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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臭味相投

我和咸鱼是大学同学。相同的专业,同一个班级,但是不在同一个宿舍。咸鱼自己在外面住了一个大房子,一个人占据了类似一个家的大小,而且他还是驾着私家豪车上学。

说起咸鱼的家世,我一点都不含糊。他父亲是一个私企的大老板,而且麾下还有很多分公司。在西安这座经济正在马不停蹄飞腾的不小城市里,也算是一个名在前列的鼎鼎商业大亨。他们家的资产可以铺马路,这毫不夸张。咸鱼的父亲是一个商界的奇才,从一个白手起家的知青,一步一步地奋斗到今天这样一个高度,且不说为社会,为自己和后人创造了丰裕的财富,这就算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至高无上的尊严。

而咸鱼从一出生就稳稳当当地成了拥有这一份财富的受益人,他幸运地充当了富家子弟必然中的偶然。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咸鱼不学无术,一身的不良嗜好,满脑子对社会无益的思想,享乐挥霍他倒是无处不在。但是,他还是没有坎坷地成了这份家产的合法继承者。

咸鱼的父亲是一个正经的大富豪,没有小三小四,也没有私生子女。咸鱼是他一生引以为豪的家业和豪迈的人生中不足以扬眉吐气的独子。但毕竟,咸鱼是幸运的。这就是我一直不相信的命,而咸鱼的身份,就是命中注定。

和咸鱼相识,应该算是我的大幸,他不像普通富家子弟目中无人那样不可一世。咸鱼和我们的同学关系相处的很到位,而不知是怎样的投缘,我们俩瞎唠地很投机。我愿意听他空穴来风,没有理由的怨天哀地,他也乐意听我一本正经却不知乏味的辩解。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空想,特别是对漂亮的女生。不同的是,咸鱼一直在实现他的想法,我却一直在幻想。

那时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偶尔的聊得开,关系还不是依赖地要命。当然,现在的关系也不会夸张到依赖地要命。由于身份的悬殊,之间多多少少会有很多无形的隔阂,即使我对他抱有很多私心,但我们刚开始认识时还是活在两个************里经常地擦肩而过,偶然地唠唠嗑儿。

我和咸鱼关系发展成为兄弟一样肝胆相照是因为一个女生,就是我们班当时因为相貌和身材遥遥领先的所谓班花,李情。当时我还有女朋友,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所高校就读。我不知是怀了什么样的鬼胎,想背着自己的女友在同校和这个女生拥有一段小小的情结。而咸鱼则只是想和身边这位风韵极佳的女生玩玩,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张情不知是以怎样的心态同时满足了我和咸鱼的需求。

开始我们俩还都被捂在鼓里,当我和她牵着手怀着恋情不顾一切地感受温馨时光的时候,咸鱼和她已不知睡过多少次春觉了。

那段时间里,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女朋友。而最活该受惩罚被雷劈的无疑是我。结果,我真的被伤害了,而且狼狈到一塌糊涂,事情还没糟糕到一无是处地是我的女朋友一直被蒙在鼓里。

咸鱼和张情恶行暴露是在一个闷热的夜晚,天气烦躁地像一头狂躁的狮子。我逛街无意经过一间酒吧门口,碰巧遇到了他们。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小鸟依人和勾肩搭背,冲动的情绪让我失去了自控,我上前挥了咸鱼一拳,当时对自己鲁莽的做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心里真的没底儿。咸鱼挨了一拳后并没有什么粗暴的反应,他看起来并没有心思理会我。而没有自爱的张情对我甩了一把咸咸的泪水最终还是跟着咸鱼走了,我被顺理成章地伤得撕心裂肺。毕竟我没有人家接触的深入,我们只是简单地牵手而已。

事后的第二天,咸鱼主动找我谈了话,那天我的情绪还在最低谷没有半点浮动。咸鱼是心平气和地和我讲理,我却不知以何种心态理智地应对。现在的状态让我没有理由安然地接受任何关于那个女生和我之间任何纠葛的分析,更何况是咸鱼,在我看来,我们肮脏的关系中不安分的导火线,我同班的好朋友。但我更刻骨铭心的是这次谈话之后我们的关系逾越到了另一个新的层面。依稀记得那次的谈话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干什么为这样的女生伤心地不知死活,你要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生,你就会明白你的担心一文不值。”

咸鱼依旧一副风流韵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好像就是专门为他那些龌蹉的行为随时做好的精心准备,像学校食堂这样的油烟味随时都能弥漫出来的地方他不经常来。

“不要这样假惺惺地怜悯我,收起你不怀好意的安慰,我没你那么滥情。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下流的手段把女生骗到手,但是现在我希望你闭嘴,或者选择迅速消失。”

我停下正在吃的东西,突然间胃口全然消失,浑身的热血冲到脑子里。可能是因为咸鱼的身份或者我对他作为朋友的最大限度忍耐,我选择了足够冷静。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无比尴尬和愤怒的心情。

“我并没有存心去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去骗任何女生,只是因为她的虚荣贪恋我拥有的东西,是她心甘情愿向我束手就擒,想通过身体从我这里交易一些她想得到的东西。所以,不要轻易对漂亮的女生用心,她们可能并不在意。”

咸鱼仍然对我喋喋不休,好像他从来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不要跟我讲理,我肯定会让你失望的。我不想跟一个把感情看得很轻薄的人做任何多余的解释,请尊重我的私人感受,马上离开。”

我还是不能将自己的悲痛收起来,至少听着咸鱼在我耳边没完没了地谈着自己的心得。当时我只希望咸鱼带着他的轻浮自动消失或者我借着蛮劲儿能鼓起足够的勇气将他摁倒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知自己发什么神经,明知自讨没趣还对你说这么多,听起来真的很可笑。”

咸鱼双手插在裤兜里,很无奈地向我解释,似乎在博取我的耐性,他看起来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选择闭嘴,也许你现在应该离开或者我要走人,这里没必要同时出现我们两个人。”

“我并不想和你谈那个女生。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对你更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想挽回我们之间的友谊,不要因为一场无聊的闹剧把我们之间可以维持的友情化为乌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可怜我还是在为自己赎罪。”

“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因为我说的这些。”

“我为什么要认同你,我交不起你这样的朋友。”

“能为一个明知负心的女生打自己的朋友,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成为我的好兄弟。相信我的感觉,我只想说不要错过自己该有的。”

咸鱼的话听起来多少打动了我。我没有再去无礼地抵抗,当时只是一番激烈的对话后,冷静下来的场面很尴尬,我用离开结束了这次冲突,而我们就这样荒谬地真正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我一直不敢相信事情就是莫名其妙地以这样根本就不存在逻辑的关系很好地发展下去。

诚如咸鱼所言,不要错过自己该有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疑惑。我问咸鱼,像他这样家世的富家公子都去国外留学,为什么他没有。

咸鱼慎重考虑后,大概是这样说的。

“我不喜欢人云亦云。出国留学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我十三岁的时候在美国呆了一年。沟通、习惯,各种各样的差异让我突然觉得生活很辛苦,即使那时我还很小。我不喜欢一出门就看见金黄色的头发,长长的鼻子,棕色的眼睛,漂白一样的肤色,感觉就像在演话剧。我讨厌那些美国人什么事情自己都要说个头头是道,而且不知害臊地铿锵有力,无法忍受那些人自以为是地坚持己见的固执性格。况且在国外我的财路走不通,无论做什么随性的事情都要与外界产生冲突。我承认自己不是出奇地爱国,但是每次听到那些自恋的美国佬说东方人坏话的时候,我看着那些异样的脸庞都想作呕,甚至想冲上去狠狠地教训一番那些恶心的家伙。但我最后还是没有动手,除了忍气吞声的愤怒,毕竟我是微不足道的,在那样的异国他乡。我不想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慢慢熟悉陌生的生活,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离开家乡,离开亲人去异国他地徒增一份牵挂,我可不喜欢折磨自己,活在自己的国家不好吗?至少我现在逍遥自在。”

咸鱼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让我感觉那么多人出国的伟大梦想就好像是一场无聊至极的多于玩笑。虽然我不能确定咸鱼说的那么多是不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怎么清新的形象,或者他是发自内心的真情透露。

无论怎样,我还是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至少他在说这些话之前没有喝酒,他平时在清醒的状态下可不会说出这些一本正经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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