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龙就在阿茹娜放牧常去的地方,远远地望着。希望在他的眼睛里山闪现。他希望阿茹娜能如期到来。这时候,阿茹娜一个人,赶着牛过来了。刘龙一看,高兴了,买卖来了。
阿茹娜过来后,让牛自己自由吃草,她自己就在一个小土包前坐了下来晒太阳,寂寞围在周围。小土包是牧人们用来挡风的,也可以坐在土包前休息。这里有牧人们的欢乐和忧愁。
刘龙一看阿茹娜坐在土包前,心里充溢着满满的欢乐,把马拴在离老远的树上,他自己悄悄地走过来了。他希望与阿茹娜姑娘能单独会面。
主角出场了。
刘龙是轻手轻脚走过来的,不发出一定响声,一下想心事的阿茹娜都没察觉,她还在想着前几天被张星掠走的事情。那段经历对阿茹娜造成痛心彻骨的伤害。两人隔着土包,谁也发现不了谁。真是天造地设的唱歌的好地方。
刘龙就在小土包的后面躲着,等着阿茹娜说话。谈恋爱一般情况下是男孩子先说话的,小伙子要等女孩子说完话之后,才可以说话。
刘龙知道性情,知道要是先开口,没准把阿茹娜姑娘赶跑,要知道,阿茹娜这个人是很倔强的,容不得别人的侵犯。
阿茹娜自己呆了一阵,觉得实在没意思了,就亮开嗓子自己唱起歌来,爱唱歌的人,都这样,情不自禁地把歌儿唱出来。溪流一般的歌声,顿时响遍周围。刘龙听了,暗暗称奇,这个姑娘唱歌真有一套,那么好听,嗓子的音色真好听,很圆润高亢,听的人都想哭。
努日河边放马哟,自由自在。
哪有在母亲的身边自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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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娜唱的是科尔沁草原民歌《努恩吉雅》,这是一首歌唱母亲的歌。婉转,动听,优美,富有感情,简直是天籁之音。
阿茹娜唱了一段,停了下来。她一个人唱歌也没意思。没有对手,也没有听众。天为幕地为席,听她唱歌的,只有空旷的草原。阿茹娜立时兴味索然,止住了唱歌。
刘龙一看他的机会来了。刘龙突然亮开嗓音,唱起来。浑厚的歌声,顿时在周围弥漫开来。
地垄里的西瓜哟,又甜又香,
哪有母亲的**甜美呀,
??????
刘龙的突然出现,把阿茹娜吓一跳。但是,带有磁性的声音,一下把阿茹娜带入歌声世界里。但是,阿茹娜很快就听得入迷了。这个男人唱的太好了,悠扬婉转,一唱三叹,倾诉衷肠,能把人的眼泪逼出来,跟阿茹娜的歌声遥相呼应。阿茹娜没想到,咱们草原上还有唱歌这样好的人,把草原民歌唱得活灵活现,实在不易。
刘龙的歌声一出,阿茹娜确实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她很快就被歌声吸引了。从来没见过唱歌这样好的男人,至少这一带没有。咱们草原真是藏龙卧虎啊。
阿茹娜很想看看这位唱歌的人,但是不能。那时候,还是很封建的时候,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男女不能独处一地,男女更不能说话办事。如果让人抓住,就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来论处。关于这一点,刘龙和李伟昨晚研究过。
现在,这个局面真的变为现实。
他们互相看不见,因为中间有个土堆隔开。而他们又不能能够互相看见,因为当时的社会礼制如此。这个矛盾的局面,展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面。实际上中间搁着封建礼教。他们被束缚了,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实刘龙看见过阿茹娜的真面目,而阿茹娜在胡思乱想。她在想象对方是什么样的美妙人物。可能是草原上少见的人。
”喂,你还能唱别的歌吗?“阿茹娜兴奋地问道。这个姑娘很有个性,敢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刘龙想到。这在阿茹娜看来,算是破了例,完全是看在歌声的面子上。,
阿茹娜是从来不跟陌生的男孩子说话的,她很孤傲。但是见到这个唱歌唱的美妙的男孩,她不得不屈尊来说话。总之他们互相说话了。
”会,我会唱好多民歌。“刘龙不失时机地回答道。这是他的实话,他真的会唱好多民歌。他是个很会唱歌的土匪。是草原上的名嗓子。
”你会唱《达那巴拉》吗?“阿茹娜又问道。现在阿茹娜心里有个欲望,就是想学唱这首歌。她这个欲望在心里酝酿很久了,今天遇见一位会唱歌的高人,阿茹娜很想跟这个不相识的人说话。
”会,这首歌很难唱,但是我跟住查干巴拉,让他教我,于是我就学会了。“刘龙又说了实话,他真的会唱这首歌,真的是跟草原上最负盛名的歌手查干巴拉学的。
“你是查干巴拉的学生?”阿茹娜惊奇地问道。阿茹娜只闻其名,无缘见上一面,面这个查干巴拉在草原上久负盛名,成为他的学生是一个草原人的骄傲。这个人竟然是他的学生,真是厉害。
“我跟他学过歌。”刘龙坦白。
”你连《达那巴拉》都会唱?真了不起。你教教我呗,让我也学一学。“哎呀,阿茹娜姑娘真的不能自持了,她都开始求人了。见到这样的人真是不容易,阿茹娜屈尊叫一个陌生男孩子叫她唱歌,这真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要知道,阿茹娜是个出奇的美的姑娘,也就出奇的高傲,对哪个男孩子也都漠然视之,就像面对那些赖赖唧唧的媒婆。叫人教她唱歌,已经打破了阿如娜的底线。况且封建礼教又那么强硬,横亘在他们的面前。
跟阿茹娜姑娘接触上了,而且跟她说话了。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听到阿茹娜的话,刘龙的心里荡漾着温暖的涟漪,看来,阿茹娜姑娘并不排斥自己,跟自己在做着长时间的对话。虽然他没有现身出现,这使刘龙激动不已。能让自己心仪的人看得起,这是男人们的骄傲,起码内心得到了满足。
”好嘞,我还自己怕唱不好呢。既然你想学,我就唱几段给你听听。
要是梧桐树连根拔倒,
树上的鹦哥去哪儿筑巢呀?
要是参军的达那巴拉走了,
留在家里的金香守望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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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龙唱一段,然后阿茹娜跟着学唱一段,他们的谈话变成了教学唱歌的会场。他们教唱了好长时间。刘龙是认真地教,阿茹娜是认真地学。他们的气氛很热烈,很轻松,很自然。刘龙教了一会儿,阿茹娜会唱了。阿茹娜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实现了。她真的会唱这首歌了。
对于这一段经历,阿茹娜总也忘不掉,几年后有时候也对刘龙提起,阿茹娜说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科尔沁民歌一般都很长,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渡过整个上午。刘龙抬头看看太阳,突然想到,太阳到了头顶上,阿茹娜姑娘该回家了。
”你该回家了,下午还放牛呢。“刘龙提醒学歌热情很高的女孩。她真的对学歌很痴情,也很聪明,刘龙唱一遍,她也就学会了。
“没事的,再学一会儿。”阿茹娜姑娘竟然学得不肯回家了。她这个人真是干什么都很痴情,他已经渐入佳境。阿茹娜真是个无论干什么,都是个热情度很高的姑娘。
再也不能继续耽误阿茹娜姑娘回家的时间了。耽误她回家吃饭,刘龙于心不忍。
刘龙快速跑过去去牵自己的马,飞身上马,向自己的营地驰去。他不想跟阿茹娜姑娘照面,怕她认出他的土匪身份,影响到他们纯真的朋友关系。因为,刘龙认为还没到他揭示自己身份的时候。刘龙很满意上午的两人的交流,他觉得他和阿茹娜之间,已经擦出了火花。其实,这只是刘龙的内心的感觉,他们还没有开始真正的交流呢。
阿茹娜则从刘龙的身后看着他骑马远去,没见着他的脸。
阿茹娜姑娘也很高兴,学会了一首歌,还结识了一位了不起的草原歌手。虽然没见着他的真人,但是从他骑马飞奔的飘逸神情,可以肯定,这是一位神情逸致的草原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