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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起源十七;白羽降下之时

存在于世界中的非凡的意义,那隐秘在时代断层之间,糅合在每一名眺望远方旅者的心灵中的是,经久不衰的伟大方向感。膨胀的心绪被压抑在年少的心中,人们从他们曾经驻足盼望的彼处走过,迈过无数时间缝隙中的悲欢离合,那些早已结成繁华盛果的故事前序,如今被他们抿着嘴角一一掠过,他们的姿态好似猎鹰,从晴空飞向更远之端的火焰之海,即便那意味着葬身,但还是有人前仆后继,战旗倒下后又被人再次扶起,那团在心中燃烧不灭的永恒之火仿佛同整个宇宙相连接,而那些心甘情愿的人们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一代代伤痛化为的真实意义。他们呼吸着彼此间传达的属于他们的气味,并从中收获与流血和杀戮并存的爱,以及一系列美好的事物。时代烙上了继承者们的肤色,在无尽而张狂的浩大黑日之下肆无忌惮地迎风而立,他们的面孔在无限咒印链接之间消失了表情。

越过空白未来与残酷现实的分界线,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听到过相同的话,诉求过相同的东西,而这些简单的问答流转在过往轮回之间,无时无刻都在为迷茫的片段作出解释。无法浩瀚无垠的星空下,曾经遥望那片星海的清澈眼眸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霜雾,在斑驳的现实景象面前终究难以挣脱模糊的束缚。

他们从普通人中分离出来就是要逆转未来。

他们在分格中回归自我,在逆反中回应墟途。

在他们学会爱的一天,世界却迎来毁灭;伸手也得不到的明天,他们却为此异常固执。

【世界的孩子】这一名字再适合不过了,那些少年少女从时代边缘走过,在尚未铸就辉煌之前就草草退出了舞台。世界却不会遗忘他们,无论过去多久,都还会有人等待着他们重归。

犹如不屈的角斗士,负伤登上万山之巅,披着整个世界的光辉,前方再无黑影。

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始终等着那一天。

因为这是以他们为名的时代。---------《启示录》

拉文逊返身冲回战场中心的时候,呈现在他眼中的景象,表明战局早已在不经意间发生了逆转。

黑魔法师即使防御到位,但在先前的图腾雷击中依然不免受到了一定的创伤,鲜红的血液从右臂上留下,长袍的摆角处也多了几道细长的裂口。面罩之下的沉重呼吸声像是活塞在抽压着身体里仅剩的空气一样,无规律急促地发出“嘶嘶“声。

“刚刚那是?“拉文逊移动到欧吉洛斯身后,两人之间保持一个身位的间距。

“被他躲过了,致命一击。“欧吉洛斯显得毫无波动。

“不是躲过那么简单吧,法术都飞到外面去了。”拉文逊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从这里穿过去的,差点就死了。”

“这家伙的精神反噬恨厉害,在我精神松懈的一瞬间,法术弹道的偏向竟然能被干扰那么大。”

“正是刚才的雷球,么?“

“大意的话会很麻烦的。“

“了解。“

现在看来,黑魔法师的法力储备应该还有不少,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如果时间允许,稳扎稳打的消耗战无疑是上选,但拉文逊清楚,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继续被诺古扎因牵制在此。

“艾尔夏出去了吗?“欧吉洛斯问。

“他带着库娜开希诺走了,在之前我见过那家伙开车,虽然是货车不过驾驶技术应该是过关的。再加上希诺自带的防御模式,安全上问题不会太大。“拉文逊自信地回答到。事实上尽管有着出色的车载自动防御系统,他心里对艾尔夏这样一个魔法新手还是非常没有底的。不过事情既然是自己处理的,随后的风险硬着头皮都要承担。

“恩,那我们速战速决。“欧吉洛斯点了点头,随后地往前大阔一步。

诺古扎因埋藏在面罩之下的愤怒几乎快从每一条缝隙之中渗透出来了,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忽然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过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镜子中映出魔鬼的狰狞獠牙。

如果拥有足够的时间,魔偶师在战场上所能发挥的价值将难以估量,魂偶师更是如此。能够凭借自主的术式高效地制造出一支数量可观的魔偶军团无疑会给己方带来庞大的助力。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诺古扎因的绝望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被逐渐放大,差不多已经快连他一同吞噬。

“欧菲切尔,你知道的,魔法师之间了结恩怨的方法很简单,我们用胜负说话,来吧,让我瞧瞧你的你剩下的法力值还够么?“欧吉洛斯轻轻地摊开手。

“轮不到当年的败卒这么挑衅我。“诺古扎因左右手凝结出硕长的魂枪,双手用力向后发力,作出一个持双枪投掷的动作。随后在两道清晰的破风声中,凝聚魔力的魂体态长枪朝着欧吉洛斯和拉文逊急掠而去。

拉文逊没有动,欧吉洛斯向前两步,从口袋中抛出的两枚如同国际象棋一样微小的图腾柱在从身体两侧的空中旋转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碰上魂枪后放射出蓝色的光效,下一刻两柄长枪已经被蓝色的障幕牢牢束缚住了。

“恶魔图腾作为魔法道具很适合你啊。“诺古扎因耸了耸肩。

“彼此彼此,这些年我只不过是精进了些手工雕刻技术罢了。“欧吉洛斯淡然一笑。

“毫无疑问你变强了,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总之结局是无法改变了,我是零区的人,不是来抓人的,就是来杀人的。“

杀意在最后的一个音符吐出仿佛在空气中注入了某种毒素,一发不可收拾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这里的地面,哦不,可能周围的这些墙面,都被你的土元素图腾咒印影响了,所以我其实算是落入了你牢不可破的陷阱中了。“诺古扎因握住了受伤的右臂,同时右手上的铁手发出了异常的银光。”不过身为亡徒的我还是很擅长背水一战的。“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急速地朝着欧吉洛斯和拉文逊冲来,他的一身黑风衣为他在黑暗中的行动提供了不少掩护,然而更加棘手的是,他身为魔法师却展露而出的难以置信的身体素质。

“那个铁手,,,,,“

“别分神拉文逊!“

诺古扎因在突进到两人之前,用了一个侧身下蹲躲开了由左侧墙面上魔法阵射出的由混凝土促成的岩箭,然后向右侧翻滚闪避着接踵而至的地面上升而起的锋利岩锥。

他飞瞪而起,像一只迅猛的雪地独狼,几步间早已来到了欧吉洛斯身前,动作连贯到仿佛之前的战斗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损耗。

光效闪过,顿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柄正在舞动着的魂态长枪。

欧吉洛斯和拉文逊往两侧尽全力飞身闪开,这才勉强规避了黑魔法师如同冲锋佣兵一般的舞枪破袭。

拉文逊双手魔力凝结出他一贯使用的短刃,飞扑上前招架住了持枪而起的诺古扎因。

“十秒!”

欧吉洛斯高喊道,他清楚拉文逊用自身特殊属性元素凝结而出的魔力武器在没有时间强化的情况下不可能是拥有更强实力的诺古扎因的对手。因此只要为他拖住短短十秒钟,下一个魔法就足够准备完成。

作为魔法道具的图腾柱优势之一就是【奇袭】,而更核心的,就是它可以为施法者省去魔法本身的吟唱过程,因为自带咒印和接触震动发声的关系所以能够快速地在指定位置释放魔法。

拉文逊利用速度的优势不断地试图牵制着诺古扎因,他们的身影左右快速闪掠着,对抗又分离。虽然是由魔力凝结而成,但他们手中持有的武器都被赋予了不亚于金属的硬度,碰撞间传来阵阵清脆的鸣响。

欧吉洛斯摸出了一枚苍翠的图腾,手指搓捻在图腾之上,柱身顿时发出奇异的光效。

他调整着角度,准备将这枚很可能制胜的棋子抛至最合适的位置,一旦成功便是将军。

“拉文逊,后撤!”

面对三连枪击带来的震动,拉文逊终于控制不住身体向后倾去,在收到指令后恰好借着力道一个摆身退了出来。

位置变动的同时,在诺古扎因眼中欧吉洛斯手中的那一枚图腾在持续地放大,他嗅到了危险。

“这就是你的将军?“诺古扎因的铁手再次发光。

欧吉洛斯心中暗骂一声糟了,随即赶紧握住了差点即将抛掷出去的图腾。

【灵魂震颤】

一种能对施术者造成可观消耗,但能在几秒钟内会让目标自我失去控制,只能对单体释放,无法受到防御的一种瞬发的精神攻击。

之所以放弃图腾柱的攻击是因为自己原本想利用对方攻击后摇僵直状态的一个时间点发动招式的打算已经被识破,继续下去风险会很大。其次如果不中止施术的话,释放出去的图腾魔力又会造成和之前相同的魔法失控现象,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不精确施法而造成对己方危害的概率时常会上升到难以想象的数值。

【灵魂震颤】与其说是先手防御,不如理解为一次难以捉摸的警告。

欧吉洛斯明白自己大意了,但却无计可施。

“该死。”

两人再次左右闪开,紧接而来的银枪竖直劈砍,凄厉的枪鸣声中地面被切割开了一道硕长的裂缝,混杂石屑的烟尘散开。

“看样子我不太适合用枪呢,那再做一个好了。”诺古扎因铁手中迸发出强盛的魔力,很快,淡淡的光耀覆盖其上。

“我想比起长枪,你们会更喜欢有分量一点的。”他用力一握,锤型的能量波纹迅速扩散,这是黑魔法师独特的技巧,他能凭借此轻易改变战况形势朝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重锤被使劲地挥摆,犹如一阵飓风在它的范围内无情地肆虐着,所经之地一切都化为粉尘。

“他在中国究竟吸收了多少灵魂,都到这一步了还能释放如此高密度的魔力,想必魔力储备还充裕着。“拉文逊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柄沉甸甸的灵体战锤,感受到了其上强盛的魔力后不禁汗颜道。

“现在是二打一,在消耗的同时快速解决掉他使我们唯一的选择。“欧吉洛斯从衣摆中抽出被魔力充沛到发亮的图腾,同时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奇异的类似某种古代符文的光斑。

“被逼到末路的困兽即便再凶残,也不过一介穷寇。”

最后一个音落地一瞬后,欧吉洛斯手中的两枚图腾顷刻消失了。

随后迸发而出的,是如白昼乍现一般的光芒盛放。

光耀之中,可视物变得极少,只有些许轮廓能帮助分辨清周围情况。而恰如先前说的一样,仅仅通过微小的技巧就能改变战况走势,这点落在欧吉洛斯身上也同样适用,在他的爆发中,战局的节奏也逐渐令他满意起来。

“嘭嘭嘭”的敲击声传来,那是重锤在敲打某物,应该说是无意且无规律地受某物困住而被迫敲击的声响。光耀一瞬间使得黑魔法师失去了判断,在视觉丧失的一刹那,他原本就消耗到一定程度的体力因难以支撑摇摆中的重锤而轻微地失去平衡,在考虑是否收回魔力保持规避姿态的瞬间遭到了来自地面的攻袭,于是并没有收回反而选择用其作为防御,但因为不可视周围环境所以造成重锤失控地击打在四面升起的岩壁上。

这些击打带来的能量,通过地面的传导,已经将早已准备好的整个术阵,串联在一起了。

欧吉洛斯为追求速度只念了一句单节咒文就快速结印,他脸上的光斑亮度增添了几分。

魔力输导到巅峰就悄然落幕,不过那种完成度,对于当下来说足够了。

再一次地,黑魔法师脚下吸收先前冲击能量的地面借助前者将其抬升到空中,只不过这一次的抬升高度和速度都远超第一次,与此同时岩面不断地包裹着诺古扎因,侵蚀了他除了心脏之外的身体各处,宛如精心地制造出一颗硕大的茧。

疾风一般的脚步,克劳尔?拉文逊三步狂蹬直跃到半空中包裹着的岩茧外层面上,右手手腕旋转着在空中划过一道纤细的白芒。落定,在现出那柄魔力短刺的全貌。

手起刺落,那束锋刃干净地没入左胸腔中。

“你借助他人的性命活的太久了,该结束了欧菲切尔。最后明白了吗,这些年是我们变强了,而你究竟还是原地踏步。”

欧吉洛斯背过身去从风衣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烟点着了,等着烟雾在风中化开,不着声色地低语。他的穿着很怪异,不系扣的茶色风衣内贴身一件v领昵格衬衫,脚上蹬着仿佛沾着古铜色油墨的锃亮皮靴,完全刻意丧失了魔法师的派头,

和那些同样来自于伦敦身穿西装裹着长袍的魔法师大相径庭。

他从不是会刻意保持的人,因为那无非太过作态,他时这么觉得。在战斗前与其紧梆梆地遵循典籍上的章程念咒,还不如穿着沙滩鞋在敌人面前先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根烟,等到余烬熄灭后再动手。

那么同样地,在收工之际来上一支烟也符合他的口味。他一贯这么随意着,在成为习惯之后就任由这么下去了,每一次点着烟都像是见到老友,那是与他征战多年,一同浸染过战争风雨的一份固执的陪伴。

“回收交给你了,他的铁臂必须带回【零区】处理,其他的学院随意。”欧吉洛斯说走就走。

“我刺穿了他的心脏。”拉文逊收回了短刺,同时原本覆盖着诺古扎因身体的岩面也缓慢地缩回到地面中,他扶着那具尸体重新被降回了地面。“他的大脑依旧完整,学院或许可以经由这个弄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个就要看你们的了,虽然很想,但我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你明白,我不是学院那边的人了。“欧吉洛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随后又恢复了沉默。

拉文逊耸了耸肩,将黑魔法师尸体扛在肩上。两人开始向外走去。

“!“

“危险!“欧吉洛斯飞扑地把拉文逊摔倒一侧,自己同时躲开了突然而至的攻击。

再看向受到攻击的地面,地板硬生生地被凿开两个巨大的黑洞,没有任何烧灼或是切割的痕迹,仿佛是很久之前自然形成的。

只有欧吉洛斯明白,如果刚才被击中,不,甚至只要被轻轻地擦到一丝,那亮颗若非拥有【预兆先知】否则完全不可能反应躲过的黑色【魔弹】就会彻底地抹消他们的全部存在,连灵魂都可能被撕碎成无数片。

纯粹的毁灭迹象,毫无征兆的杀戮降临。

幕后强敌的面孔终于在白羽降下之际暴露在他们眼中。

那是,一尊天使。

“什,,,,,,什么?“拉文逊只剩下呢喃。

前所未有的存在开口道,那声音飘渺地恍若天使,又腐败地透着恶魔的气息。

“把他留下,然后你们可以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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