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脫離的自己的主人,又被老虎給叼過,巫妖心臟這見鬼的玩意,還很有活力的在跳動。
晨星眼睛哭的又紅又腫,瞪著用雙手捧著的黑色心臟,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她一向溫柔和善,笑起來時會微微瞇起的眼睛裡,有著失去阿基里斯的仇恨,還有幾分猶豫。
「不要遲疑。」黑炎走到晨星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如果下不了手,就想想你失去的同伴。」
他的話讓晨星不再動搖,無數火元素被聚集在手掌心,深橘色的火光跳動著,形成一個燃燒的烈火團,用極高的溫度吞噬心臟。
「快回給我!心臟、我的心臟!好痛苦,已經多久沒感覺到這麼痛了。」
即使被砍了十幾刀,身體不論受到多嚴重的重創,巫妖都沒有露出感覺到疼痛,總是無所謂的樣子。直到心臟被現場火烤時,他用手按著胸口,不停呻吟著,可能是受到巫妖的影響,底下的異地戰士都停止攻擊,一臉的茫然。
看來我們是總算找到弱點了,還連帶廢了異地戰士,麻煩晨星把火轉到最大,請把它直接烤成十二分熟。白癡才會把心臟還給你,就老實看著他灰飛煙滅吧!
其實我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嵐魄天很湊巧的給了我靈感,才能成功找到巫妖的弱點。我相信這次打BOSS的重點,就是那些難為情的信,而且是每一層樓掉落的都要看,他們是重要的線索。
只要看過信就會發現,巫妖其實就是單戀男,永遠只敢用紙筆抒發愛意的那位。而躺在棺材中的可憐少女,是被單戀男偷偷看上,本來要與心上人發展超友誼的關係時,卻慘遭單戀男綁票殺害,比悲慘世界還悲慘的女主角。
仔細想想巫妖還提到過幾個名字,會飛的托曼大概是那名學徒,本來當學徒薪水就夠少了,心臟還被老師給挖走。沒想到等死後,待遇又更低了,乾脆變成不用錢的廉價勞工,其實他也蠻慘的。
還有死亡騎士里昂,巫妖一直罵他是走狗,結合信中提過的內容,他該不會是悲慘少女的正宮男友?難怪臉會被縫的亂七八糟,巫妖竟然用這種方式挾怨報復,心胸狹窄到極點了。
總結最後正確的順序是,要先手賤碰觸棺材內的少女,被拉入隱藏的副本,然後在巫妖面前,大聲且正確的說出悲慘少女的名字,也就是『普妮絲.西格岡』。並在對方氣急敗壞時,誘騙巫妖拿出心臟,最後給他個痛快。
我的結論是,沒想到這年頭打BOSS,竟然還要先搞懂這種有點複雜的男女關係。
「你那不是愛,只是噁心的佔有欲。」
看著因為受不了痛苦,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巫妖,我惡意的做出言語的落井下石,有本事咬我啊混蛋!
「我最後還是沒能復活她,我們本來可以很幸福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都是你們的錯,要死就一起死。」
恩?要死一起死?
巫妖像是想舒緩火燒心的痛苦,不停用銳利的指節,刮著自己的頭蓋骨,語氣無限怨恨的留下最後一句狠話,然後發揮生命中最後的光和熱,決心要與天地同歸於盡。
其實用更簡單的方式來說,就是這位老兄他氣到自爆了。
集結所有剩餘的魔力,巫妖以自身作為容器,點燃魔力作為強力炸藥,他半徑十公尺內,頓時轟然爆炸,周圍所有東西都化為粉塵。
這是很典型的,就算死也要拉好幾個墊背的。不過當時靠巫妖最近的人是我,而我又是最後跟他說話的人,不禁強烈懷疑他是想拉著我,一起結伴走黃泉路,但是這次自爆,他算是白忙一場了。
「你幹嘛一直刺激他?少說兩句會死啊?」阿鷹拉著我的領子,剛剛即時把我拉出爆炸範圍內,他口氣超差的。
「我嘴賤、我白目,我再也不敢了,多謝鷹哥出手相救!」
BOSS爆炸了,而且炸的到處都是,我們當然是開心撿他掉落的東西。
黑炎隊拿了一半的錢、巫妖的筆記,還有那串一搖晃,就會出人命的水晶鈴鐺。巫妖這個到死都依舊單戀的傢伙,不但會用煉金術,也會一些亡靈法術,好像任何旁門左道都會一些。所以希望這本筆記,對南宮的邪咒師職業有幫助。
我們拿了剩下的錢,一些異地戰士掉落的裝備,還有巫妖掉落的幾顆魔法寶石。這是使用高級魔法的媒介,黑炎隊裡沒有法師,就全部給晨星了。
至於最受矚目的羊角法杖,因為晨星不想要,黑炎也堅決不要,所以雨就得到那根法杖。她開心的拿著法杖,整個人耀武揚威的,像是剛剛殺入百貨公司,搶了一個任何人都買不到,當季最新的限量名牌皮包。
不過我的大姊頭,你堂堂一個戰士,拿把法杖是能幹什麼…
自從親手燒了巫妖的心臟,晨星就很少說話,討論戰利品歸屬的時候,也不怎麼發表意見,明明以前收集戰利品時,她都會很熱血的。我感覺晨星臉上的笑容很勉強,必須要想辦法安慰她才行。
「喂你們!把法杖給我!」
本來打完BOSS,爆了大量金幣,我正打算要用分到的錢,堆一個迷你版的巴黎凱旋門,小龜還在旁邊興致勃勃等著建築完工,這小傢伙很期待的,想要從拱門穿過去。
所以當許公子很兇的勒索法杖時,我意外看到他們從十二個人的豪華陣容,變成只剩不到一半的老弱殘兵,他們每一個人都被異地戰士摧殘的好狼狽。
「那個BOSS是我先看到的,其他東西算賞給你們,但法杖是我的,現在就給我,不然我就用搶的!」
雖然身上的法師袍破損嚴重,但許公子本人倒是鬥志高昂,言語中表現出過於激動的強勢,目光像是會噴火的盯著法杖,決心要搶到手。
「你很難受嗎?」
搶怪之後還想搶裝備,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雨還沒有上前欺負無理取鬧的許公子,黑炎卻先說話了。
「你焦慮的原因,是因為忽然從迫害者變成被害者,讓你沒辦法接受?」
不知道為什麼,黑炎忽然又進入生人勿近模式,眼神陰沉嚴肅,本來就很弱的許公子,被他的氣勢壓得難以招架,嘴巴有張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還看到這小子嚇到腳在偷偷發抖,膽子未免太袖珍,大概就比核桃大一點。
「請到此為止,現在爭吵已經沒有意義,我們會離開的。」
團隊中擔任軍師,有時也兼任褓母的叛血,適時出現擋在黑炎面前,他保護許公子的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態度。叛血看著黑炎,撕碎他手上的傳送卷軸,其他隊員也跟著照做。
「叛血!我要那根法杖!」
「公子我會想辦法的,那根法杖一定會是您的。」
沒想到許公子還是不死心,叛血把他拉到傳送陣內,哄小孩子似的出言保證著。
哼!一個小屁孩能幹什麼?回去再練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