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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里花开(5)

那天,她回到家,看到桌子上静静地放着一张离婚协议书,她愣住了,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才走过去拿起那张协议书开始看,看到最后一页,她停住了,就这样拿着那张协议书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地在签名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过了几天他回来了,本想她不会签的,想和她协商一下,哪知道当他打开门看到的是只有他的生活用品,而她的,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还没散尽的淡淡姜花香。他想,她还是不爱我吧。那年,他33岁,她32岁。

他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想想可能是客户打来的,所以还是接了。按下接听键那一刻,却听到了远处现在的爱人在唤他,他笑着回了一声:“等我,我接个电话。”当话筒贴近耳边时听到的却是挂线的“嘟嘟”声,他也没在意,只是咒骂了一声,然后赶紧追上现在的爱人。那年,他38岁,她37岁。

他现在变得一无所有了,曾经的爱人已经因为他的生意失败变得穷困潦倒而离开了,按她的话说:我还年轻,才25岁,当初要不是看你有钱,谁会跟你这老男人?我现在要去找个富翁,谁还要跟你呀。他听了虽然气愤,但那女孩说的也没错,最终还是同意离婚,放那女孩离开。那年他40岁,她39岁。

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有位老夫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本存折和一本日记,日记的署名是她的,想想当初那松树下,他曾对他说过我爱你,但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并没急着翻看日记,只是询问老人是谁,老妇人跟他说是她的奶妈,这日记和存折是她临终前托她送来的。当他听到她已经过世时,呆住了,不过也有一丝的欢喜,原来她并不是讨厌我而不来见我,只是过世了而已。送走了老妇人,他翻开了日记,他慢慢的看,足足看了一天才终于把那本日记看完,日记是看完了,但他早已泪流满面了,他很想笑,因为她喜欢他笑,但无论怎么努力,总是笑不出来,喉咙发出的只有哽咽……那年,他还是40岁,但她已经永远地成为了回忆。(下部全是日记内容,请看了上部的朋友务必要看,一边看一边可以对照上部的情节发展,会更有感触。我写的时候是一边写一边哭的,别笑我,我是真的哭了好久好久……)

打开日记,第一页是白色的,在下面是一行娟秀的字,写着:“为你而写……”他认得,是她的字,翻过这一页,进入日记的正文(以下是节选):

*年*月*日,晴,我被朋友们拉着站在校道上看篮球比赛,虽然不是十分喜欢,但也并不讨厌,也就顺着她们了,但看着看着,却被你的身影迷住了,后来通过她们的谈话,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也知道了你比我们大一年,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年*月*日,晴,今天我好开心,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向你表白时,你却约了我,要知道,我已经暗恋你两年了,而今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因为你要升学了,我怀着忐忑中带兴奋地心情来到你面前,没想到你要跟我说的是:“我爱你”,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做出的本能反应是:点头,你不知道的是我头低下的那一刻我很开心的笑了,同时感觉脸好烫好烫。

*年*月*日,雨,今天放学时下雨了,本想独自回家,你却告诉我你要来接我,听到你电话时我本想叫你不要来,但却说不出口,因为我实在太想见你了,就让我存那么一点私心吧。我一如既往地站在屋檐下盼你,因为在那里可以更早见到你,就算只是早那么一秒钟也好。当见到你时,我却心疼了,看着你那被淋湿的衣衫,我能做的只是再靠近你一点,免得你淋湿更多。但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书包里藏着一把伞,因为我知道,你来是因为你也想和我同撑一把伞,享受一下手牵着手的温暖。

*年*月*日,晴转阴,我和你已经好久不见了,终于盼到能再见面了,我非常非常地开心,但听到你在电话里说有话要跟我说时,我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我想是不是你要和我分手了呢?我带着雀跃但又不安的矛盾心情来到你的面前,你开口了,说出的却是:“我们同居吧!”,我有那么的一刹那出神,感觉这个世界好不真实,看了你好久好久,才确定我并不是在做梦,仅存的一点理智让我问出那么一句话:“一辈子吗?”当看到你点头回答时,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激动,我只能这样紧紧地抱着你,才能让我的情绪稳定下来,证明现在这一刻是真实的,谢谢你给了我这么重的承诺。

*年*月*日,晴,今天你跟我说,你今晚要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我跟着去了,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为何我不像往常一样让你一个人去吧,但我相信回来时你会知道为什么的。席间看到你被灌酒,我多想全部帮你挡下,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我为你拼命地挡酒,那最终的结果会是我和你都醉了。如果连我都醉了,那有谁能在你醉倒了之后扶你回去,为你檫脸洗手,帮你煮热茶解酒呢,所以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偶尔为你挡一下,让你不至于喝太多,伤了胃。

*年*月*日,晴,终于和你步入了结婚的礼堂,听着你念的誓言,我满心的欢喜,当你给我套上指环时,我决定了,这一生都会跟着你,让你生活得快乐,当你再一次说出那句“我爱你”时,我觉得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年*月*日,小雨,不知道是第几晚了,守着这个家,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菜,盼着你回家,虽然孤独,但并不寂寞,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看着你回来吃下我为你做的菜,哪怕是一口,我也会很满足的。你有叫过我不要等你,但你不知道,我等你的时候,我会回想我们的一切一切,那样我是多么地幸福,所以我没回答你,我继续了我的等待。

*年*月*日,晴转小雨,公司开了已经将近一年了,生活变好了,我想明年我们要搬离这个小小家了吧,但我还是会坚持自己做菜,你曾经说过要请一名做饭工人,但我没同意,当时你没说什么,我以为你懂,但今天你回来了,我像往常一样端上给你做的宵夜时,你还是那一句: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这时我才真正地确定,你不懂,你不懂我为什么无论多晚都会等你,那是因为我牵挂着你,你不懂我为什么总喜欢做菜给你吃,那是因为看着你开心地吃我做的菜时,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你对我的爱。

*年*月*日,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天没回来了,我只知道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你的笑容了。当第一次你没回家时,我茫然了,并不是担心,因为我知道,你并没出意外,而是在那个女孩家过夜了,你并不知道,曾经有一次,我到你公司找你,在楼下看到你搂着那女孩出来,那时我的心好痛好痛,看着你脸上的笑容,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然知道,但我还是很伤心很伤心。

*年*月*日,已经记不起今天是什么天气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离婚”这两个字。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回家看到离婚协议书时,我的心好痛,就像被人用刀割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可能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吧。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签了,因为比起把你勉强地留在身边,我更希望你得到快乐。

*年*月*日,晴,今天医生跟我说,我得绝症了,需要住院治疗来延长生命,如果不住院,那么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我想了想住院吧,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父母也好,让自己多活几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会特别想念你,想想反正都快死了,让自己任性一回吧,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见上一眼也好。但当我听到电话那头你的笑语时,我放弃了,还是不让你知道吧,免得扰乱了你的生活,你大概也不会打回来了,因为在我决定离开的那一天,我就把手机号码换了。

*年*月*日,阴,为了治病,把这几年自己所存的积蓄基本上都花光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当初离婚时你给我的那一千万而已了,我一直舍不得用,今天听到朋友说你破产了,我想这些钱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决定了,今天向医生提出出院请求,就跟妈说,我想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去回忆吧。去哪我都想好了,先到我们当初相遇的那所高中吧,我想看看那棵老松树,重新想想当时你那害羞的样子,接着到你跟我说同居的地方吧,那儿是我最开心的地方,因为那里是你第一次跟我承诺一辈子的地方。如果还有时间,那让我再回到以前居住的小小家吧,那里是我过得最幸福的时候,因为你无论多晚都会回家,我还能想起那时你笑着吃我做的菜的样子。那时家虽小但却很温馨。我想这样就足够我回想了,之后的就让我把它们都忘了吧!我希望回忆里都是你的笑容,如果你看到了这本日记,我希望你也能是笑的,因为我最喜欢你的笑了,希望你的记忆深处能保留着我这浅浅的爱吧。

她的字从最初的清晰到最后变得潦草,不变的是,每一篇都是关于他的。翻到最后一页,掉下了一片已经做成书签的姜花,姜花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他仿佛还能闻到昔日那淡淡的姜花香……

言情小说家的爱情

1

我清楚的记得,和蔡一山分手时候他对我说的话:“爱情中的言语你都懂,情绪你全了解,我在你眼中就像笔下的主角,浪漫的情节由你掌控,我永远给不了你新鲜感,或者惊奇,一切在你的眼中都那么顺理成章。徐若童,你可以掌控一切爱情的情绪,就算没有我和你谈恋爱,你的精神全能也够你和自己恋爱一场了。分手吧,这是我给你的一点教训。”

蔡一山不是精于言辞的人,也不是足够浪漫的人,更不是对爱情不贞的人,相反,他有很多与浪漫无关的优点。我们恋爱三年,我自觉相处愉快。不打算分手,也没有结婚的意向,很安于现状。他突然提出的分手的确让我深受打击,他说出的原因更让我诧异不已。三年不短,却不足以让两个人彻底了解磨合;三年也不长,却可以让爱情消失殆尽。

月光,舒缓的音乐,还有风度翩翩的情郎,纵使我创造无数爱情故事,也想不来,这是他分手的前奏,在我被他的一段话怔住以后,蔡一山从暗处拖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这么晚了,原来,他早已计划好离开。进门时,他便不让我开灯,蒙着我的眼,到阳台。阳台上,蔡一山松开手,如水月光尽倾泻在一把摇椅上,米白色的藤制品,把手处有细软的布料,是我喜欢的风格。蔡一山跪在我脚边,轻轻把头放在我膝盖上,我以为他会求婚,他却讲了分手的一番话语。

我不知道原来蔡一山也会这样说话,我猜他是早做准备,连话语都准备了,看来,他真的很想给我一次挫败的感觉,一次决绝的分手。

分手的时候,人通常会问,你爱过我吗?碰到对方此刻正恨你入骨,便会回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如果问分手的理由,他还会告诉你说,我们不适合。为什么不爱还要在一起呢?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不适合呢?难道是彼此都擅长于浪费时间?不是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吧,只是现在不爱了,那么也没什么问题好问的了。不爱你,所以要离开你。既然已经这么决绝的离开,那么挽留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等待更是万劫不复的自我麻痹。

就因为太明白,所以什么都不能说,我靠在藤椅上,轻摇轻摇,蔡一山走前开了灯,他关门的清脆声音还在耳旁,阳台是暗的,我往房子里看,怎么看都觉得这所住了几年的房子里的温暖的灯光不属于我,没有了主角,这座房子只是个空房间,或许这座城,也只是空城。我从此不相信爱情。

2

读者总是好奇,你爱的人呢?他爱你吗?你笔下的浪漫情节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的?我总是对他们微笑,浪漫可以兑换,激情也可以虚构,我好像谈不谈恋爱都是可以的,大不了入戏太深爱上某个我创造出的男主角。精神强大到制造出爱情,爱情都变成笔下的文字,再转换成账号里的数字,然后才是玫瑰,这时候的玫瑰,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朵花而已。

杜绝了爱情,我的状态却到了巅峰,我总是能在任何场合想到浪漫的手段,让读者惊叹,也让自己惊叹。编辑永远在催稿,而我的灵感不竭,我仍然喜欢躺在那把舒服的摇椅上,偷闲的中午,会在暖暖阳光下,不小心睡着,一切都安宁喜乐。有时候,我也会想想蔡一山,想想他给我的“教训”,他或许已经另结新欢---分手后,我没有关注过他的生活。我年轻,年轻是资本,可是年轻,就会心高气傲,我有时也会想想,如果我灵感枯竭,不再相信爱情的我,是不是只能抱着自己的小说,每天在公园里散步,晒晒太阳,孤独的终老。有小孩子看到我,会说那个干巴巴的老太婆好丑!他们不会知道,爸爸追妈妈时用了我教的浪漫手段。他们也不会明白我皱巴巴的手指曾经多么灵巧修长。

林慕雪说,你如果不再恋爱,你早晚写不出东西,你的皮肤会打皱,你的腰身会是现在的两倍,或者变细或者变粗。而我的孙子出生以后,他会问我奶奶你为什么把那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当好朋友,她连自己的家都没有吗,太可怜了。

林慕雪是毒舌派,她和她老公恋爱的时候,常常会请教我怎么搞浪漫,等到她小有所成,便早早嫁作他人妇,以少妇自居,鄙视我的文字,是稚嫩的爱情而已。

我看着林慕雪微凸的肚子,孕事也可以显得这么深情款款。

慕雪,我决定了,下一部小说我们就来讲一个未婚先孕的故事!然后happyending。有情人终成眷属,孩子也可爱伶俐。

林慕雪对我的态度无奈,我的眼中只剩小说,爱情,很美,不过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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