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要?”
“不要,不要死……”宇文珂觉得眼角湿湿,轻轻摸了一把,居然哭了。
从母后死的那一天起,她多久没有哭了,为了眼前这个人,她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你不明白吗?公主,我们不可能的……”
“不会的……”
柳夏夜淡笑着摇头,如果不挖出心脏来,当今的圣上是绝对不会容许将公主给她的。心一狠,重重的推开宇文珂,将匕首对准心房狠狠一剜。
霎时间,心房处就剜出半个碗口,只要再往下剜下去,整颗心脏就会随着胸口的那一层皮肉,完好无缺的落下来。
宇文珂眼睁睁的看着柳夏夜伤口处滚烫的鲜血直流,眼泪生生的就卡在眼眶里,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她好怕,好怕会失去柳夏夜。
宁可……
宁可永世不见,终止这段孽缘!她只要柳夏夜活着,柳夏夜活着,她至少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看到柳夏夜。可是柳夏夜要是死了,她就永远都见不到柳夏夜了,永远没有爱人对宠溺她,对她好了。
就算将来有了,也不是从前的那一个了。
疯一样的握住匕首,苦苦哀求柳夏夜:“不要再刺下去,你会死的……你会死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的,所以可以不用在一起的,只要活着就好了,求你活着好不好……”
这一幕,那是连平阳公主都动容,眼中闪过一丝悸动和感动。蓝郡主那是一脸不屑鄙视,皇上在龙座上那是将殿中众生相看的一清二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目光洞若明渊。
恰好这时,贺兰依和齐王走到了宫殿门口,贺兰依看到柳夏夜自刺,瞳孔猛然间一缩,轻盈的身子用轻功一跃,落到夏夜身边,点了她的穴道。
齐王见到老爹,依旧是恭恭敬敬的下跪:“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相比齐王,贺兰依就显得没礼貌多了,或者说,藐视了君上。旁若无人的掏出白帕子,替柳夏夜止血,又在柳夏夜的身上翻找了一会,找了一瓶治伤的良药,给柳夏夜敷上。
“师父,不要死,明白吗?一切都有徒弟为你主持公道。”
柳夏夜虚弱的摇摇头,却虚弱的开不了口,一双目光凝着贺兰依。贺兰依转过头,此时才将目光恼怒的看向皇上,仿佛对皇上棒打鸳鸯的做法很不满。为了柳夏夜,就算当今圣上脾气再怎么捉摸不定,她都要为柳夏夜讨回一个公道。
明明就是被蓝郡主她们算计,凭什么她一进殿就看见柳夏夜倒在血泊中。
该死的皇帝,该听几句骂,好好醒脑!
“柳夏夜,你没有把心掏出来,所以证明不了你爱朕的十一公主。”皇上丝毫不为柳夏夜自刺之举所动,一言后,众人皆是胆寒。纷纷腹诽,这个十一公主是有多难娶,连自刺都改变不了皇上的心。
柳夏夜捂着受伤的心房,淡笑:“人生有那么多悲欢离合,皇上拆的散的也许是命运的早就安排的分离。命能拆散团聚的人,却拆不散人心。如果不是皇上,草民……听不到公主的真心话。”
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让宇文珂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紧紧的搂着柳夏夜的身体,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的掉落。
是她第一次有了酸楚的感觉,委屈的感觉,伤心的感觉。
那种酸楚,是拼命想要克制,却不得不承受的难受。
曾今她见过母妃和父皇分别,见过这样的痛楚,却第一次有了切肤之痛,心房的每一寸都好像被刀割过一样。
龙座上的皇帝凝着眼前这位江湖草莽,威严的目光渐渐有些软下来,直到太监在他耳边悄悄告知,凌帝驾临笏国,然后被齐王关在了地牢,央国的使者要求赔罪的条件,就是和亲!
而且还指名要笏国的平安公主和亲。
皇帝脸上的神色一下变得像彩虹一般光怪陆离。他忽然瞪了一眼齐王,这个该死的老八,怎么永远都不会学着争气一起点,他居然关了凌帝。
凌帝可是央国的皇者,央国人心中天神一样的存在,这不是逼两国开战吗?
郁闷和纠结的感觉一点点的占领这位,说一不容有二的皇帝,朝廷那点事儿,他怎么会不知道。央国在笏国钉钉子,他又何尝没有在央国安插眼线。央国的强盛,也不过是海水里的泡沫。
但是如今就要撕破脸开战,笏国绝对不占优势,就算勉强赢了,那国力也会衰退……
说实话,不值得!
女儿和天下之间的抉择,让皇上陷入了抉择的纠结之中。而在场的人每人知道皇上此刻的郁结所在,他琢磨不透的眼,让大家都陷入了噤声。
“皇上可否听儿媳一言?”贺兰依冷到不叫皇上父皇,使得皇上忍不住看向她,看了许久,最后才点头:“准了。”
“皇上可知柳溯风此人的背景并不简单,能当贺兰依师父的人,能弱到哪里去吗?”贺兰依不卑不亢的和当今圣上直视,如今只能期待柳夏夜的身世,能够帮柳夏夜一次。她可不知道,齐王抓了凌帝的事情闹大发了,必须让宇文珂嫁过去弥补央国的损失。
当今圣上看着柳夏夜那样儿,嘴角故意勾起一丝不屑,毕竟他已经决定了要把宇文珂嫁去央国。因为总不能让笏国的民众因为齐王而受战争之苦啊?虽然想法很窝囊,但声音却很霸道和傲慢:“知道,难不成儿媳觉得他是柳溯风的后人?”
“回皇上的话,柳夏夜是柳溯风的直系孙子。”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殿中的人眼睛都是徒然一睁,这个不羁的少年是笏国开创者之一的直系孙子!殿中的柳夏夜虽然受了重伤,脸色也很苍白,却始终没有陷入昏迷,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依旧镇定自若的看着他。
当初太祖皇帝和柳溯风同时打下了天下,因为柳溯风的推让,太祖皇帝才当了皇上,而柳溯风被封为了并肩王。当年的年号定位天,所谓天,拆开实乃二人之意,也就是二人的天下。
“贺兰依,这身世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玩笑!谁都知道并肩王已经隐居多年,要是随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都敢自认是并肩王的子孙,那可不就乱了套。”平阳公主的傲慢得瑟的脸一扬,素手托着下巴,红艳艳的丹蔻十分的炫目。
蓝郡主名节被毁,还要为了活命被迫承认有身孕,恨都要恨死宇文珂了,怎么能眼看着她得到幸福,嫁给柳夏夜那么帅的男子。
“就是,你不要因为柳夏夜也姓柳,就将王室血统之事乱改……”蓝郡主发话了,她绝不能让公主嫁给柳夏夜。
宇文珂瞄了一眼蓝郡主的肚子,脸上戏谑的表情让蓝郡主脸色一阵发青,只听她淡然道:“皇室血统比王室血统更加重要,不是要从某些干出没脸没皮的事情的荡妇肚子爬出来的小野种,最后连亲爹都不知道是谁,还非要赖在我皇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