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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6-30节

26

校历第10周,本学期的期中考试到了。

百觅和班里几名成绩突出的同学被编到了初二六班的考场,——学校有意抽调各班程度好一些学生编进上一级部的考场参加考试,训练这批学生的应场能力,也为了挤掉一些水分。

柳尺尺和大部分同学没有被这样重视,留在原来的教室参加。

考场已经布置好了,课桌拉成了单列,桌洞全部朝前,多余的堆到了教室后面。

课本什么的抱着放到了班主任办公室,愿意带回家的就带回家了,教室里一下舒朗了许多。

百觅做惯了“考试冠军”,正好一展身手,柳尺尺到了这些时候,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试卷上的那些题目,有一半她答不上来。

下了晨读课,要开考语文了,百觅拿了文具盒,带了个垫本,去了初二六班教室。

到了后门门口,王升在里边,正高高地坐在一张课桌上,一只脚蹬在后面的桌洞里,和另一个同学开着玩笑。

没等百觅开口,王升看到他就大声说:

“表弟,你也来这里考试呀?”

“是啊,”百觅答应了一声,心里想“他也在这儿考吗?”,嘴上却没说出来,找着贴自己考号的桌子,坐了过去。

不一会儿,监考老师进来了,一位老师是初二级部的,以前教过王升,看到他,笑着问:

“这次怎么想的,来参加考试了?”

“老师,别这么说,我现在是‘好学生’了!”王升跟老师争议说。——王升这一轮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学习比以前用功了,几次小测试成绩比较靠前,这次也抽调到这里来。

考场里的同学听了呵呵笑了起来。

外面吹了哨子,监考老师开始数着发试卷。

百觅在密封线外各栏填上班级、姓名、考号,放下钢笔,往试卷上预览着,等着钟声敲响。

开始正式答题了,考场里的同学都拿起笔,刷刷地往试卷上填写着。

语文试卷前面是一些选择、判断、填空一类的题目,难度并不大,后面部分节选了一段名人传记,里面有“建树颇多”和“造诣”两个词,下面出了条题目,让根据自己的理解解释这两个词。

这两个词课本上完全没有,老师也没讲过,大家不知道去那儿“根据”,好多抓耳挠腮的,被难住了。

百觅想了半天,写了个解释放了上去,忙着对付后面的作文——《发生在____的一件事》。

“横线上可以是什么时间,也可以是什么地点,或者其他合乎要求的词;要求情节完整,符合记叙文一般标准,字数在800字左右。”

命意比较轻松,内容也比较宽泛,却也足够孩子们搜肠刮肚一番了。

命题作文,即便对于百觅这种头脑聪明的孩子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多数时候是在应付,并不是真心地在写。所以长期以来,是孩子们写也写得痛苦,老师们批改也批改得痛苦。那种一个人对着几十几百篇作文味如嚼烛的批读的感受,简直让人为语文老师的薪水感到心痛。

如果说有一些创作动机,有表述或描摹的愿望,这样去写点什么,还可以激励一下,孩子们兴许可以自由发挥出点什么。不过长久以来,教育上总是难以做到这一点。

百觅最后也凑出了八百个字,有的是作文选上看来的,有的是仿照课文的造句,生吞活剥的,也算是创作了一番。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再检查了一下前面的题目,看着那两条词语解释,虽然有些不放心,可是只能这样了。

考试结束,百觅交上了试卷。监考老师收齐了,装订起来拿走了。

这时,王升走过来问百觅说:

“表弟,去厕所吗?”

百觅听了点头说:“嗯,正想去呢。”

“走。”王升伸手揽过百觅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外走。

到了楼梯上,王升笑着问他:

“最近和那个女孩子发展的怎么样了?”

百觅看着王升,也不害臊地说:

“挺好的。”

“好学生也知道谈恋爱。”王升不无感慨地说。

“你刚才不是跟老师说你也是好学生了吗?”百觅反问他。

“嗯,我现在也是好学生了。”王升得意地昂起头说。

下楼到了厕所那边,百觅忽然想到了小枫哥,他以前在这里和王升是同一届的,于是赶紧问王升说:

“升哥,你和小枫哥认识吗?”

“哦,小疯子,当然认识!”王升马上想起了闻小枫的样子。

“你和他关系也好么?”百觅接着问。

“嗯!如果他不是帽子的表哥,我打他几顿了。”王升感叹着说。

“为什么?”百觅不明白地问。小枫哥挺老实的,学习又好,怎么要打他呢?

“以后再给你说。”王升隐瞒着。

百觅听了,看他不愿说,就不再追问了。心里想,枫哥不会打架,幸好是岿哥来这里上学了,不然真让王升打了也不好说。

王升揽着百觅下楼,年级里一些小混混看到,看他跟这么个人物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对他由衷地敬佩起来。

“你阿帽哥能拉着单杠把自己抡起来,他吊到单杠上,好多女孩围过来看了拍手。”

“嗯,他骑我那辆山地车也挺棒的,可以提着前轮上台阶,还敢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百觅说。

“嗯,这家伙,那天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说着玩,他一脚把我踹得差点撞到树上去。”

百觅听了,知道肯定当时他们又骂脏话了,骂的内容他就不能打听了,骂岿哥的姑妈还好,要是骂姨妈,自己就应该生气了。

“不过他也挺笨的,那些英语单词,没几个他可以读出来。”王升又说。

“是的,他从小功课就不好。”

下一场考地理,考完该回家吃饭了,百觅和王升说笑着,上楼去了。

下午考思想政治,考完了,百觅回了教室,看了会书,同学渐渐离开了。

柳尺尺也在等着,等大家差不多都走了,他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块回家了。

“语文试卷上那两个词你怎么解释的?你说建什么树,都是建房子,哪有建树的。”尺尺为难地说。

“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百觅说,“我写的建树颇多,就是对某些事说了许多话,做了很多事;造诣,就是对学问很有研究。”

尺尺不说话了。

百觅接着问她:

“那你作文写的什么?”

“我写的《发生在冬天的一件事》,写很冷的一个早晨,我去上学碰到一位老奶奶在路上摔倒了,我就扶起她来,然后把她送回了家,然后上学就迟到了,最后老师没有批评我,还表扬了我。”尺尺说。

“你写的是真事么?”百觅疑惑着问。

“不是,我从作文选上看的。”尺尺说,说完问百觅,“那你写了什么?”

“我写的《发生在火车上的一件事》,也是乱编的。”

“怎么乱编的?”

“关于让座的,我胡乱写的。”

”百觅不愿意说出来。

尺尺听着也不感兴趣,没再让他说,想着刚考过的思想政治,问他说:

“思想政治上的第四道多选题你是怎么选的?”

“选A、B、D。”

“嗯,我也是这么选的,”尺尺高兴地说,“那第六题呢,是不是选B和C?”

“应该选A、B吧。”百觅说。

“我记得练习册上有这样一道题,是选BC的。”

“这次的选项不一样,这次故意把C项说错了。”

“是么?那我又答错了。”柳尺尺气馁着,感觉象被蒙骗了似的。

“多选题最难做了,多选一个少选一个都扣全分。”百觅说。

柳尺尺不想再跟百觅对答案了,再对下去,自己恐怕又错了,于是问他:

“你们考场监考得严(格)吗?”

“嗯,挺严的,”百觅点了下头说,“监考老师一开始就说,学校对我们这一批学生特别关照,一定不允许作弊,抓到了决不姑息。”

“我们那边松一点,我抄了一道问答题,8分的。”尺尺高兴地说。

翁百觅听了笑了笑,想着即使监考松一点,自己也不会作弊,要考就考自己的真水平。

“我和王升在一个考场,他现在成绩挺好了,我还以为他和从前一样呢。”

“哪能呀,如果和从前一样,他不如上高中去了,到里面还那样玩。”

百觅听着,觉得尺尺说的蛮有道理的。

前面到了槐叶街的路口,明天还要考试,尺尺转头跟百觅说:

“你不要送我了,赶紧回家吧,回去再用会功,早点睡觉。”

“嗯,你也准备好,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这两天是关键时刻,不能互相耽误,两人在槐叶街的路口就分别了。

第二天开考数学,试卷上的题目不多困难,只是有一条因式分解的题目,(x?+3x)?-2(x?+3x)-8,难度比较大,王升其他题目都答出来了,就这一题,横竖没有解出来。

下了考场,王升过去问百觅。

百觅在草纸上写下来,标了一下同类项,把算式写进两只括号里——原式=(x?+3x+2)(x?+3x-4),然后划了个十字相乘,把它们又写进四只括号里:(x+1)(x+2)(x+4)(x-1),这么简单明暸地写了出来。

“我当时怎么没看出来,还是表弟你聪明!”王升夸赞着说。

“我是在一本书上见过一次才知道的,没见过我可能也解不出来。”百觅自谦地说。

“嗯,看来还是多用点功有好处,我学到现在,这种题还是头一次见,以前都没见过。”

“就是,就怕出了没见过的,解出来不知道究竟对不对。”

“嗯,去上个厕所吧?”王升又问他。

“好。”百觅答应着跟他下去了。

这几天跟王升接触着,关系挺融洽的,好象有那么点志趣相投的感觉。王升生着一副高高的身材,面孔佚丽,长得出奇地俊气,百觅挺喜欢他。有时觉得,让他这样潇洒的人刻苦地学习,真有点委曲他,他生来好像就不属于那种要好好学习的。

王升对百觅的聪明啧啧称赞,更加愿意爱护他了。

考试进行到了最后一天,只剩下两场。

上午一门英语,下午的一门生物。

生物科考试时间是60分钟,百觅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整张试卷答完了。

百觅复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很想早交卷出去,又怕疏忽了什么,还是坐那儿审查着。

下午,百觅考完,回到教室把课桌拉回来,排回原来的座次。

同学们叽喳地议论着,回顾这次考试上的得失,一副事关重大的态度。

等着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百觅和尺尺一块回家。

尺尺想着生物试卷上的题目,问百觅:

“翁百觅,叶序都是有什么?”

“互生,对生,轮生。”百觅说。

“互生不就是对生么?一边长一个。”尺尺疑问着说。

百觅只清楚记得书上是这样,具体却不知道是怎么解释。

“哦,我知道了,”尺尺突然又想明白了,“这边长一个,那边往上一格再长一个,这边再往上一格长一个,这样叫互生。一边长一个叫对生。”

“嗯,这边长1、3、5,对面就长2、4、6,这样是互生,一个对一个是对生。”百觅听尺尺说完,也理解到了。

“嗯,”尺尺肯定着说,“你比我说的更明白。”

“也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百觅谦虚着。

“对了,什么树是互生的?杨树是么?”尺尺忽然又问。

“不是吧,”百觅想了下说,“梧桐?——好像也不是,真想不出来什么是互生的。”

“算了,不想了,又不会考。”

尺尺又不在乎地说。

“嗯,课本上也没讲。”百觅附和着说。

“嘻嘻。”尺尺高兴地笑着。

百觅骑着车子,心里琢磨着,尺尺这样也挺好的,她懂得思考,自己都是做习题的一些小聪明。

“这次你希望考到多少分?”尺尺又问百觅。

“我想考到第一名。”百觅夸口说,他还是追逐那份荣誉感。

尺尺想着班里那几个学习好的同学,问他说:

“那你觉得你考不过谁?”

“我不知道,我没和他们决赛过。”百觅说。

“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要都能考及格就行。”尺尺坦然地说。

“哦,”百觅点了点头,原来尺尺是这样想,想了想又问,“不知道萧潺会考到第几名?”

“她应该能考到二十几名吧,”尺尺说,“她上小学都是十几名的。”

“那她成绩也不错。”百觅肯定着说。

尺尺看了看百觅,转回头偷偷地笑着,百觅的脑袋是顶聪明,不过有时候他好象有点傻呼呼的。

27

放了三天假,可以天天在家睡懒觉了。

家里所有的事他都不用问,百觅很晚才起床,睡醒了,还是闭着眼睛幻想着许多的事情。

10点了,百觅起了床,下楼找东西吃了,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第4频道上播放着《九二神雕侠侣》,以前在录相带上看过一次,记得情节挺感动人的。现在重新看着,还是被那些情节牢牢地吸引着,有几个诙谐的地方已经忘掉了,看到了才想了起来,又为那些地方笑了一回。

百觅发现里面那架相机挺不错,拍一下,很快从下面吐出一张相片来,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架。

再有就是电影里那首插曲,“生,是因她得再生,死,留恋她那点真,……情是那么笨……”一直记得这部电影是唱《谢谢你的爱》那首歌的,原来还有这一首,也很好听。

最后情人被姑姑带去了南极,很少有人再见到他们了,电影演完了,百觅看着后面的字幕,原来那首插曲名字叫《情是那么笨》。

百觅继续在电视上找着。

那部《楚留香传奇》稀里糊涂就看过来了,好多地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过去了,再想看一看又找不回来了,还有几部电视剧,听说也很好看,什么《笑傲江湖》、《小李飞刀》、《鹿鼎记》这些,都很想看看,可一直没在电视上碰到。以前看过精剪成电影的《笑傲江湖之风云再起》,周星驰电影版的《鹿鼎记》,知道里面的几个人物,可《小李飞刀》里面演的谁,却一直不知道。

百觅很想找到《小李飞刀》看一下,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电影频道上接下来又演的那个电影有点没劲,没兴趣看。

“小觅,一会儿你送过去还是等她们回家拿?”爷爷做好了午饭,进来问他。

百觅听了心里想着,正好可以去茶叶店那边看看,看看那家音像店有没有新的录相带,于是答应着说:

“我跟她们送过去。”

爷爷先做好了娇儿她们的午饭,叫着百觅过去。

百觅进去拿了,出去骑上自行车,往妈妈和小姨那边去了。

到了店里,把饭菜放下,和妈妈说了说,到隔壁音像店去了。

找了找,有《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还有《赌神》和《英雄本色》,百觅租了下来,过去和妈妈又说了说,骑车回家了。

回到家,百觅和爷爷他们围在桌子上吃饭。

吃完又坐到电视机跟前,开了录相机,先把《黄飞鸿》放了进去,坐下来看着。

天气还不算太冷,傍晚太阳落下去的之后,客厅里却有点凉,百觅坐看着电视,裹紧了外套,身上还是暖和不起来。

28

三天很快过去了,又要去学校了。

同学们在班里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考试成绩还没正式公布,有几个同学却打探到了消息,说百觅得了班里第3名,又说谁谁是第一第二名。

上了课,班主任进来,把成绩公布了遍,百觅果然得了班里第3名,在级部里排16名。

以前做惯了第一名,百觅看着排自己前面那些名字,隐隐地有点不甘心。

尺尺的成绩在班里排到了50多名,虽说看得开,可也有点馁馁的。

放了学,尺尺叹气地说:

“我在班里的名次还比不上你在学校的名次。”

“你在学专业课,升学文化课成绩要求没那么高的。”百觅安慰她说。

“我的成绩恐怕什么也考不上。”尺尺说。

“你努力一点,下次会考好的。”百觅又安慰说。

尺尺说:

“我就不愿意学数学,也不愿意学政治,语文和地理也不喜欢。”

百觅听了,感到有些为难,自己有一门课学不好就很难拿上名次,尺尺一下不喜欢这么多,真有点没办法了。

百觅回到家,把成绩往家里报告着,爷爷听了,高兴地笑了一阵,答应着晚上多给他做点好吃的,以资鼓励。

晚上千钧回来,看了儿子的成绩,还算满意,不过依然激励说:

“百觅,如果下次你能考到班里第一名,爸爸就答应给你买样东西。”

“那我想要一架照相机。”百觅脱口而出。

“没问题,考到第一,爸爸给你买一台单反的。”

百觅听着这个技术名词,有点不明白,问着说:

“爸爸,什么是单反的?”

“单反就是单镜头反光的,也有说是单面反光,就是一个镜头直接成像,眼睛能直接看到要拍的东西,还有双镜头的,一个取景,一个拍摄,叫双反。”

千钧解释着。

“哦,”百觅听着好像有点明白了,欣喜着从爸爸嘴里理解到一种技术称谓,又继续打听着问,“爸爸,一台单反要多少钱?”

“好的要四五千吧,跟你那辆车子差不多。”千钧故意提起那辆山地车鼓励说。

百觅听着这么贵,不太相信会给买,审慎地问:

“你真的会给我买吗?”

“真的,爸爸不骗你,考第一就给你买,我说话算话。”

“好的,其实这一次我就数学考差了,不然这一次也能考第一的。”百觅长着志气说。

“你考第一名,十六中就算录取一个,你也能考上,明白吗?”千钧又说——十六中是这座小城最好的高中。

“不会了,爸爸,班里前几名都能考上。”百觅笑着说。

“怎么不会,我上学那个时候,整个班就我一个考上了大学,其他几个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那个大学那年在这个地区只招一个,第二年就没这边的名额了,知道么,晚一年形势就会不一样,考第一才是最保险的。”千钧严格要求说。

百觅听着,觉得爸爸说的是有道理的,虽然自己不会像爸爸那个年代遭遇的那么残酷,不过还是第一名最保险,于是保证着说:

“爸爸,我会努力的。”

“嗯,好孩子。”千钧夸奖着。

百觅心里高兴着,现在他很愿意为了那台照相机去争取考第一名。

其实,像百觅一样,学校里学习很好的孩子好像也并不是为了追求知识,学习是一件压抑和令人扫兴的事情,教育并不能恰当地教会他们从汲取知识中获得乐趣,物质的奖励让他们奋发着,这是九十年代教育上不知反省的一处败笔。

29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百觅背上书包下了楼,还是去花坛那边的小树下等着。

过了一阵,下课铃响了,初二、初三那些同学涌下楼来,三个五个的在一起说笑着,接连逶迤地往车棚那边走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熙熙攘攘地全走光了。

百觅还在等着,往前面楼梯口看着,还不见尺尺下来。

尺尺不会是没等自己就回家了吧?

百觅揣测着,又想了想,觉得尺尺不会提前走的,真走的话她也会去教室说一声的。

可能她还在楼上,这样想着,百觅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到了画室门口,百觅轻轻推开门,探头往里看着,尺尺还坐在画板前面。

反正也放学了,老师不会来了,百觅大胆地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尺尺看到百觅进来,知道他是等着急了,小声地告诉他说:

“再等我一会,我把这个画完了就走。”

“嗯。”百觅轻声答应着。

画板上,尺尺正画一个多棱的球一样的东西,样子有点奇怪,表面上是好多的三角形拼合起来的。

“看我画得怎么样?”尺尺转头问百觅说。

那只白色的石膏实物摆在画板后面二三米远,百觅对比着,看着尺尺画的,有一个角画得有点高了,倾斜了一点,于是诚实地说:

“好像有点歪了。”

“嗯,改不过来了,先这样吧。”尺尺承认着说。

百觅默默地描摹了一下,觉得那个东西挺难画的,让自己画,可能画一天也画不出来。

尺尺细致地往底部扫着线条,一个淡淡的影子慢慢旁边在显现了出来。

百觅盯着看了一阵,那个阴影让他感到一阵神奇。

尺尺自己侧着身子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了,收拾着站起来,叫着百觅说:

“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和百觅一块出去了。

楼梯上静悄悄的,各间办公室都关着门,老师们也都回家了。

出了楼梯口,百觅问尺尺说:

“柳尺尺,你画的那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呐?”

“三角十六面体。”尺尺告诉他说。

百觅听着那个名字,知道它一定有十六个面,想着把这么多面转化着画在一张平面的纸上,简直不知道如何画出来,叹气地说:

“这个太难画了。”

“往下还要画组合体,那个更难。”尺尺转弯往西边走着说。

“什么是组合体?”百觅跟上,去问。

“就是两个长方体插在一块,或者一个长方形插在一个棱椎上。”尺尺说。

“哦,”百觅马上明白了,想了想,这样会有些结合的部位,那个画起来更有困难。

到了车棚那边,百觅和尺尺拿出了钥匙,走过去开车子。

这时,王升带着两个跟班,前后跟作一串进了车棚。

“表弟,这么巧!”王升拍了他一下说。

“是啊,又碰到你了,”百觅高兴地说,又问他,“你怎么现在才走。”

“哦,刚才去打了会乒乓球。”王升告诉他说,看着百觅身边跟着柳尺尺,往她身上打量着,冲她逗着笑了一下。

“表弟,有空把车子再借我骑一下!”胖一点的那个跟班跟着走过来,叫着百觅说。

“没问题,哪次想骑你跟我说。”百觅大方地答应着。

尺尺怕百觅聊着一会就和他们一块走了,在旁边给百觅使眼色。

百觅看到,立即跟王升说:

“升哥,我先走了。”

“走吧。”王升当然明白,冲他眨了下眼睛说。

百觅笑着回应了一下,推着车子,和尺尺在他们前面走了。

出了校门,尺尺问百觅:

“他就是王升啊?”

“嗯。”百觅点头肯定着。

“个子挺高的。”尺尺说,刚才在身边走过去,比量着比自己要高出一头呢。

“当然了,他比咱们大三四岁呢!”百觅说。

“哦,对,你说过,他是上过初三又转回来上的。”尺尺想了起来。

“嗯。”百觅又肯定了一下。

尺尺想了想,问百觅说:

“你如果没学好,你会重新再上一遍么?”

“我怕我不会吧,那样就会很烦人的。”百觅说。

“我也不会,学不会我也不会上第二遍。”尺尺说。

百觅往尺尺身上看着,看着她穿着浅绿色的外套,浅篮色的牛仔裤,骑在车子上挺客气的,见到前面有人挡着也不晃铃铛,安静地刹下车慢下来等着,等不及就从旁边轻轻地绕过去,好象不愿意打扰别人,也不愿意和任何人发生冲突。

两人很快不谈王升了,百觅问她说:

“柳尺尺,你家里都有谁啊?”

“爸爸和妈妈,还有我,没谁了。”尺尺回答着。

“那你爷爷奶奶呢?”

“他们都在老家,和二叔二婶住一块。”

“哦,那你有几个姑姑?”

“姑姑?”尺尺迟疑了一下,“我没有姑姑,我只有两个叔叔,老家有个二叔叔,还有一个三叔叔,在外地工作。”

百觅听了感到很奇怪,尺尺竟然没有姑姑,于是又问她:

“那你外婆家里呢?除了你外公外婆,还有谁?”

“就有小舅,还有舅妈和小表弟。”

百觅听了,问她说:

“那你也没有姨妈了?”

“没有,我妈就姐弟两个,不过厂里有好多妈妈的同事,我都叫阿姨。”尺尺说。

“哦。”百觅应了一声,想着这样倒也是一样,一时想不出话题,骑着车子不出声了。

前面到了小河那里,尺尺跟在百觅后面从桥身上骑了过去,这时的季节,两排高大的悬铃木叶子在大片凋落,尺尺骑过桥头,又告诉百觅说:

“我在爷爷家和外婆家都是最大的,他们都要叫我姐姐。”

“是么,那我不一样,我差不多是最小的。”百觅听了,认输似的说。

“都比你大吗?”柳尺尺问他。

“嗯,只有云云比我小,还有舅舅家的表弟比我小,姑姑家那些(表哥表姐)都比我大好些。”百觅说。

“那你爸爸小时候在家里面也是最小的了?”柳尺尺马上说。

百觅听了,觉得尺尺真聪明,有些事不用告诉她就能猜到,笑着点头告诉她说:

“嗯,我爸爸是最小的。”

到了槐叶街那个路口,前面有15秒钟的红灯,百觅刹住车子,从车鞍上移到车梁上,松下左脚撑着,站在那里。

尺尺赶紧踩着一侧脚扎儿,从车上下来了,站在路上扶着车把站着。

过了一会,绿灯亮了,两人又骑上了车子。

进了下一条街的路口,尺尺又说:

“翁百觅,我觉得你的记忆力挺好的,你能记住好多东西!”

“嗯,是吧,我记事挺早的,我现在还能想起来3岁时候的一些事情,我记得3岁的时候在动物园里看到的一只黑猩猩,关在一只大铁笼子里,里面有个很高的架子,那只猩猩抱了只篮球爬上架子,然后‘呯’地一下把篮球扔了下来,砸得笼子‘哐哐’地响。”

“你记事那么早吗?我5、6岁以前的事好多都忘了。”柳尺尺相形见绌地说。

“不过,有好多事我也记不太准,我记得小时候在火车上吃到红红的像辣椒一样,我都叫它辣椒肉,现在再问爷爷和奶奶到底是什么,他们却说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几岁?”

“4岁吧。”

“那也挺早了,”尺尺讶异着说,没想到他能记住4岁时的事,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跟百觅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会做梦梦见一只黑眼圈的熊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四年级的时候妈妈在地下室翻出了一只熊猫布娃娃,我才突然想起来,那是我小的时候玩过的,后来我把它忘了。”

“你很喜欢熊猫布娃娃吗?”

“嗯,我一直想要一只很大的熊猫布娃娃。”尺尺高兴地盼望着说。

百觅看着她祈盼的样子,好想立刻就送给尺尺一只熊猫布娃娃,让她高兴一下。

“你过生日家里都送你什么礼物?”尺尺问他。

“我在家里都不过生日,除了小姨想起来带我去买衣服,其他人都不在意。”

“不给你买蛋糕吗?”

“就小姨买过几次,其他人都不在意这些事。”

“你们家都不怎么过生日么?”

“嗯,我们家不庆祝这些事情,就过年过节热闹一点,爸爸妈妈成天忙得不行,没功夫管这些事情,他们就希望家里清静一点。”

“哦。”尺尺听了,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似的答应着。

“柳尺尺,你生日是什么时候?”百觅又问。

“元旦过去三天。”

“哦,那挺好,这样只差三天就是一整岁。”

“可是照农历算,我就多了一岁了。”

“哦,那也是。”百觅很快想明白了。

到了槐叶西街,百觅还是往前骑着,骑到尺尺回家的路口,百觅看着路口正没有人,高兴地跟尺尺打了个招呼说:

“再见,我往那边走了。”

“嗯,再见。”尺尺答应着。

这时百觅已经往东边街上骑过去了。

30

操场广播上又播放着第六套广播体操的音乐和号令,可大家动作很不整齐,这几节操每天做,大家都厌倦着,有点心不在焉的。

下了操,百觅发觉口渴了,又去了小卖部那边。

本来想着叫尺尺萧潺她们了吧,又怕班里那些人瞎起哄,最后还是自己去了。

大伯拿一瓶打开了给他,百觅接过来喝了一口,发觉很凉了,再喝了几口,凉得有点喝不下去了。

瓶子不让带走,剩着半瓶退回去又不忍心,一会就上课了,百觅踌躇起来,最后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全喝了下去。

回到教室,百觅觉得象吞了一只大雪球似的,肚子里冷冰冰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暖热它。百觅真后悔不该全部喝下去。

班里同学这几天有的从家里拎了暖壶过来,还带了茶杯。有几张课桌上放了几只370茶杯。以前商店里出售的玻璃杯,质量普遍不太好,天很冷的时候,热水倒进去,很容易就烫得裂开条纹,甚至“啪”地一下,瓶底整个掉了下来。而这种长长的,鹅颈一般的370玻璃杯,说是俄罗斯进口的,天冷也烫不坏的,备受推崇。

中午回到家,百觅下了车子,看着奶奶在院子里,告诉奶奶说:

“奶奶,我今天在学校买了瓶可乐,太凉了,喝下去好一会肚子里才暖过来。”

“你个蠢东西,什么天了还喝凉的?”奶奶听了教训着说。

百觅没跟奶奶争辩,只下了决心说:

“一会吃过饭,我要多喝点水再去上学。”

“学校不是有茶水房吗?让你爷爷或者谁给你送个暖壶过去,自己拎点开水喝。”

“不要了,教室里没地方放,放脚下很容易就踢了。”百觅说。

这些孩子是没个准,奶奶听了,只好寻思别的主意。

下午的时候,尺尺还是在画室里画画。

放了学,百觅又去花坛那边等她下来。

中午来上学的时候,百觅拿了小姨一盒磁带,放在了录音机里。

英语磁带上那些句子已经滚瓜烂熟,听着有点厌倦了,而市面上好多的港台流行歌曲,比英语磁带有意思的多。

“昨天华山论剑,今天决战京城,原来世界竟然这么小,……飞来飞去,飞过人世,飞上云宵,看多少逍遥,爱来爱去,今天爱你,明天爱她,到底谁爱我……”听完这一首,百觅快进过去,听最后的那首:

“我要实现一生的抱负,摘下闪闪满天星,叙事篇篇少年歌一曲,把青春献给雪山行……”

这两首歌的旋律让他非常喜欢。

百觅这样算好的,班里有几个“不思进取”的孩子,甚至把几盒英语磁带录掉了,录上了一些新的流行歌曲,带在身上装模作样地听着。

过了一会,尺尺下了楼,看到百觅耳机塞在耳朵里,腮颊两边挂着一条黑色的耳机线,问百觅说:

“你在听听力吗?”

“嘿,不是,我拿了小姨一盒流行歌曲。”百觅笑着告诉她说。

“是谁唱的?”尺尺又问。

“有好几个人,有周华建,有林志颖,还有郑少秋…”

尺尺听他说这么多人,问他:

“你都不听个人专辑吗?”

“专集?”百觅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个人专辑”,问尺尺,“什么是专集?”

“唉,你们这些学习好的学生真是(笨),什么也不懂,”尺尺叹气地说,“就是一盒带子上的歌都是一个人唱的。”

“哦,这样,我没买过,唱歌的磁带都是小姨的,我随便拿了听。”

“那你喜欢听谁的歌?”

“好听的都喜欢,有些人我记不清名字。”百觅说。

“那一条大河波浪宽~呢?”尺尺故意讥笑着问他。

“呵,那个也好听,”百觅还是坚持着。

“走吧,先去推车子。”尺尺说。

“嗯。”百觅答应着和尺尺一块往车棚那边去了。

到了外面街上,百觅忽然告诉尺尺说:

“柳尺尺,喝汽水太凉了,我想带只杯子来喝开水。”

尺尺听了马上说:

“爸爸出差回来刚给我买了一个茶杯,我一直想带到学校来呢!”

“什么样子的?”百觅马上问。

“很好看的。”尺尺说。

“那拿来给我看一下。”百觅好奇地说。

“好吧,”尺尺答应着,然后问他,“杯子拿来了,我们怎么弄开水呢?”

“借同学的,或者去开水房接。”百觅说。

“那好,那我明天就拿过来。”

“嗯,我也去买一只好看的茶杯。”百觅说。

“你买什么样的?”

“我看有同学用的那种370的茶杯不错,我也去买一只那样的。”

“那个挺不错,象只大试管似的。”尺尺说。

“嗯,我觉得出有点像。”百觅同意地说。

百觅想起推车子之前说的,又转回去追问着说:

“你刚才说专集,你都听谁的专集?”

“我爱听孟庭苇的,还有叶倩文的,男的我喜欢听邰正宵的,还有张学友的。”

百觅听着那么多,问她说:

“你家有那么多好听的磁带么?”

“也不多,妈妈都买那些影视金曲,新白娘子传奇、渴望什么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听孟庭苇、张学友那些人的,我攒了钱就买他们的。”

“哦~”百觅张开嘴巴轻轻呼着,《新白娘子传奇》——这部错过的一直没能看上的电视连续剧,柳尺尺又一次提醒到他,以前还是听沈慰欣讲的。百觅一下又想起了沈慰欣,前些天还在街上遇见她一次,本来想打招呼的,最后相互笑了笑没说话。听一个同学说,沈慰欣毕业时也想转到西苑来上学的,托了人结果没办下来,最后还是上了南冈中学。如果沈慰欣也上了西苑,自己差不多就每天和她一块回家了,这样百觅又想,如果柳尺尺这样也在旁边,自己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两部电视剧我都没看过,你有时间把你家里那两盒磁带拿来,借给我听一下好吗?”

“可以,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别让老师收去了。”柳尺尺答应说。

“嗯,我放了学才听,不让老师看见。”百觅保证着说。

“唉,新华书店里面的磁带太贵了,卖9块5,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才十块钱。”柳尺尺抱怨似的说,“那些小摊上卖的,都还能听,才卖三五块钱,我有点猜不透,为什么要卖那么多钱,质量好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看小姨买的,有些是新华书店的,包装挺好的,里面还带个歌词本。”百觅说。

“其他地方卖的那些也有,好一点的,六七块那种,”尺尺说,“不过歌词里面会有错别字。”

“那可能也是盗版的。”百觅说。

“嗯,不过要好一点,十元三盒那种,里面字错一大片,有的根本就不是那首歌的。”

“呵呵…呵…”百觅听她这么说开心地笑了起来。

前面有辆小轿车从街边开起来,缓慢地往前行驶着,百觅和尺尺都捏了下刹车,让它先开过去。可那辆车还是缓慢地走着,象又要停下来的样子,斜着拦在那里,百觅等不急了,用力蹬了两下车子,从左边超过它,从车头旁边骑了过去;尺尺没有跟着百觅走,在右边从车尾骑过去,又跟百觅汇合上了。

“有的歌唱的很好听,可里面的话听不懂。”百觅看着尺尺骑过来,转过头又说。

“你说的是粤语歌,萧潺会唱,她说好多歌原来是用粤语唱的。”柳尺尺听懂了他有意思,转头告诉他说。

百觅根本无法理解那口音的歌怎么唱出来,听说萧潺会唱,心里突然有点羡慕她。

“萧潺说好多歌原来是用粤语唱的,后来又翻过来,用普通话唱的。”尺尺又说。

“哦,”百觅了解到,又问她说,“那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你喜欢听他们的什么歌?”

“很多啊,”尺尺说,“《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千纸鹤》、《明月心》……”

“《明月心》,我这上面也有,我记得好像是陈明真唱的。”

“不是,是叶倩文,唱《潇洒走一回》的那个。”

“喔~”百觅听了,感觉好像是自己记错了。

“在风中,在雨中,多少的岁月匆匆……”尺尺试着唱了印象最深的两句,不过发现跟磁带上相去甚远,马上停下说,“唉呀,我唱得不好听。”

“哦,陈明真唱的那首叫《变心的翅膀》,我记混了。”百觅又把磁带上真实的情况想了起来。

“我好像没听过,你唱两句我听听?”

百觅想着那个旋律,感觉从头到尾都很舒缓,又不太容易唱出来,鼓了两次气,感觉做不到,只好放弃地说:

“不行,我不会她那样唱。”

“咯……咯……”柳尺尺看着百觅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两人一路说着,高兴地往前骑着车子。

百觅回到家,爷爷正坐在客厅坐着看电视上的新闻。

百觅走过去,央求着说:

“爷爷,我想买一只茶杯。”

“哦,买什么样的?”爷爷和蔼地问。

“370的。”百觅告诉爷爷说。

翁老团长只知道飞机有编号,还不知道茶杯也有编号,有点弄不清楚,不过也不想多追究,直接问他说:

“多少钱一个呐?”

“七块。”百觅说。

“哦,那和一斤猪肉差不多钱了。”翁老爷子现在对这些比较关心。

“是么,猪肉涨钱了么?”百觅问,其实他并不知道猪肉一直多少钱一斤,只这么感觉着。

“呵,”翁老爷子笑着不回答他,从兜里掏了钱出来,抽了一张给他说,“来,给你十块,剩下的装兜里用,别丢了。”

“哦,好的。”百觅不客气,接过来揣进了衣兜里。

第二天,百觅进了教室,经过尺尺课桌旁,那只茶杯尺尺已经拿来了。

迷你的圆柱状,双层的不锈钢的保温杯,有一握粗,通体的淡绿色,底部和顶部都是平的,设计得非常简洁,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没有,就是一个完整的圆柱,不粗不细,配合着一个合适的高度,那个径高比让人惊赞。

并且,瓶身和瓶盖切开的地方,上下也显得很得当,瓶盖既不显得厚,也不显得单薄。

百觅欢喜地说:

“就是这个杯子吗?太好看了!”

“嗯。”尺尺答应着。

“让我看看。”百觅说着拿了起来,拧开盖子看着,里面是铝质的那种白颜色,像口小井一样,上下是竖直的,百觅更喜欢了,反复看着,真有点爱不释手。

尺尺看着百觅拿着她的杯子翻来覆去看着,那个动作真灵巧,心里喜欢着,得意地说:

“我就喜欢爸爸出差,他回来有时会给我捎好看的东西。”

“这个杯子太漂亮了,如果我见到了,一定也会买一个。”百觅夸赞着说。

尺尺听了百觅的评价,更觉得这个杯子好看了。

“咱们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卖的,如果有你也去买一只。”尺尺说。

“估计会没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应该在很特别的地方才能买到。”百觅说。

“爸爸说卖四十多块,还让我别跟妈妈说。”

“哦,那这样有我也买不起了,我只问爷爷要了十块钱。”百觅说。

“你可以再去要呀?”尺尺鼓动着说。

“我还是买那种370的吧,那种也不错。”

尺尺再想说什么,发觉有几个同学已经往这边翘首望着了,再说一会恐怕就要围过来闹了,马上闭上嘴巴不再说了。

百觅也察觉到,也不说了,赶紧去自己座位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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