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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牺牲者 :莫迁延

“这里是莫,我在F-47!队长?能听到吗?”

“呼叫队长!呼叫队长!”战术目镜的耳麦中只传来一阵电流的杂音。

妈的,通讯似乎被切断了。莫迁延心中暗骂着。

“李!能听到我吗?”再次尝试换来的依然只有失连的忙音从冰冷的电子设备中传导过来,空洞且深邃,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连照进去的光都会被吞噬,只散发彻骨的寒冷,引发人灵魂深处的恐惧。

人最大的困境,莫过于孤立无援,莫迁延的呼叫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还有自己异常快速的心跳声。失望与恐惧如潮水一般环绕着他,宛如怪兽一般要将他吞噬殆尽。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引起了莫迁延的注意,他尽可能地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危险靠近了。

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但是,“那东西”似乎还是嗅出了有什么东西躲在巨石背后的阴影之中,他在瑟瑟发抖?仿佛猎物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是食物的味道!

那站立在巨石之上的怪物,长着强健的四肢,周身长满了锋利的倒刺,那些倒刺仿佛是金属质地,在皓月当空的夜色中反射出白森森恐怖的寒光,它低着头,努力地向石头下面嗅着什么?流涎的嘴巴一张一翕,露出锋利而带着腐肉残渣的利齿。这狰狞可怖的生物头上既没有耳朵亦没有眼睛,似乎所有的感官信息来源都来自于它血盆大口上的鼻子。

怪物反复地嗅着,莫也并没有闲着,他转动眼睛努力地向上看去,在有限的视野范围内,观察着怪物的一举一动,以保证一旦有异动,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那怪物踌躇了一会儿,发出了几声奇异的咕噜声,便从巨石上退了下去。莫心口的一颗大石,这才慢慢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思虑着如何按照原路退回集合点。

这时,只见莫的头顶上一道黑影闪过,“那东西”去而复返!一个矫健地鱼跃,稳稳地落在莫眼前的一小片空地之上。

昏暗的月光下,这是一场随时可能开战的****之斗。

那怪物左右来回地踱步,似乎在寻找着攻击的时机,而莫在其跃下的一刻便绷紧了弦,左手持匕,右手持枪,严阵以待。

就这样过去了几十秒,周围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还有怪物愈发激烈的低吼声,它的愤怒,它的力量似乎都在随着时间不短膨胀。

但率先发难的莫,他的射击准星已经适应了怪物的移动,当他确信无疑可以击中目标的时候,他扣下了扳机,当然目标正是怪物的眉心,无论何种生物,支配其动作的必然是它的大脑,而使用子弹破坏对方的中枢指挥部,就是击溃敌人最快捷也最有效的方法。

那怪物,似乎也懂得这个道理。

就在莫射击的一瞬,怪物的身体稍稍地先左倾斜了一点,但就是这一点,子弹只击中了它的前肢,因为在躲避的一瞬,怪物强健的后肢用力的磴地,这一磴爆发出地瞬间速度,已经让莫失去了去开第二枪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怪物等待的机会,避开敌人的一击后,在对方两次射击的空档发动攻击,但事实上,已容不得莫再多想其他,因为怪物的这一击也是冲着莫的神经中枢——头部来的。

实在太快了,快的让莫已经来不及感叹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只有下一秒很可能就会被眼前这个怪物撕成碎片,他本能的将持匕的左手挡在脸前,举起的右手胡乱地扣着扳机,祈求奇迹的发生。

紧接着,莫眼前一黑,似乎整个身体和灵魂都被怪物吞掉了一般。

这纯黑的宁静,难道就是人死后的世界吗?

“喂!你还没死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莫迁延努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手脚都还可以动,但身体异常的沉重。他努力地挣扎着,将压在身上的东西推到身体的另一侧,顿时,清鲜的空气流入鼻腔,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定睛看了看压住自己的东西,正是刚才猛扑向自己的怪物,此刻,它倒在那一动不动,身上的倒刺依旧锋利,但已经从根部软了下来,贴服在油腻的皮毛上,失去了恐怖的力量,长如恶犬的头颅上插着一把飞刀,但刀刃部分已经没入了怪物的头颅之内,留在外面的,只有短短的缠着防滑胶布的刀柄。

“得救了!嘿嘿!”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吓了一身冷汗的莫回头一看,破涕而笑地说:“李!是你!还有……”

“这位是妃娅娜,刚刚救了你的就是她,”声音的主人正是莫的好友兼战友——李相佑。

顺着李的手臂,一位女特工映入莫的眼帘。

一席黑色紧身作战服,包裹着匀称紧致的身材,如男生般英姿飒爽,垂落至耳下的短中分显得优雅干练,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藏匿在头发刚好的弧度之下,白皙的肌肤上嵌着一碧绿色的大眼睛,但此刻眉头紧锁,锋利的眼神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妃娅娜是后援组的同事,我也是被她救了才捡的一条命。”李叹了口气说。似乎被女人救了一命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感谢救命之恩!”

“嘘!”妃娅娜压低身体,似乎在空气中极力地捕捉某些讯息,小声说:“它们来了,小心!”

很快,莫便明白了,她说的“它们”到底是什么了。

巨石之下的这一小片空地地势很低,周围被砾石环绕,然而就在这些砾石之后,一个个黑影借着月光,显现出了轮廓。

六只,六只与刚才袭击莫一样的怪物,而为首的一只体形更大一些,显然是这怪物的首领,它站在最高的巨石上,月光投射下巨大的黑影,霎时间,恐怖的气氛再次笼罩了莫,好在,这次有了战友在身边,但敌人的数量,足足翻了六倍。

“嘿!你们两个!尽量不要动!这东西叫盲狼,他们没有眼睛,却可以感知到猎物的动作,所以你们只要不动,不呼吸就暂时不会还有危险。”

“不呼吸!这?”莫压低了声音似乎想和李发发牢骚

李瞪大了眼睛做出闭嘴的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妃娅娜的安排。

妃娅娜缓慢地移动到刚才被杀死的盲狼尸体旁,拔下插在怪物头颅上的飞刀,然后用袖子拭去了污物,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那只为首的盲狼也像之前那怪物一般,在巨石上踱起步来,似乎在思考一般。然后他发出低沉的吼声,像是在发号施令,紧接着六只盲狼一齐发出怪异的咕噜声。

“他们这是要撤退吗?刚才那只怪物一开始没发现我,就发出的这种声音,然后就走掉了,可惜后来我大意了,才被发现。”

“这是盲狼的生物雷达,这和蝙蝠的回声定位很像,他们通过发出声音对目标区域进行侦查,然后将扫描后的整个图景上传至大脑中,所以他们即便没有眼睛,却要比有眼睛的动物更适合夜间的捕猎,所以现在咱们三个人的位置应该已经被这些怪物锁定了。”李解释说。

“没看出来,你还挺博学。”莫打趣道。

妃娅娜一脸愠色的望向莫和李,似乎在责怪他们聊天完全部分场合。

在咕噜声结束之后,盲狼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下奋力一跃,用全力朝着三人冲刺而来。

电光石火之际,妃娅娜已是三把飞刀出手,两把飞刀直入两只冲在最前的盲狼眉心,两只中刀的盲狼犹如两辆不受控制的汽车一般,一个踉跄,在空中翻滚着,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躯体扭做一团,但凭借惯性依旧剧烈地与地面发生着摩擦,向前滑行着。

第三把飞刀直取头狼,然而被它狡黠的一避,只射中在它的肩胛骨上,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它冲锋的决心,它只是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再次发起冲锋,余下的盲狼尝到了对方飞刀的威力,马上改变了进攻的策略,他们将两头向前滑行的尸体当做屏障,躲在尸体后面,虽然放慢了速度,但是让妃娅娜失去了飞刀的进攻线路。

然而此举似乎早在妃娅娜的算计之中,她也迎着对方的“屏障”飞奔而上。

在尸体停下的一瞬间,四至盲狼从尸体后面一跃而起,他们魁梧的身体一下就将月光的芳华挡个彻底,就在李和莫都没看清发生什么的时候,两只盲狼死尸停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脚下,两句尸体的颅骨几乎被击穿,妃娅娜的飞刀从他们的下颚处进入,在他们的头颅中间打开了一个大洞,一击毙命。刀锋从盲狼的天灵盖上冒出尖来,跟他们身上长出的倒刺浑然一体,仿佛它们生来就该是那样,出生时不曾睁开双眼,死亡时也无需阖上。

然而那匹头狼和另一只却与妃娅娜陷入了白刃战,拉近了距离后,妃娅娜的飞刀绝技便不好施展,于是她拔出长短剑与怪物短兵相接,虽然身手敏捷,在两只盲狼的攻击下闪转腾挪,未受丝毫之损,但这两只盲狼较其他伙伴更加孔武有力,在它们的连番进攻下,妃娅娜略显疲态。

莫和李看情况似乎有所不妙,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不能在坐视不理,就算不能帮上忙一下,毕竟自己也是特工一员,不能只窝囊地等待其他人解救自己。

盲狼也发现了正在移动的两人,于是头狼负责继续和妃娅娜缠斗,而另一匹盲狼转而向他俩冲了过来。

妃娅娜心念不好,这边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战斗,那两个菜鸟势必无法全身而退。没有办法,她做了一个决定。

他同时向天空和转而攻击莫李两人的盲狼同时扔出了一把飞刀。

但向着盲狼背部发射的飞刀势必不能造成致命伤害,因为他们背后除了金属般的倒刺还覆辙厚厚的鳞甲,然而没有人比妃娅娜更清楚敌人的弱点有优势了。

就在莫和李马上要与飞扑上来的盲狼拼死一搏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只盲狼已然倒在血泊之中,近在咫尺的的一只身首异处,而在不远处的头狼瘫软地伏在地上,而那个宛若死神般的女人骑在他的背上,左手的短剑深深地插在那庞然大物的头颅上,只是那个丑陋地,没有眼睛的头颅再也不能发出低沉的嘶吼和咕噜咕噜的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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