着这圣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对着菊香:“快帮我更衣,今天我要去朝廷一趟……对了,那高公公在哪?”
菊香:“这,应是在朝上……”
我:“那好,我们快点过去……”
菊香:“……是……娘娘。”她应该是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了,可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问:“还有什么事儿?”
“娘娘要不要通知刘大统领让他带些侍卫过去?”菊香试探着问。
对呀,万一朝廷发生突变可怎么了得?
“快快快,你去通知一声,我让小安子跟我去,你带着刘大总统快点过来。”想不到这丫头心思怪缜密的。果然这特意调教出来的丫头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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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正如我所料,人声鼎沸,为了立储之事,大家拉帮结派说词不一,为此朝廷之上是闹得不可开交。
高公公拖长了音调大喊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这句话让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现场是鸦雀无声的看着当朝新册封的皇后娘娘缓缓地迈着步子从走入朝堂之上。
那为首立足于十几层青白玉石阶之上的女子,一袭凤袍加身,上面绣八只彩凤,彩凤中间,穿插数朵掐丝牡丹。牡丹的颜色处理得净穆而素雅,色彩变化惟妙,尽显尊贵典雅。
她就站在那里,也只是一瞬,凤冠微微摇曳,眉心用朱砂点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虽不似绝代却也足以让人为之一惊,久久不能移开视线,尽管眉宇间还透着少女的稚嫩。那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扇了扇,众人已在她的眼底,可那黑黑的瞳仁似被遗忘的潭渊再也不会激起粼粼縠文。
转眼间,她已拖着长袍下了台阶,步子稍快,却很沉稳,长袍依旧从容拂过地面,此时大殿上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这里。
……
还好一切都还能继续进行下去,我那隐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已经捏出了冷汗。
我暗暗舒了口气,开始接下来的动作,眼角的余光却朝着某处瞥了瞥,却被一道锐利的视线给挡了回来。我一惊左手刚伸进右手袖子的手一抖,还好我反应的快,手里的东西也避免掉了下去。
等我把左手中的东西示众时,本是鸦雀无声的大殿一阵唏嘘之后,又开始议论纷纷,个个惊讶不已。
不等他们继续喧闹,我当机立断:“皇上有令,在众皇子集齐之前圣旨交由我管理,如今七皇子归来,众皇子齐齐归位,高公公宣读圣旨吧。”
大家显然是一愣,估计有些人把御书房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圣旨吧。
等高公公接过我手中的圣旨,我便便率先跪在拿着圣旨的高公公跟前:“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说,我记得以前看的古装电视剧就是这样的。
身后又有几人照着我的样子参拜,后来才知道那是岳家。我一喜,低着的头不着痕迹的向后微微一转,却见刚刚那用锐利目光的盯着我看的人还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
高公公对那人开了口:“七皇子,皇上还等着你们领旨呢!”说完他还用颇有意味深长眼神看了七皇子一眼。
原来那人就是七皇子。
只见那七皇子迟疑了会儿,这才跪下,却一个字也没说,这时又有人紧接着小声说了一串话:“七哥都跪下了,咱们还是跪下吧。”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