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儿看玫一脸凝重,也意识到事情的非同小可,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男人的情况看起来非常糟糕,不停地吐出大量的鲜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亡,然而他还笑着,像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痛苦,对玫说:“嘿嘿,是不是吓了一跳,我可舍不得吓到你。”
玫有些为难的看着艾瑟儿:“主人,他的体内被植入了某种东西,这是杀手头子为了控制自己的手下做的,一旦他被杀或者说出关于别的杀手的情报,里面的那个东西就会爆炸,咱们都得死。他现在的这个现象是体内的那个东西察觉到他的生命迹象微弱,打算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那个东西是活的?”
“是。”
“有办法在杀掉他的前提下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吗?”艾瑟儿的瞳孔猛地收缩。
“有,但是很危险。”
艾瑟儿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此时他面前的地板已经被染红了,隐约还有内脏的碎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艾瑟儿的瞳孔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那个男人费力的抬起手,向玫用力挥了挥,说:“小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么漂亮的人到死也没有追上可真是可惜啊,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诺德·斯潘塞!”他的话虽然是调笑,但却有一种淡淡的忧愁,那种被别人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又被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的无可奈何。
玫呆呆地看着他,好像这个男人曾经在记忆中出现过。
黛妮有些艰难的被维亚扶过来,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面色稍微有些苍白。他给了艾瑟儿一个安心的微笑,对她说:“救他吧。”
“为什么?他伤了你,单凭这点我就不能饶了他!”艾瑟儿狠狠地咬着牙。
维亚轻轻摇了摇头,说:“不,那不是他的本意,他的动作很僵硬,应该是被人操控了,而且你也心软了不是吗?我不想再让你手上染上别人的血了,这种事有我一个人做就够了。”
艾瑟儿轻轻一颤,她是心软了,因为她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见了自己。黛妮也好,这个男人也好,她不是可怜他们,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多年前的自己,也曾因为被人抛弃,而感到孤苦无依。
曾几何时,你是否也可怜过那个曾经软弱的自己?
“玫。”艾瑟儿垂着头,“把他救活吧。”
黛妮把维亚交给艾瑟儿,自告奋勇地上前一步,光明系的人算是半个医生,有她在,玫无疑会轻松很多,毕竟如果这个“定时炸弹”中途爆炸那可就不好玩了。
“在想什么?”维亚歪着头看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只有在艾瑟儿面前才会像个小孩子。“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和玫。”艾瑟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嘴角的弧线紧绷,“我和玫定下的契约本来是‘将伤害我至亲至爱的人抹杀殆尽’,但我又让玫救他;他差点杀了你,我却对他心软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更不是一个称职的恋人。”
“没事,如果你真的那么心狠手辣的话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艾瑟儿了。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伙伴,性格也挺有趣的,以后家里不会太冷清了。”维亚乐观的笑了笑。
“维亚啊,我忽然感觉累了,这个世界始终对我怀揣着那么大的恶意,我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去应对那么多的事,我只要保护好我身边的人就够了,但是我却没有做到呢。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呢?就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言,他们就相信我妈妈是魔女,就因为一本古书上说紫瞳是诅咒的象征,他们就说我不详。我累了,真的累了。”艾瑟儿疲倦地闭上眼睛。
“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吧,我只要你开开心心地活着就好。”维亚柔声说道。他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他觉得诺曼家族的长老们并没有那么愚蠢,再加上古斯塔夫在考试时说的话,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感到害怕?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给艾瑟儿添堵罢了,他选择了自己去调查。
“主人,情况有些不太妙,东西虽然顺利取出来了,但是伤口有感染的危险,之后会高热不退,我想请维亚殿下创造一个真空的结界,然后再缝合伤口,可以吗?”玫的双手沾满了血,脸上有些焦急。
艾瑟儿点点头,又皱眉道:“那你怎么办?真空环境下你没法呼吸。”
“没关系,我可以算是半灵体,一段时间的闭气对我来说问题不大。”
维亚在她们周围设了一个不算大的结界,幽蓝色的结界在黑暗中闪着淡淡的光,黛妮偶尔探出头来呼吸一下,然后又马上伸进去。“他可算是欠了玫和黛妮一个天大的恩情。”艾瑟儿目光复杂的看着正在忙碌的两人,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