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两支队伍向着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而去。他们要进行遭遇,由于他们是一对冤家,注定他们要进行一次遭遇战,要结结实实地打一场。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他们并不是真心去打的,是被人骗了,做了个冤大头。
人为什么那么好骗呢?受骗,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冤案,这是前所未有的荒唐之事。但是,在草原上凭空产生了。
“哇呀。”从刘龙的营地一出来,呼日乐在没有人的地方高兴地叫道。他在发泄自己成功的喜悦。说实在,把两支队伍骗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看呼日乐紧张得全身汗淋淋的,腿打哆嗦,脑子嗡嗡响。他差点崩溃。
他骑在马上兴奋地想,他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在同一个时间,把两支队伍都骗了出来,让他们之间打起来。这种事只有他呼日乐能干出来,他创造了一个奇迹,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神话。
他觉得他有苏秦张仪之才。
他庆幸,老天可怜我呼日乐,给了他聪明智慧,给了他伶俐的舌头,给了他豹子大的胆,使他这么顺利地把两只队伍调动了出来,看来自己要时来运转了。他完全忘了,他玩的是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危险游戏。他有骗人家的才能,但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危害,没想到以后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死无葬身之地。
受呼日乐蒙蔽的治安队队长这个时候也在寻找呼日乐,他对呼日乐深信不疑。但是,当他带领治安队全体人员到达呼日乐所说的地点时,发现,呼日乐突然间不见踪影。这使他心里产生无名之火。堂堂的治安队信他的话而来,而他却不打照面,这是什么意思?
不但如此,他发现,他还找不见土匪,看不到土匪抢劫的凄惨景象。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害怕上当受骗。一个全县打土匪的治安队,一个大名鼎鼎的官方队伍,要是活活地被人骗了,那是不可原谅的,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
因此治安队队长一看这个情形,就急得抓耳挠腮,着急地来回走,正在发无名火,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土匪在哪儿呢?我看那小子是个骗子,十足的骗子。”他在空旷的野外,大声吼叫,大声骂呼日乐,大声地发脾气。
实际上这个队长也有相应的责任,他不该相信呼日乐,不该轻易地把队伍拉出来。
正在队长大喊大叫的这时,呼日乐突然间出现了。他骑马飞快地赶到,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样子很紧急,忙得脚丫子朝天。他能不忙吗?这边要把刘龙骗出来,那边还要安抚受他蒙蔽的治安队,争取让这两支队伍见面,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他还敢来。”治安队队长一见呼日乐就气得大声问:“你小子干什么去了?土匪在哪儿呢?”那个凶狠的样子,要把呼日乐活活一口吞掉,他可真气坏了。他着急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多人信他的话来了,而他却躲着,不打照面。
治安队所有人也都东张西望,寻找土匪,心里心都纳闷,都到村子里了,怎么不像有土匪的样子?村子里一片安静。治安队把矛头指向呼日乐,枪口指着呼日乐,瞪着眼睛对呼日乐大声喊:“你小子是谎报军情吧,土匪在哪儿呢?”
他明显地感觉出,他被人骗了。
可是,这时的呼日乐却不慌不忙地回答:“土匪一会儿就到。”治安队队长一听,又来气了,难道土匪没来呢?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土匪正在抢劫吗?百姓正在遭殃吗?你会未卜先知?
“怎么,土匪还没来呢?”治安队队长气得大声地问道。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满心狐疑,他的潜台词就是,你在撒谎啊?土匪没来就知道要来了?土匪还没来,你就向我们报告啦?他不知道呼日乐居心叵测的卑鄙勾当。
治安队队长说着,手伸向腰间。这个动作很让人敏感。他好像是要拿枪。呼日乐一看,有些害怕,这些人生气会对自己是不利的。呼日乐心虚,心咚咚地跳个不停。脸色都为之一变。
“妈呀”呼日乐在嘴里嘀咕了一句。
但是呼日乐迅速恢复了平静,像个指挥员,显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因为他成功了,不怕治安队队长发火。发火算什么呢?你再发火,不也听了我的话,来了吗?呼日乐不当回事,像没听见一样。这个人的城府很深。
呼日乐心里想,说别的都没用了,既然来了,就干正事。
呼日乐挥手对治安队队长说:“赶紧布阵,大家埋伏起来,土匪马上就要来了。”他的心理素质真是很绝。他俨然像个指挥员,毫不畏缩地发布行动命令。让大家都听他的。确实,呼日乐一宣布土匪要来的消息,把治安队的人都镇住了。
治安队队长这才醒过味来,意识到,现在不是跟他算账吵架的时候,他不再吵吵闹闹了,集中精力办正事。
治安队队长赶紧挥手指挥他的属下,喊道:“大家迅速埋伏起来。”并用手指着埋伏地点。他也是打仗老手,知道看地形。
随着治安队队长的一声喊,治安队全部人马拿着枪,迅速跑动起来。
“快。”治安队的人沿大道两边奔跑着。
治安队的全部人马,拿起自己的枪,迅速地在大道两旁的草丛里埋伏起来。一时,治安队的人都隐蔽在草丛里,不见了踪影。所有的马都被赶到远远的地方。一切让人觉察不到,不知都这里还有人,这里还潜伏着危险。
呼日乐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切都在按他的意愿,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当中。一切都弄得天衣无缝,这全是亏了他。他黑黑的脸上,显出一丝得意。
治安队队长心里也在很是恨呼日乐,拿白眼乜斜呼日乐,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骗子。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中了人家的计谋。带这么多人来,就是让他耍了。他心里恨透了呼日乐,他在心里算计,你不说土匪要来吗?你这个大骗子,你睁眼等着,要是土匪真的不来,我叫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等着。
治安队三十多人,在大道两旁埋伏起来,中间留出大道,就等土匪钻进埋伏圈了。土匪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土匪真的来吗?”治安队长虎着脸,小声向呼日乐问道。
“放心吧。一定来。”呼日乐看了看远处,自信地说道。
“要是不来呢?”治安队队长说着来到呼日乐跟前,问道。看那架势,要是土匪不来,他要狠狠地收拾呼日乐。
呼日乐正想说话,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一个人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顺大道奔驰过来。仔细一看,正是刘龙。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像是很急。治安队队长纳闷,怎么才来一个人?该不是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人吧?
他是为了阿茹娜才一马当先的。他急切的样子立即引起治安队的密切注意。
刘龙一出现,呼日乐的脸上就显出了得意的笑容,转身看着治安队队长,意思是说,我没撒谎吧?
“怎么就刘龙一个人?”治安队队长悄悄问身旁的呼日乐。
呼日乐并不着急,“你等一会儿,别着急。”呼日乐很自信,看那架势治安队队长也得到一边呆着去。
呼日乐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容,得意地看着治安队队长。治安队队长也看着呼日乐,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心里暗暗着急。
县治安队队长犯难了,刘龙可能是跟他的大队人马脱了节,这很不好办,打刘龙吧,他的大队人马就打不着了,打大队人马吧,刘龙就幸免于难。治安队队长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刘龙速度快,他担心阿如娜的安危,已经奔驰过去了,驰进了村子里。
刘龙还是幸免于难,他冲过去了,但他对道旁的情形没注意,没发现有埋伏,他要是稍稍注意一点,总能发现一些端倪的。
但是刘龙看到他看到的情况,让他目瞪口呆。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茹娜正在院子里安静地洗衣服。看来这一阵子她很好,一大堆要洗的衣服对在身边,阿茹娜坐在中间,“嚓嚓”地搓洗。阿茹娜这几天心情很好,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有时候想想刘龙,刘龙的形象已经占据她心里大部分地方。
刘龙飞驰到阿茹娜跟前,把阿茹娜吓一跳。“你怎么来了?”阿茹娜看着汗水涔涔的刘龙急切地问。
看到刘龙急切的样子阿茹娜感到奇怪。
刘龙看看周围,只有阿茹娜自己正在安静地洗衣服,不像有土匪的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让刘龙很惊奇。
“土匪呢?”刘龙不答话,他下了马,问阿茹娜道。这个没头没脑的问话使阿茹娜很惊奇。
“哪来的土匪呢?没来。”阿茹娜甩甩手上的水说。刘龙立即感到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那个小子的骗我了。
这时候,村口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刘龙经验十足,连想到自己受骗,他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情。他和弟兄们都被人骗了。
而且他和他的打大队人马,傻子似的被人骗进了埋伏圈。
“哪来的枪声?”不知道情况的阿茹娜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站起来问刘龙。她很奇怪,怎么突然响起枪声。
“我的人马挨打了。”刘龙羞愧地低声说着,抽出腰间的枪,转身往外跑去。
“你的人马挨打了,你上这里来了,你干什么来了?”阿茹娜从刘龙的身后,大声质问刘龙。
刘龙的这个情况让阿茹娜感到不可理解。平时刘龙不是这种自私的人,现在却什么都不管了,竟不管自己弟兄们的死活,这太不合情理了。
阿茹娜对刘龙有气,你这是干什么呢?哪有这样的?他的人马在挨打,他还有心东逛西逛的?他的心有多大?
刘龙的举动太反常了。
“你干什么去?”阿茹娜在刘龙的后面喊着。
阿茹娜觉得刘龙的到来一定跟自己有关。
刘龙已经没时间回答了,枪声像炒豆子一般传进他的耳朵。他知道,他的弟兄们在挨打,在流血。他的心在紧张地蹦蹦直跳,他的心早已飞到弟兄们身边。
他后悔呀,太意气用事了,就凭人家几句话,就把人马带出来,钻进人家布好的埋伏圈里。这不是混蛋又是什么?
“我混蛋。”刘龙生气地叫道。
刘龙深深地自责。他愤恨,恨自己有眼无珠,看不清好赖人。恨那个人,把他和他的弟兄们,带进死亡的边缘。刘龙愤愤地想,杀死弟兄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刘龙。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时间太紧紧迫了。刘龙拿着枪,飞快地往外跑。
无穷的悔恨遍布刘龙的全身。
“你等等我。”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茹娜说完,跑进屋里拿枪去了。
前一时期,因为阿茹娜家总招惹土匪,为了自卫,刘龙给阿茹娜留下一把枪,用来自卫。现在,阿茹娜把这支枪拿出来了。阿茹娜一听枪声就坐不住,恨不得大显身手。
阿茹娜开枪射击技术很高,因为阿茹娜跟着哥哥们总去打猎。开枪,那是阿茹娜的拿手好戏。今天,阿茹娜又要大显身手了。现在阿茹娜不同以往了,是个会开枪的人。
因为阿茹娜猜想,这件事大概跟自己有关,要不,刘龙也不能丢下大队人马,来她这里。既然跟自己有关,我就脱不了干系。
阿茹娜一点都害怕,一点都不犹豫,拿起枪,跟刘龙说:“走”,往外跑去。她这个人说干就干,她才不怕什么治安队,不怕什么土匪呢。
阿茹娜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
刘龙的大队人马,也像平常一样,骑着马往前走。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个死亡陷阱在前边等着他们。他们被人骗了。
他们自由散漫惯了,行军途中还在不停地说笑,什么也不注意。行军途中充满了欢笑。
治安队的人可就跟他们不一样了,他们不出声,按照队长的命令,拿出枪,上好了子弹,严阵以待,在大道两旁潜伏着,就等着土匪来送命了。
这是候,整个事件的策划者和实践者呼日乐,看见自己功德圆满,悄悄地撤回去了。他要等这边胜利的好消息。
他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