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剧烈摇晃,轨道在不断塌陷,车窗外天空正迅速变得灰暗,突然轰的一声远方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火势迅速蔓延,吞噬整个大地,我们的列车迅速跌落,我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海恐怖尖叫,“啊!救命!”
我突然睁开眼,漆黑的夜,安静的天花板,我一身冷汗,静卧在自己的小床上。又做梦了,回来这几天每晚都被这梦吓醒。起床喝杯水压压惊,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不知旌齐他们怎么样了,那次分开连羽带着旌齐去了连尤那里,而我回到家中,爸妈见我的伤疤已淡到几乎看不见,欣喜若狂。按说伤疤已经好了,我们今后不该有什么交集,但我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旌齐连羽他们算是我的第一批朋友了,心里难免惦记。我翻翻手机找到旌齐的微信,“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消息发出去一直没有回复,也想到了不会有回复,那天我们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回来,我到家第二天就买了新手机,而他的家都毁掉了,应该没有心情去买新手机的。胡思乱想一通,倒头接着睡去了。
剪短一头长发,留下刚刚到肩膀的长度,看看镜子里洁白无瑕的脸,我的人生这就算重新开始了!从理发店出来已是快中午的时间,换新发型高兴的没什么饿意,我在街上闲逛着,既然不知该去哪儿,就决定去连尤的水晶店看看。水晶雪花依然挂在那里,推开门,熟悉的贝壳风铃,连尤依旧那么英俊,这次是穿的蓝色宽松卫衣,看着很舒适干净。
“钱沐沐?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他见到我有些诧异。
“连羽和旌齐也都在吗?分开后一直没联系,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我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连尤叹了口气,
“我哥还好,可是旌齐……哎。“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原来连羽是他哥哥?可是长得不像啊,一个高挑英俊,一个黝黑憨厚,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旌齐…怎么了?”
连尤开车载我到了一个修路施工的地方,一群民工大叔在忙碌着。而这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我有点不确定的仔细瞅了瞅,是旌齐!本是干净帅气的脸,几天没见,蓬头垢面长满胡茬。忙着搬砖的他,没发现我们的到来,低着头在忙碌着。他这是抽哪门子风?悲情英雄的正确打开方式不是应该窝在哪个小屋里抽烟喝酒发呆吗?而连羽不时的要给他擦汗,他都摆手回绝了,只得无奈的跟他一起搬砖……
“这几天他一直在这里,“连尤说道,“起初工头想撵他走,但见他说不要工钱就想跟着干活,就没人管了。后来工头都不好意思了,大家吃饭的时候叫他一起,他也不吃。实在饿的没力气了自己去买个面包随便糊弄一口接着干活。”
我心想如果我是工头,来这么一傻小子我也乐的高兴,多来几个才最好呢。此时连羽发现了我们,他推了推旌齐指向我们的方向,旌齐看过来一眼,什么没说就继续低头忙碌了。连羽尴尬的摇了摇头跑过来。
“沐沐,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连羽边问我,边擦了擦汗。
“我还不错,我挺担心你们的就去连尤那,谁知道……旌齐他这是怎么了?”我哭笑不得的问道。
“哎,圣光界的事情给他打击挺大的,回来之后他就这样,不说话不吃饭,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不,那天路过这里,就开始跟着人家一起搬砖了。他在惩罚自己,可我真怕他一直这样把身体都熬坏了。就像艺信哥说的,旌齐是我们的希望,他不可以有事的。”
一提起艺信哥,那天道别的场面历历在目,我的心痛了起来。他为了让旌齐安心留在这边,代替旌齐留在异世界做最后的守护,而旌齐明知自己背负着族人的希望,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搬砖!何况民工大叔们根本都用不着他帮忙!想到这些我气鼓鼓的走到旌齐那边,狠狠把他拽到一边。“苏旌齐你这么多天闹够了没?大家都等着你振作,一起重建异世界呢,你这是在干嘛?”苏旌齐漠然的看了看我,掏出一颗烟叼在嘴里,一边拿打火机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关你什么事。”我顿时心凉了半截,这个人是苏旌齐吗……连尤连羽兄弟俩走了过来,我指了指他们,“大家都在关心你不知道吗?艺信哥为你做出的牺牲你不知道吗?关我什么事?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苏旌齐吸了口烟冷冷说道,“哦,那谢谢你。说完了么?”我看着那颗烟很反感,苏旌齐明明是宇宙超级大暖男,不应该这样的!我抢下他的烟扔到地上使劲儿踩了踩,我想激怒他冲我发火,这样我就会对他死心,不会因为他变了个人而心痛。没想到这还不够,他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便向施工地走了过去。连羽拍拍我的肩膀,“算了吧,或许他发泄发泄就好了。”可我突然很想念那个有着温暖笑容,一直像家人一样关心我照顾我的苏旌齐,我开始憎恨眼前这个人。我冲了过去想把他拽走,拽不动就用推的,推推搡搡半天终于他没耐心了大声呵斥我,“滚一边去好吗。”然后用很大力气将我甩到一边,我穿着小跟鞋磕磕绊绊没等站稳,就被一摞子大理石砖绊倒在推车上,双腿刚刚被磕的剧痛,接着右手臂一凉,原来是被那推车上的铁架子划伤了,鲜红色的血缓缓流了出来。果真当你身体痛的时候,心就不痛了。苏旌齐也被吓懵了,本能的过来要扶我,我没有理他,自己慢慢爬了起来。连羽跑过来扶着我向车那边走去。连尤也终于绷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旌齐哥,你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们?”说罢我们一起上了车。
当我们走出医院,看到苏旌齐就站在门口,像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孩子。“伤口怎么样?”聪明的他知道我不会理他,便直接问的连羽。“没有大碍,给包扎了下。”见我没事,苏旌齐便独自走开了,留下孤独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