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纤细柔白的手推开镂空的雕花窗,一棵苍天古树就映入眼帘,阳光穿过树隙在青石板上打下一片细碎的斑驳,鸟儿扑闪翅膀啼叫着飞远。若雪浅浅的叹息,这古庭院是祖上传下来的,在她把父母的后事处理好后她就搬到了这里生活,差不多要一个月了。想到已逝的父母,眼泪毫无征兆的流出眼眶,世事终究无常,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考古,却遇到山体崩塌,父母双双被埋,被救出时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却没有一息尚存。如今这偌大的庭院只有她一个人,冷清得可悲。
若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之家。若雪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学习,琴棋书画里,琴她只是略通一二,可精通箫一类的乐器,棋只会点毛皮。写得一手了得的毛笔却无半点画技,这毛笔还是被逼着学的。奶奶总说她偏爱爷爷,什么都跟爷爷学,她交的却总学不上手……可如今奶奶和爷爷已搬去了国外,不愿再回国,父母的离去对他们二老打击终究太大。爷爷奶奶本想带她一起走,可她却执意的要留下,毕竟爸妈曾在这里生活过。
傍晚十分,若雪才从实习的公司回来,如今面临大学毕业的她不得不在这家顶尖公司好好表现,这样下个月月底才有转正的可能。穿过回廊,看着那棵古树就倍感亲切,小时候妈妈总带她坐在树根上,唱歌给她听,爸爸又总是推着她坐的小车围着树跑,那时的她咿咿呀呀的欢呼着,爸妈都笑……抚摸着粗糙的树皮,若雪刚把脸颊贴在树干上,就看见树根缝隙中一抹暗淡的绿光。
伸手费力的从树根里取出来,好似是个墨绿的玉坠,月牙形,繁杂的花纹缠绕而上,下面坠着一缕同色的线穗,色泽虽然幽暗却透着一股子灵气,看样子是上等品。这是谁的东西,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若雪刚用手握紧,却不想碧绿的光点瞬间爆发般的亮了起来,光刺得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手心一阵温暖,身子像是被吸进了某个空间扯得生疼,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若雪来不及叫唤就晕了过去。
一女子跪在床边呢喃着什么,头放得很低几乎成一种祈求的姿态,看不出脸上是何种神情,可裙襟上点点滴滴的湿意盖不住她此刻的无助。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脸上被什么温热的擦着,耳边传来碎碎的抽泣声。好吵,头好痛,若雪不适的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襄着水蓝色挂饰的绸丝床帘,朱红的雕花床,身侧是个面生的女子,眼睛红肿不堪,正用手抹着眼泪。
“你……”刚要开口说话,若雪却发现嗓子生疼,发声极其干涩。“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姐……小姐……”那女子激动的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你……你是谁?”
“小姐,我是翠悦啊。你……你不认识我了吗?”女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哽咽着紧紧的看着若雪,纵然以前小姐痴傻,却也还不到不认识她这般地步啊。
“水……水。”若雪起身坐了起来,嗓子实在涩得不堪,声音如同乌鸦嘶叫,女子忙起身跌跌撞撞的端了杯水来。
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十八九的样子。头发分扎两侧,娇小的脸上似乎稚气未退,眼睛红肿不堪,穿着浅绿色的碎花襦裙,此刻还抽抽噎噎的。襦裙?若雪有些惊讶,慌忙的看了看自己,盖着深蓝金丝的绸被,身上一件素白的里衣,房内的摆件更是陌生得让她心惊!
“你……叫翠悦?这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姐?”若雪忽然有些害怕,心里逐渐泛起一股凉意,握着杯子的手不禁颤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但一种不详的预感正紧紧的勒着她。
“小姐,这是你的闺房,我从小就服侍你自然要称呼你小姐。”翠悦有些讶异,以前的小姐痴傻是绝对问不出这样的话来的,难道小姐她不痴傻了?这样的猜测让翠悦喜极而泣,眼泪又禁不住的淌了下来。
若雪听此顾不得浑身酸软忙下床,冲到梳理台前,铜质的镜面映出她的脸,还是她原来的样子,只是这脸看起来稚嫩了一点还有些苍白。“我……我叫什么名字?”若雪指节泛白的扣着桌角。
“小姐名若,坠一雪字。”若雪,跟她的名字一样。若雪拖着无力的身子坐到桌前,她穿越了,不管是身穿还是魂穿,她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桥段会发生在她身上,自嘲的笑笑,眼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