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觉得,刘龙又好些日子没来了。她在计算日子,在墙上划道子。浓浓的思念之情,使阿茹娜深深地陷入情感的泥潭中。她不能自拔,也不可能自拔,只能用这个办法,打消自己膨胀的心。
早晨刚起来,正要往外走的二哥见了,问阿茹娜:“你这是划什么呀?”这一刀一刀的,在墙上划得很来劲。
阿茹娜看了看二哥,不说话,但是脸上飞起了红晕,“没什么,随便划划。”
二哥心里疑窦纵生,看得出来,阿茹娜是害羞了。她害羞什么?噢,肯定因为刘龙。她做的事情跟刘龙有关联。二哥看看阿茹娜,笑着说:“想刘龙了吧?”
二哥也许正好说到正题上,阿茹娜显得更不好意思了,更不自在了。少女的心嘛,一猜就准。陷入爱河的人都这样,极富于幻想,极富于憧憬。
二哥明白,他猜中了。一下猜中阿茹娜心中的秘密。阿茹娜在想着刘,身体有些消瘦了。
“刘龙又好多天没来了,他可能是有什么事。”二哥的话,更加重了阿茹娜心里的担忧。
其实二哥也在想刘龙,刘龙一来,家里的气氛就很热闹。人人都高兴。
二哥知道阿茹娜的心情,强烈的思念严重影响了阿茹娜的身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要是实在想得不行,你就去一趟吧,你还没去过呢。”二哥劝说到。
阿茹娜一听,二哥说的有道理呀,怎么不去一趟呢?刘龙来多少次,我还一次没去过呢,多不平衡!
“我怕找不着。”阿茹娜小声说。其实,阿茹娜是不好意思,女方怎么能去男方呢?
那时候是封建时代,女方不能去男方,只能男方去女方。
二哥笑了,用手给阿茹娜指着:“出门以后,你就一直往东走,走过一个湖,再走过几座沙土包,就到了。也就十五里地,好找。你一去就找着了。“
“二哥,谢谢你啊。“阿茹娜突然笑了,出门往外走去。
吃饭的时候,阿茹娜对妈妈说:“妈,今天我出门,中午就不回来了,别做我的饭。”
妈妈一惊,总也不出门的阿茹娜,怎么想起出门,她去哪里呀?“你去哪儿?”妈妈问道。
正在吃饭的阿茹娜停下筷子,“我去看刘龙。”看了看二哥。二哥点点头,意思是,早就该这样。
“你要注意啦。现在土匪可多了,小心出事。”妈妈嘱咐道。阿茹娜点头答应,二哥也帮阿茹娜说话:“没事的,刘龙那里安全。”
吃完饭,阿茹娜骑在马上,背起自己的猎枪,出发了。
阿茹娜很长时间没骑马了。骑马走在草原上,阿茹娜真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阿茹娜干什么去?”在草原上放牧的村里人,问阿茹娜。女孩子骑马溜达,很少见,他们奇怪地问道。
“骑马去玩玩。”阿茹娜应付着。按照二哥的指点,阿茹娜一直向东走着。
刘龙可能不知道阿如那回去看她。可是想一想,阿茹娜怎么会不去呢?阿茹娜也是草原上的人啊。
走了一会儿,阿茹娜终于看见了刘龙的营房。按照二哥的指点,这些房子应该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阿如那下了马,走进院子。
院子里有几个人,阿茹娜一看,这些人都认识,都是去过阿茹娜家的,跟阿茹娜都很熟悉,也都知道阿茹娜和刘龙的关系。
“阿茹娜姐,你来啦?”“阿茹娜累了吧?”争着迎接阿茹娜,使阿茹娜很感动。
有人还跑向刘龙,向刘龙报信:“刘哥,阿茹娜姐看你来啦。”
正在屋里坐着的刘龙一听,高兴极了。说实在的,他也很想见阿茹娜,说说他的心里话。可是最近,这里的事太多,他一时离不开,也就见不着阿茹娜。想阿茹娜,担心阿茹娜,想跟阿茹娜说说话,成为刘龙心里的唯一想法。
阿茹娜却来看他来了,他的心里的高兴劲,无以言表。刘龙赶忙往外跑去。
见到日夜想念的阿茹娜,刘龙笑着说:“你来也不说一声,我派人接你去。”
“这也不是远地方,不用那么麻烦。”几天不见,两人说起客套话。主要是有几位弟兄吗,他们来送阿茹娜。见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都知趣地走了。
刘龙定睛不动地看着阿茹娜,看得阿茹娜都不好意思,“看什么?”阿茹娜都不好意思了。
刘龙见屋里就剩他们两人,一下抓住阿茹娜的手,“阿茹娜我好想你呀,我都睡不着觉了。”刘龙的心请太激动了。他激动的心情无法表达。
阿茹娜却显得不自在,她往外看了看,小声对刘龙嘀咕:“你看你,小心有人看见。”
阿茹娜检查了一下刘龙的被褥和床铺,“这被褥有点潮,得晒一晒。”说着,就要往外搬,要去外面晾晒。刘龙急忙来帮阿茹娜。
阿茹娜进屋里来,指着墙角的一堆衣服。问刘龙:“这些衣服怎么不洗一洗呢?都有味了。”说着,找来洗衣盆,把所有的衣服放盆里,撸起袖子,就要开始洗衣服。
刘龙深深地被阿茹那感动,自己多少年不知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关心,现在有人关心自己的衣食住行,这多好啊。
刘龙制止阿茹娜,“阿茹娜,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就休息吧,衣服我明天洗。”
阿茹娜不让,“你别糊弄我,你就让我洗吧,我不洗不放心。”在阿茹娜的坚持下,刘龙只得听阿茹娜的。阿茹娜开始洗起来。
阿茹娜洗了一会儿,洗完了,叫过来刘龙,“你去那屋把弟兄们的所有脏衣服都拿过来,一起洗。”
一听阿茹娜的话,刘龙急忙制止,“听他们的脏衣服太多了,你一个人洗不过来,算了吧。”但是阿茹娜不肯,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一天洗不完,就洗两天,总会洗完的。”刘龙死活不让刘龙洗,站着不动。
刘龙知道,弟兄们的脏衣服堆得像个小山,阿茹娜洗不过来。再说,阿茹娜好不容易来一趟,累坏了怎么办?
阿如那明白刘龙的意思,就催促刘龙:“你快去呀,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看架势,阿茹娜真要自己动手。刘龙拗不过阿茹娜,只得去那屋了。阿茹娜的真心真使他感动。
阿茹娜的热心更使他激动。她那份热情不是装出来的。说到底,她是为了刘龙。
因为阿茹娜来了,刘龙特地叮嘱伙房,“多炒一个好菜吗,今天有客人。”
吃饭的时候,阿茹娜早早就来了,她不是为吃饭,而是把伙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炒菜的师傅悄悄地问熟悉情况的人:“这是谁呀?”“我们刘哥的爱人。”炒菜的师傅伸了伸舌头,“这真是顶头上司啊。”
吃饭的时候,阿茹娜一看,她和刘龙的面前,多了一盘菜,就问刘龙:“刘龙,你顿顿吃小灶吗?”
“这不是你来了吗?平时我是不吃小灶的。”刘龙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我来你也不能破例啊。把这盘菜给吴德乐他们。”说这阿茹娜自己动手,把那盘菜给吴德乐他们送去了。吴德乐死活不要,说那是刘哥的一片心意,我们不能吃。但是阿茹娜不让,对吴德乐连哄带吓唬,,硬是把那盘菜吗,给了吴德乐他们那一桌。
下午,阿茹娜正在屋里洗衣服,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很高的声音,“唉,又白跑了,我为这事跑了几趟了。”接着是重重的叹气声。
声音不对,阿茹娜忙出去看去。她看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像是个百姓。刘龙正在跟他解释。阿茹娜肯定,这个人肯定有什么事。
等刘龙回屋后,阿茹娜问刘龙:“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刘龙看见阿茹娜关心这事,就显得不好意思,“那是一个伤员家属,来要抚恤金的。”
“那你没给他吗?”阿茹娜关心地问道。刘龙脸上显出一份窘态,告诉阿茹娜,“我们现在经济困难,没有钱给他。”
阿茹娜一听,知道了情况,刘龙遇到困难了,但是这钱不给人家还不行,那是人家的活命钱。
阿茹娜摸摸衣兜,身上还有点钱,就把钱掏了出来,递给刘龙,“给,我就这点钱,赶紧给人家,这样的钱不能不给,不能叫弟兄们寒心啊。”
刘龙执意不要阿茹娜的钱,自己不给阿茹娜,怎么能跟她要呢?作为一个大男人,多难为情啊。
阿茹娜硬是把钱放到刘龙的衣兜里,“你别不好意思,快给人家吧。”让刘龙给人家钱。
刘龙好一阵感动,阿茹娜这个人真是草原的精英啊。她是一切为刘龙考虑,一切为刘龙好。这才是我一辈子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