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王妃的画艺着实不错……不知王妃丹青绘的如何,哪天可有时间为本王绘一副丹青?”
见着夜轩暮连银狼小排都拿了出来,这装傻也得有个尽头的,下跪这种事,她着实做不来,冷眼看着夜轩暮,道了一句:“这王爷的画像要是能卖个几千两的银子,陌言就是为王爷画一百幅一千幅都愿意。”
“那是自然,画本王,总比画那些冷冰冰的屋舍要好,不是吗?”
“王爷教训的有理。臣妾昨晚确实只是想去绘一幅东都全景图,准备送给王爷的,只是昨晚不知那人是王爷,才不小心误伤了王爷。”
东都全景图?
“本王宁愿相信王妃说的是实话,既然王妃是误伤,那就把本王身上的毒给解了吧。”
陌言闻言,从她的“梳妆盒”里拿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给了夜轩暮。
别人的梳妆盒里装的是胭脂水粉,她君陌言的梳妆盒里,装的却是毒药。
夜轩暮拿了丹药,并不立即服下,而是转身出去……他今日如此这般,只是为了逼她那解药出来。
君陌言站出来拦住夜轩暮,她的神情有些微恼,道:“王爷不相信臣妾?”
夜轩暮愣了半晌,看着陌言,仰头服下了那颗解药。
他倒是没注意,她的王妃,有一双极美的眸子。
双瞳有似仁剪秋水,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眸清似水,却闪烁着狡黠的光泽。
那狡黠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君陌言赌的就是你的傲气,可叹你却中了招。
那颗药确实是解了那晚她洒药粉,可是同时也为他种了另一种毒。这毒别说大夫,就算是中毒者,半年之内也不可能感觉到……毒发的那日,他会死的无声无息。
那日清伊拿进来的竹筒里,装了四十九只胭脂虫。她取了里面所有的雌性胭脂虫分泌的精血,加上二两三白草煮了五个日夜后,最后滴上了自己的一滴血。制成了药丸。
要解这毒也巧的很,需要同量的雄性胭脂虫分泌的精血,配上石见穿一味药二两。不过却要煮上十四个日夜……当然,一样也需要她的一滴血。
如果她不想解,那么夜轩暮就必死!
“王爷还要留在这儿吗?”
他现在,应该赶快出去找个大夫,说不定还可以“发现”他的毒。
“陌言。”他唤了她一声。
他的目光是温和而宁静的,完全没有丝毫的戾气。
此时她感到有些心慌……
“陌言,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吗?”
我?是夜轩暮,不是轩王爷。
她看着他,十分的不解。
“陌言,我知道你是一个极好的女子,你不该嫁过来和亲的。可是你既然已经来了,我不想伤了你,但也不想被你伤了。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蒹葭轩里有一盆合欢花,按照我们东夷的规矩,这合欢花是只能由发妻来料理,即使是江寻,我也没有让她碰着那花一下。只要合欢花不死,那我便会护着你,一直护着你。”
这算是承诺吗?
“哪三件事?”
这夜轩暮是只狼,吃肉不吐骨头的狼……他会那么善良?
“这三件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做有背于你的原则,你的信仰的事。”
原则,信仰?
听起来,她是不吃亏的,可是夜轩暮的那眼神,怎么就那么的让她胆颤心惊呢?
“陌言,可是愿意?”
“好!”
这条狼的命都还掌握在她的手里,她有什么害怕的?
“王爷可要当心了,指不定哪日,我想回西羌去了,一把毒粉洒在上面。”
“王妃也是一样,指不定哪日王妃闯祸太多,本王赔不起,一剑劈了它。”
看着彼此,相视一笑。或许以后,两人很难有这么个机会了……
“对不起,郡主,王爷和王妃都在里面。您不能进去。”
清伊清冷的声调,此刻却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唐曦紫,要进来干什么?
“清伊,让郡主进来!”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那她又岂会坐以待毙?
这唐曦紫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狐狸味。
一袭淡紫色罗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攒成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透露着繁迷的皇家贵气。眉目之间,有一股极浅的魅惑。她在眼角处,细描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紫菀花。飞仙髻偏右处,又垂下一排粉紫色的流苏……唔,难怪皇后这般喜欢她,瞧瞧,这模样生的多好,五官模子,还生的有些像皇后呐。
唐曦紫微微的屈膝行了个礼。
她君陌言向来是个大度的人,就算她这个礼,行的很不是规矩,她呢,也不会说什么。
“皇兄,曦紫昨日向厨房的刘大娘学者堡了鸡汤,皇兄可否,帮着曦紫尝尝?”唐曦紫的声线很浅,音色也是温和柔美。陌言扬唇一笑,看了一眼夜轩暮,这样的女子,你可会动心?
夜轩暮的俊脸,却满是漠然。幽深如古井的眸子,不起一丝波澜。
见着她看向自己,夜轩暮忽的朗声大笑:“郡主有心了,可本王向来不食鸡肉。不如,就劳烦王妃吧?”
陌言不语,平静的浅笑。
夜轩暮不吃鸡,这她是知道的,但是唐曦紫,眼巴巴的跑过来献殷勤,又怎么会选了鸡汤?更巧的是,偏偏又选在了这个时候?
陌言笑的更加愉悦,脆生生的答道:“郡主给王爷的心意,我是不好鸠占鹊巢。若是王爷不喝鸡汤,那就倒了吧……只是要郡主重新再去做一碗其他的了。”
唐曦紫温驯的点了头,低下了眸子。
“既然如此,曦紫听皇嫂的就是。只是,这汤,曦紫炖了四五个时辰,倒了是在是舍不得。皇嫂真不愿帮曦紫尝尝吗?”
陌言漠然的应了一声。眉尖却不由的紧皱了起来。
“郡主是特意的到我这儿来寻王爷,还是寻王爷寻到了秋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