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桑杰到哪里去了呢?
桑杰的行径,决定了他的未来。
原来桑杰是赌气去的。桑杰正在血气方刚的年龄,桑杰心生狠狠地一股气,像球一样紧绷绷的,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他是被气走的。他容不得眼里有一粒沙子。他太年轻了,年轻得有些骄横。因为舅舅舅妈老两口一个劲夸刘龙,把刘龙都夸到天上去了。这严重地伤害了桑杰的自尊心。而他的自尊心是丝毫不能侵犯的。
桑杰觉得父母的言语简直对他桑杰太轻视了。这是对桑杰的极大的不尊重。桑杰是有清冽的自尊心的。有一定的尊严。甚至桑杰认为他很了不起。桑杰认为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我桑杰,我桑杰也是个男人,桑杰在他们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桑杰儿的自尊心得到重创。桑杰心里暗自嘀咕,我桑杰也可以呀,我也是个男人,一个六尺高的汉子,怎么受得了这样无端的冷遇?
桑杰的自尊心造成他一时心里的不平衡,一赌气,就有了自己的歪想法。
桑杰本来自尊心就很强,而且这个自尊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此刻已经达到了极点。涉世未深的孩子都这样。完全是一个玲珑剔透德璞玉。
按理说,像桑杰这样的人,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箭头的积攒的劲很足,很有冲劲。可惜往往因为太稚嫩,而受到伤害。这样的青年草原上凤毛麟角。我桑杰也能总照顾家里,只是无缘得到证明。桑杰想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给人们看看,自己也是替家里着想的好孩子,我也能干出一番事情,我桑杰也有两把刷子。于是桑杰不顾一切,提出去县里,替家里买盐去。
桑杰以买盐去来证明自己。
买盐去,这在当时是个很难的行动。因为那时候时局不稳,到县城风险极高,买东西去很困难。要是能把盐买回来,也可以证明一下了。
他没有考虑到此时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纷繁复杂,危机丛生。
单纯的桑杰就为这个,什么也不在乎,自己徒步向县城出发了。
就为证明自己的是男子汉,桑杰出发了。那时候的桑杰很单纯。桑杰的想法太简单了。
单纯的桑杰就为了证明自己,走向危险丛生的外面世界的。他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县城对于桑杰来说,熟门熟路。因为他过去曾经去过。如今桑杰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一些艰难险阻完全不在话下,三十里地的这段路不算什么,就是有点困难也不在话下。
很有自信,竟然一边走一边玩,很顺利地走完县里离桑杰家的这段距离。桑杰在路上走着。桑杰有时候,捡一个土块,向树上的鸟扔去,看着树上的鸟儿四散而去,桑杰忍俊不禁。鸟儿都被他的勇敢吓跑了。他的到瞬时的满足。桑杰有时候看到有个兔子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走着,气的捡起一个土块打去。也不知道打没打着,兔子仓皇跑了。桑杰的心里得到暂时的愉悦。
桑杰完全处于自得其乐当中。
桑杰甚至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只是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得不到别人的肯定。这次的进城,是个证明自己的美好的过程。
桑杰膨胀的自尊心,得到瞬时的满足。
桑杰还是童心未眠,看到夏日的野外生气勃勃的样子,不觉心旷神怡。微微的凉风,使桑杰感到一种痛快的感觉油然而生,毕竟桑杰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桑杰感觉很好,他不禁忘情地唱起歌来。草原上的人们都唱歌唱得不错,桑杰也是如此,他唱起科尔沁民歌,唱得很好,绵绵悠长的歌声,在草原上扩散着。
桑杰就边走边唱,变唱边高兴,身心越愉快。
转眼,县城就在眼前。再过一个土包,就是县城了。
看到县城的影子,桑杰有些得意了。县城不就眼前了吗?我桑杰一样把它拿下。风传时局动荡,危险丛生,哪有呀?真的危言耸听。桑杰有些飘飘飘然了。
他一时大意,他的歌声很容易暴露自己。就是在空旷的野外也不行。
那时候是个坏人横行的时代。是个人人都感觉自危的时代。
一丁点的马虎会带来不可言喻的厄运。
看见县城的影子,一时高兴的桑杰已经忘乎所以,竟然大胆地唱起来。他嘴里的民歌一首接着一首,绵绵不绝。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很危险的。
草原人就是这样,一高兴就唱歌,表表心声。桑杰纵情的歌唱,给他带来了愉悦。他还沉浸在这种愉悦里。
但是,桑杰不知道,他大胆的举动给他带来了麻烦,他的粗旷的歌声惹祸了。他的歌声意想不到地引来了一群狼。一群鬼子的保安队正在各地抓劳工。他们像一群狼,正在草原上逡巡游荡。因为抓劳工,是有赏赐的。这时候,听见桑杰的歌声,又看到桑杰这个一个活脱脱的小鲜肉,傻呼呼地行走。他们心里沾沾自喜。又送来个得赏钱的机会。保安队几个人正在一个大土堆后面的一根大树下乘凉。伺机等待尚未发觉他们的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