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媒婆是有办法的。为了掩盖她的心虚,她拿出她的看家本事,施展她的浑身解数,把小伙子夸得神乎其神:
“那么高的大个子,足有六尺高。相貌跟常人不一样。我听他们村里人说,他的脑子特别灵,能跟古代的诸葛亮比,他们家可有钱,钱多得花不了。他们家的房子我见过,简直是皇宫一样。阿茹娜姑娘,你要嫁给他呀,简直就是进了皇宫当公主了。”
阿茹娜一听,这样的人家草原上没有呀,“大姨,您说了半天,到底说的是谁呀?”阿茹娜疑心,这位大姨吹得太厉害。因为这是媒婆的拿手好戏,阿茹娜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可媒婆也没说出是谁。媒婆的心里矛盾激烈,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不敢,她心虚,怕说出来阿茹娜接受不了。她到底是给土匪做媒,障碍太大了,不敢说出来。
但是,媒婆陷入窘境,说出来不行,不说出来还不行,丑媳妇总得见婆家呀。况且阿茹娜红嘴白牙问,不说出来反而让人生疑。媒婆骨碌着眼睛在想招数。
“她大姨,你说的是谁家呀?”妈妈也紧着催,涉及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妈妈这样问,理所当然。
“他是刘龙。”媒婆终于说了出来。这句话像蜂子一样,把阿茹娜的心给蛰疼了。阿如那不禁身体一哆嗦。
”你是说土匪刘龙?大姨,你也胆子太大了,让我嫁给一个土匪,你要干什么?“
阿茹娜瞪大了眼睛,厉声喊着,脸上显出愤愤之色。在普通人眼里,让她嫁给那个杀人恶魔,无异于用最恶毒的方式骂她损她。欺负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难怪阿茹娜的反应那么激烈。嫁给一个土匪,就是让她嫁给一个魔鬼。
阿如娜的妈妈也明白过来,”你让我姑娘嫁给一个土匪?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你这是给我们家泼脏水。“妈妈生起气来也挺厉害,一个保护自己女儿的本能突地增加,走上前看样子要跟媒婆拼命。
阿茹娜没有动手,却已经激动得声泪俱下了,”那个恶魔刘龙,上一次差点烧死我舅舅,一想起他,我就想吐出来。你还好意思让我嫁给他,嫁给他不如死了算了。“阿茹娜姑娘太激动了,哽咽着说道。
阿茹娜母女的激烈反应,把媒婆吓一跳,尽管媒婆心里有准备,但那时没想到,阿茹娜的反应竟如此强烈。
他们对土匪是那么憎恨,而且恨之入骨。
媒婆心里哀叹,看来,这件事不能再提了,我也不能出这个家门了。只因为一句话,把这家人得罪了。
看来,刘龙提的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只因为一句话,她在这家人面前,丢了脸面。
”你走吧,再也别登我们家的门。“阿茹娜妈妈看见女儿啼哭,气愤至极,竟然走过来往外拽老媒婆。
竟然让我姑娘,嫁给一个土匪。
妈妈气愤至极,顾不上脸面,要动手了。
媒婆只得仓皇逃出她们家门。而且,妈妈在媒婆身后喊道:“再也别想来。再来把腿打折了。”
把媒婆吓得浑身一激灵,尿都差点弄出来。
迫不及待的刘龙正在媒婆家里等着。他心里充满希望。刘龙不禁想到,如果这件事成了,那我刘龙这辈子没白活。
正在这时,媒婆回来了。奇怪,好好的媒婆怎么会衣衫不整,灰头土脸,显得狼狈呢?
”她们把我撵出来了,我不能再去了。“老媒婆一见到刘龙就诉苦道。媒婆满脸委屈,向刘龙倾倒着。
媒婆吓得说话语无伦次,说的云山雾罩,显然,她还惊魂未定。不过刘龙从她的形态上看,这件事没成。
这个结果刘龙早就预料到了。凭阿茹娜的性格,她肯定会如此。凭她过人的胆识,过人的聪明,这是显而易见的。
媒婆发现,刘龙并没有太生气。这是媒婆感到宽慰。她的生命得到保障了。
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又是个正直不阿的姑娘。她要是不拒绝,就不是她阿茹娜了。这就是她区别于别的姑娘的特殊性格。刘龙兴冲冲地想着,反而出人意料地乐了。
媒婆想,刘龙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巨大的刺激,心里一难受,精神出了问题。
媒婆安慰刘龙道:“别放在心上,她不嫁给你,草原上的姑娘多得是。”
聪明的刘龙听出来了,媒婆在安慰自己,刘龙又一笑:“我没事,我是笑阿茹娜姑娘,脾气一点都没变。”媒婆明白了,刘龙是在笑不肯嫁他的阿茹娜。媒婆不理解,她都不嫁他了,他还笑得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媒婆弄不明白。
刘龙告辞走了。媒婆谢天谢地,土匪在他这里闹,总算没出事,总很幸运。
向阿茹娜提亲的刘龙,尽管没成。反而更加爱恋起阿茹娜姑娘来。他觉得,这个性格倔强的阿茹娜,早晚是我的。只是现在好事多磨,费些功夫。但是好饭不怕晚,这个姑娘早晚会属于我的。
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奇事儿。这事儿真是有趣,好像阿茹娜没拒绝他,倒像是赞赏她似的。而且刘龙心里就认定阿茹娜,别的姑娘连想都不想。
刘龙和阿茹娜姑娘卯上了。刘龙也犯了脾气,非阿茹娜不娶。
刘龙暗中在和阿茹娜较劲,谁胜谁败,一时还看不出来。
刘龙坐在门前,心里在想着心事。看来,派人说媒这条道已经不行了,阿茹娜激烈反对。得想别的道儿。
刘龙这回脑子不开窍了,脑子显得特笨,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怎么样跟阿茹娜来往,怎么样取得茹娜的欢心。成为刘龙的最难的难题。
这时候,刘龙跟前来了个人。这个人叫吴德乐,是个刚十八岁的孩子,他当土匪的经历很简单,就是为了一张嘴。他当土匪具有小孩子过家家的性质。因为饿极了,偷了人家的馒头,被人挤吊起来打,被刘龙救下来了,从此就跟了刘龙。
从某种意义上说,刘龙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跟刘龙的关系特铁,没什么事就跟刘龙唠。
吴德乐这个人别看岁数小,可是这个人脑子很聪明,跟刘龙的关系也很好,他像是刘龙的影子,经常来跟刘龙说话,帮刘龙办事,刘龙把他视为自己的知己。
刘龙一看,这家伙不想走了,刘龙心里说你快走吧,别烦我,我自己好好呆一会儿。于是刘龙就说:”吴德乐,我问你一个问题。”笑着对吴德乐说,其实刘龙明白,吴德乐是个孩子,跟他说不上,他还没体验到那个年龄段人的事情呢。
“什么事刘哥,说出来听听。”好家伙口气好大,好像能解决似的。
于是刘龙假装正经地问道:“假如一个人不理我,我怎么接近她呢?“其实,他只是跟他说着玩玩。说完,就让他滚蛋。
吴德乐像个大人似的,抬头看看天,又低下头看看地,又用手托住下巴,很认真地说:”刘哥,我告诉你,你可以投其所好嘛。“刘龙一听,这孩子说的有门儿。
刘龙又仔细想起来,投其所好就是说他愿意听的话,做她愿意的事。假如人家愿意了,那就是取得她的认可,那么这件事就要希望了。
刘龙也突然开窍。太好了,吴德乐一句话,就给他解决了大难题。这是个好办法。我也不派人说媒了,也不说她好听的,我就做她难做的事,就取得她的好感了。那么这件事就有促成的希望。
”我说吴德乐,你小子人不大,脑子里的东西真不少,你怎么知道大人的事情的?“刘龙故意逗吴德乐说。
可是吴德乐很认真,一点都没有笑。他继续说道:
”我有个表哥,他家是我们家邻居,他就那样,女孩子不理他,他就跟人家接近,最后那个女孩子就答应他了,最后变成我嫂子了。“吴德乐认真地说。
“那他怎么接近你搜子的?”刘龙笑着问道。其实,刘龙是当故事听的,不同的事用不同的办法解决。但是刘龙发现,吴德乐不回答,却擦着眼睛。
刘龙想起来了,这是他的伤心处,因为他以前跟刘龙说过,他表哥现在已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