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写。但是你要帮我顶着，千万不要让王瞎子给我销假。”被销假就太不值得了，就是篇报告总结，不会比总决赛更难的。
“我当然可以给你顶着，我们是什么关系。可是最近都在传，说你不想打了，是吗？是不是人家姑娘不愿意等你了？”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想打？太大男子主义？当运动员多少都有点吧，人家受不你？”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至于还继续打不打，我也不知道。王瞎子给我放假，不就是想让我自己想清楚嘛。这要是一天两天就能想清楚的，就不用放假，直接打报告了。”
“那你好好想想吧，我觉得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挺可惜的。按照咱们的年龄，少说还能再撑一届奥运会。我等着下一次在决赛打赢你，成就大满贯呢。”这次是曲龙君成就了柯继航的大满贯，下一次他会赢回来的。
“你做梦吧。”
奥运会四年一次，真可惜，但也因此才能彰显它的份量。柯继航挂掉电话继续贴墙纸，和叶开也混熟了，两人东拉西扯的聊。叶开倒是有很多爆料可以说，比如萧飒生活作风问题。从没见怎么运动过，对运动会这类到是很痴迷。
叶开不止一次撞见她在手机上看CCTV5。
“我朋友跟我说，他去看球赛的时候看到过飒姐，足球赛。但我问吧，她有否认了。可我朋友又很坚定，经常在我朋友圈看到我思思和她的身影。人家可能对飒姐有点意思吧，但飒姐不承认自己去现场看足球。”
“我不去看球赛，就要来当你们的电灯泡。你觉得是看球赛好呢，还是当电灯泡好？”萧飒躺在沙发上可没有睡着，他们说什么，这边都是听得见的。
“飒姐，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其实你完全可以让我和思思跟你一起去看的。虽然，思思是个足球黑，但是看比赛就看个热闹嘛。”叶开不好意思的笑笑，暗地里对柯继航吐了吐舌头。他忘记场合，忽略了人家当事人在这里。
萧飒也算是遇上想来的话题，大方豁达的说：“我至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那么无聊，很多人周末就只剩下电影一种选择。球场就在城市里，但他们都不知道有球赛。我呢，刚好一个人，算是找到点乐子打发寂寞吧。不想去也可以宅在家里，不过买了套票，不去就觉得亏了。”
“可你去年是有男朋友的，怎么会一个人呢？”
叶开好像又说错话了。
萧飒默默看了一眼叶开，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大，里面播放着某个婆媳剧。接下来没人再说话，只有偶尔柯继航和叶开沟通墙纸的问题。这也不能怪叶开，他其实和思思在一起的时候就很想请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一起吃饭的。然而思思说，她也没见过几次。
叶开几次邀约，萧飒都是自己来的。
叶开是做旅行社的，他见过很多人，似乎练就了一项技能，那就是能看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总觉得萧飒是个善于包裹自己的人，嘴上说着没事，内心里可能背负着千斤重的担子。她和思思那么好的朋友，但是思思都没有见过她的男朋友。
叶开以为这位奥运冠军是，但思思说不是，比那复杂的多。
也许，只是也许，萧飒根本没有什么男朋友。她在撒谎，或者是幻想。
无论哪种，都是隐藏在平静的面容之下的暴风雨。童思思也有同样的感觉，她说萧飒并不介意和人聊起那场官司，毕竟闹的很轰动。可萧飒聊起来也没什么感觉，这是不对的。愤怒、委屈，就算是彻底放下也会有一种感叹过往的感觉。
萧飒没有，她很平静。
所以叶开走的时候，对送自己下楼的柯继航说：“飒姐是个好人，很多人的人生里都没有她一半的勇气和坚强。如果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请照顾好她。”
有个奥运冠军在旁边，叶开有点超现实的感觉。像柯继航这样的，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但他不一定揣摩过女人的心思。
送走叶开，柯继航看着还没有完工的墙壁。
“我们去看足球赛吧。”
萧飒新奇的看了一眼柯继航，随机答道：“好啊，不过下次比赛在下个周末，你要自己买票。”
柯继航欣然同意，票价才几十块钱，看台上的人数少比起这座城市的人口来说，少的可怜。柯继航看过不少的球赛，只是没有和萧飒一起看过。他隐隐的有点期待，不过在看球赛之前，萧飒的假期到了。
她得回公司工作，每天朝九，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网上关于柯继航的事，有点偃旗息鼓的意思了。萧飒走后，柯继航开始观摩她的微博。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似乎都写在了微博里。没有人围观，围观也不点赞，偶尔会有回复，一半都是萧飒自己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空荡的城市，地铁、公交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新年的时候，萧飒发的微博。配图是一张空荡的地铁，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新年的时候还去坐地铁，要去什么地方，从什么地方来。
这些都是萧飒极力想隐藏的孤独，无人诉说的寂寞。
即使在微博上，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孤独。但柯继航能想象，她坐着地铁，往前看、往后看都没有人。她也没有老家可以回，没有朋友可以聚会。
萧飒想竭力表现自己是享受孤独的人，然而她是被动选择的。
柯继航很想回复个什么，打了几行字，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旦回复，她的微博也不会安宁的。
最后，柯继航开了个小号，不是曲龙君的就是涂善嘉的小号。
【希望你我的每一步，都能成为漂亮的风景。】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柯继航想删除的时候，微博有一条评论。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城市很空，而是很多次。只是去年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这件事。你是谁？】
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可以做她虚拟的朋友。作为一个旁观者，去聆听她的想法，就算不能陪伴，可以安慰她。这个念头吸引着柯继航，犹豫了大半个小时候才回复【朋友】。
【朋友，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