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后必有大疫,你可要当心了”,凉瓜瓜提醒道:“垃圾遍地,污水横溢,畜禽尸体腐烂发臭,极易引发传染病”。
“凉儿,有何想法直说”,龙清逸拉着凉瓜瓜小手,凤眸炯炯的看着。
“水井一定要清理和消毒,最好,创造条件喝开水。还有食物的卫生,一定要有专人处理。还有垃圾和粪便,可以固定地点投放垃圾,再有计划搭建简易茅房,定期进行清淘,运到指定地点统一处理。还有消灭蚊蝇,这些都是痢疾等疾病的传播者”,在现代,这些都是常识,故,凉瓜瓜想都不用想,一一言道。
“凉儿,你懂得可真多”,想起凉瓜瓜在大殿显示的才华,龙清逸不得不佩服。
“额,这是常识”,凉瓜瓜随口应声。
“常识?什么意思?”
“我们去看看那边的粥棚”,凉瓜瓜不想多说,岔开话题,指着前面不远的棚子道。
远处,众多的灾民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足足有几百米长,正焦急的等待着赊粥。
“这些也是人吃的?”龙清逸一看清汤寡水的米粥,俊眉微蹙,斥问着施粥之人。
“有粥就不错了”,施粥之人赤膊上身,很是不耐:“你谁啊?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找抽是不是?”
“大胆”,身后的侍卫怒了,剑一抽,就要驾在那人的脖子上。
“退下”,龙清逸轻唤,命侍卫退下,尔后,笑脸问道:“我是刚从外地逃难至此的商贾,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别介意。来人,给这位施粥之人十两银子”。
银子迅速递到那人手中,那人一下惊呆了,双眼直直看着面前锦衣华服之人,有一些不可置信。
“这位兄台,我只是奇怪,赈灾银子前两天不是朝庭已经拨付了吗?为何米粥却似清水?”
施粥之人立即把勺子交于身边之人,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拉着龙清逸走到一旁,道:“你有所不知,这粥棚是刺史家亲戚开的”。
刺史亲戚?龙清逸和凉瓜瓜很是莫名其妙,吴伯道?这是啥意思?
“但闻其详”,龙清逸淡然一笑,非常有礼。
“你不知道了吧?”那人看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轻道:“朝庭的赈灾银子是用到灾民身上,可是怎么用,就是刺史和一帮官员的事情了。而刺史把一批赈灾银子拨付施粥,而管事却为刺史的小舅子,他暗中克扣银子,通上瞒下,这样一来,可是捞到不少的油水”。
“那他就不怕被查?”
“查什么啊?上有刺史护着,下有灾民护着,怎么查?何况,他说施的是很干的米粥,你又有何证据反驳?”
“灾民护着,什么意思?”凉瓜瓜很是纳闷了。
“打着一心为民的幌子施粥,你说灾民会不会感激他?而那些灾民哪知道如此内幕,还以为管事劳心劳力施粥呢。何况,就算知道是朝庭的银子又如何?管事可以说城内大量涌入灾民,故,才如此的清粥,这……你又能怎么办?”那人说的头头是道。
“原来如此”,龙清逸恍然大悟,追问道:“如你所说,这些地方官员都是这样干的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官字两个口,你说有没有?”那人嘿嘿一笑,转身,继续施粥。
好厉害,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贪污就是这么形成的。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凉瓜瓜顿悟。
此时,龙清逸转身,踱步而行,而那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最后,全身都笼罩着一抹肃杀之气。
回到驿馆,龙清逸又恢复如常,一脸淡然,而凉瓜瓜,默不作声,就等着看好戏。
果然,龙清逸和陈昊乾在房间低语一阵后,就见陈昊乾一脸坏笑出门。
“怎么?想用阴的?”凉瓜瓜了然,斜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
“他们来暗的,自然我就来阴的”,龙清逸踱到桌前,俊眉一扬,微微浅笑:“而现在,忙着救人和赈灾,也不适合严惩一大批贪官,故,先来阴的,逼他们吐出所有赈灾款项,甚至是他们的全付家当,之后,待灾情稳定,本王再一个个严办”。
“你用什么阴招?”凉瓜瓜好奇万分,小脑袋歪到龙清逸面前,想从龙清逸脸上看出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龙清逸轻抚凉瓜瓜秀发,讳莫如深。
第二天,凉瓜瓜就看见吴伯道一脸憋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最后,低着头,不再出声。
“吴刺史,怎么了?本王看你似乎有难言之隐啊”,龙清逸端坐桌前,喝着茶水,关切道。
“没,没有,只是昨晚下官有一点受凉了”,吴伯道憋的一脸通红,双手拼命摇晃,说道。
“竟然如此,那吴刺史就好生歇息,救助灾民之事,本王来办”,龙清逸不显山不露水,淡淡言道。
“是”。
“来人”,龙清逸茶杯一放,命道:“把吴刺史手中的赈灾银两全部交接清楚,并弄清所用银两的流向”。
“吴刺史,你看如此可好?”龙清逸凤眸深邃无比,看不出一丝波澜:“毕竟,吴刺史是为灾民而累病的,本王命人暂时接手,吴刺史也好养病,待吴刺史病好,再接着赈灾,你看如何?”
“这……不……不用了,下官小病,没有大碍的”,吴伯道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这怎么行?本王一向体贴下属,更甚至,说一不二”,语声,带着一些清冷了。
“是”,吴伯道全身冒汗,不得不应声了。
吴伯道一走,凉瓜瓜就按捺不住了,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象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他唯一的宝贝儿子遭人绑架了”,龙清逸凤眸精亮,玉唇迸言:“绑匪命他交出五十万两银子赎人,否则,就只能见到他儿子的尸体。而绑匪,就是陈昊乾”。
五十万两?这……这不是朝庭拔下这个城池的银两吗?
“他为何不告诉你?你手上可是有大批人马的”。
“凉儿,我就是要他有苦说不出”,龙清逸温柔轻笑:“我已命人审讯了施粥铺的管事,也就是吴伯道的小舅子,查出一些吴伯道从上任开始到现在的贪污证据,虽然只是一部份,但,也足够要挟吴伯道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证据就公示于众,并上交朝庭,这也就是吴伯道不敢告诉我的真正原因”。
“可只怕,他会暗中派人搜寻”。
“他的手下,本王自会全部调去相救灾民,即使还有人搜寻,相信,以陈昊乾的能力,对付这事,如小菜一碟。而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吴伯道定会找属下一众官员索要银两,极有可能以势相逼,如此,五十万两赈灾银子不仅全部到手,就是将来严惩贪污,那些到头得不到一文钱的官员也定会咬出吴伯道”。
“你……好厉害,以贪治贪,亏你想得出”,凉瓜瓜佩服至极,不禁翘起了大拇指:“而且,五十万两赈灾款短短数日,他也不可能全部花光,如此,你到手的最少也超过五十万两银子了”。
“谢谢娘子夸奖”,被凉瓜瓜一夸,龙清逸心情格外的阳光灿烂,玉手,轻摸凉瓜瓜小俏鼻,逗趣道:“那相公这么厉害,身为娘子是不是应该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