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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1 时光是记忆的橡皮擦

当我开始回忆的时候,泪水总是不断地涌上心头,我才发现,很多事儿只是放在了记忆深处,并不是淡忘……

我记得那一天来临是在3月的一个夜晚,那天的夜很冷,我还在家抱着电脑啃着薯片打着游戏的时候,手机铃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祁哥叫我下楼,一头雾水的我披了件毛衣就下楼,刚出楼道就看见他僵硬的杵在那,像一块木头一样,眼睛还红红的。

我跑到他面前冲他笑了笑,问他:“怎么了又闹分手找我陪你……。”话还没说完,他一把把我抱住,就哭了。我傻了,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只好拍拍他以示安慰,心里的各种不明白与好奇掺杂在一起,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何问起。他一直哭,蹲在地上捂着脸,低声抽泣。我想抱住他,问他怎么了。可是我却感到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的站起来,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我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抽搐,终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在平常我可能会岔他,打他或者骂他。在那一刻我什么也做不出来,我不知道的一句对不起包含了什么“我陪你走走吧。”我大脑一片空白。

祁哥就这么在街上一直走,就这么的一直走,我在身后跟着他,不知道到底要走到哪里去。

夜很冷,双手抱着臂还是抵挡不住风刺透我的身体。黑夜总是能给我带来无尽的幻想,可我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很落魄,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冷清的街上。心里有一种难以对人启齿的惶恐。

走了很久,他突然就不走了,转过身看着我,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我不知道他还想干嘛。他欠我一个解释,我脑袋里出现一千种他要做什么的样子,最最不切实际的我还以为他要对我表白。他还是沉默。

“到底怎么了。”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个僵局。

最终他的嘴里只吐出了几个字:“豪豪去世了,今天下午1点。”说完眼泪又流下来了,然后抱着我哭。这次是大声的哭,眼泪里带着所有的感情宣泄。而我就这么一直傻站着,我听不见这些,听不见。我不想知道一些事,模模糊糊的最好。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丫特么的大冒险输了来吓唬我,我推开他,我四处寻找那些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人,我仿佛能看到豪豪躲在角落里偷笑我的样子。我能看到他,真的。我发誓我能看到他的样子,我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臭揍一顿。

我深信这件事儿不是真的。可眼泪最终骗不了自己的流了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却又找不出证据。最终我累了,坐在马路上,真的累了,抬头看着天,为什么北京的夜晚没有星星。

--

一个周五晚上,我问豪豪为什么北京的夜晚没有星星,他说有啊,只不过被灯红酒绿给掩盖住了。我问他哪里可以看到星星,他说明天我就会看到星星。我撇嘴,给他翻白眼。他拼命的点头,嘴里还一直说着:“相信我,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我家,让我起床。我正做梦和我的男神约会,于是我各种愤怒并用着极慢的速度穿衣服洗漱。他一个劲儿的催我,终于我下楼看着他,他一边说我墨迹一边拉着我跑着去打车。我问他你这是玩的哪一出,他说带我去看星星。

看星星!!大白天的看星星!我直接崩溃了,顿时我就停住脚不走了。他急的都快哭了:“再不走你今天就真看不到星星了。”我看到他手里有两张火车票,瞬间有一种自己快被拐卖的感觉。

各种反抗无效,最终还是被他拐卖了,我、他、祁哥还有璐璐在野三坡农家院的二层小平台上,喝着啤酒吃着烧烤看星星。那个夜晚我们口无遮拦,彼此幻想着以后,未来,说梦想。谈爱情。我和璐璐被感动的哭了笑,笑了又哭。两个臭男人很嫌弃的说以后再也不带我俩出来玩。喝点酒就开始发疯。对于那个年纪的我们来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简直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单纯到无可救药,那天的星星很亮很闪,现在回想都觉得很美,虽然回家少不了被母亲大人臭骂一顿。

--

北京夜晚的天空依旧没有星星。想哭的时候看天空眼泪就不会留下来这句话是骗人的的,我抬头看着天,眼泪还是会顺着眼角留下来。

回过神我看见豪豪举着甜筒站在马路对面冲我笑,冲我挥动他手中的冰激凌,我想开心的叫他,冲他挥手,但我压抑住任何激动的心情,压抑住我想冲过马路抱住他的欲望。把头埋在腿里,我告诉自己无论他如何跟我道歉,我绝对不会再理会他。

我就这么一直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我再抬起头,马路对面什么都没有,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流出眼眶,我一遍又一遍的问祁哥,这TM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刚开始他会回答我说是,他没骗我。后来他就不再说话,只是点燃了一根接着一根的烟。

我任凭眼泪落下不去理会,任凭烟灰沾满我的脸颊。我哭的撕心裂肺,不是为了虚假荒芜的爱情,也不是为了忍痛割舍的亲情。我确定豪豪真的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竟然还有心跳,内一瞬间我竟然撕心裂肺的疼。那一刻我承认我是爱他的,我无法想象到豪豪离开了以后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最终我哭累了,不再哭了。起身准备走,祁哥问我去哪里,我说不知道,就想走走。我就这么一直走,仿佛前面就是光亮,就是温暖,就是豪豪的怀抱。

我不知道我用什么力量控制住了泪水,帮祁哥擦干了眼泪,我对他说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你要坚强,不要做傻事!”祁哥不放心的嘱咐我。我苦笑,“我才不会像那个傻子一样自己消失了,害的我们大家担心为他流眼泪。”

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说,下车前我拍了拍祁哥的肩膀。他说照顾好自己。我冲他笑,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回家后我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发现kitty猫抱枕是豪豪送我的生日礼物,开灯准备去洗手间,发现台灯是我单簧管考级时候他为了庆祝送我的,桌子上还有一个闹钟因为我总是迟到他买给我的。准备穿鞋发现拖鞋是我们去野三坡漂流弄湿了鞋,他买给我的。我快疯了,于是我关上灯继续趴在床上。

也或许一个人每天都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觉得很烦,当他真的离开了,是那种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离开,你却会发现一个陪伴你很久的人,他即便离开了,也是无处不在。

我疯了的发现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有他的存在,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笑,他摸我的头发,甚至有时候能感觉到他范二的跟我说我们玩捉迷藏啊,然后就消失不见。我的潜意识总觉得豪豪还在我身边,不知道是自己骗自己还是因为满屋子都是回忆,或是一种心电感应。

我三天都没有出门,在家像傻子一样不吃不喝,偶尔睡觉连梦里都是他,期间很多人给我打来电话,安慰我,劝我。刚开始我还会接。到最后干脆关机。

我不想让这些虽然是好心却一遍一遍的揭开我伤疤的人打来电话。告诉我豪豪不在了。我真的不相信,哪怕我骗自己也好。

有一次我去上卫生间,隐约听到我妈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我打开门看着我妈,我妈特心疼的看着我说:“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

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我不敢想象镜子里面的这个人是我,一个污头垢面,肿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目光呆滞,嘴唇上都没有血色。鼻子两侧红红的。看着这样的自己我又哭了。

我妈过来抱着我,问我最近怎么了“有事儿你就跟我说,你别这么折磨自己。是不是失恋了?”似乎在大人眼里,失恋的孩子都是一种要死不死的感觉。而我不是,我从未有过一天和豪豪以情侣的关系见面。但他是我整个青春中最重要的人啊!!想到这我就心酸。我们明明是在乎彼此的,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掉眼泪,终于我妈说我给你熬点粥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然后就自己进了厨房。我回到房间继续趴在床上,我觉得我心死了,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证明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妈把粥端我屋里,扶我坐起来,喂我喝粥。还没喝两口我就吐了。什么都没吃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我妈心疼的一直帮我拍后背。擦干净嘴我跟我妈说我实在吃不下。我都没有感觉到饿。“你是不是怀孕了?”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只是让我觉得哭笑不得。

“您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把我妈敷衍过去,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豪豪不在了。我想即便是我妈,也会为了豪豪觉得惋惜吧。那么阳光的一个男孩,爱笑,善良,单纯、心里没有任何杂质的一个人。谁都会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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