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直喝酒、叙话到后半夜,喝得眯着老眼,有些熏熏然的白肜熙,晃晃悠悠的去休息了。
岑溪岩要赶回岑府,苍青、宁致远、景新凤送她出门。
临别时,景新凤对岑溪岩道:“少主,我在刘玥师姐那里已经拿里忠勇侯府里众人的资料及关系,还有京城的那些和贵族世家的资料,很快就会熟悉他们的性格特点、行事作风的,少主需要我帮衬时,尽管开口。”
“好。”岑溪岩点点头,又道:“这几日,我把我在岑家的一些经历,还有我所了解的岑府的一些人的特点,注意事项等,也都写出来,新凤师姐你都看一看,以后,很多时候都要辛苦你了。
景新凤一笑,说道:“少主,你跟我客气什么。”
“嗯,那不客气了。”岑溪岩咧嘴一笑,“我在那宅子里都快闷死了,新凤师姐你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顿了一下,岑溪岩又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先在盛安城好好玩几天吧,我及笄之前,暂时是不会出远门的。”
景新凤笑着应道:“好的少主。”
“致远师兄,以后也要辛苦你了。”岑溪岩又对宁致远道。
“小师妹,你跟师兄说这种话,不是见外了嘛?”宁致远温雅一笑,又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嗯,我走了,你们进去吧。”
岑溪岩说罢,冲三人摆摆手,便迈步离去,拐进无人的暗巷之后,她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速向岑府的方向而去。
岑溪岩穿着飘逸的衣裙,披散着长发,动作轻盈的飞过岑府的后院高墙,那一幕,是极为飘洒优美的,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惊艳到的!
而此刻,的确有人被惊艳到了!
白肜熙跑来岑府引岑溪岩,故意搞出了一些小动静,不止岑溪岩听到了,莫先云也听到了。
他出来查看的时候,没有看到白肜熙,只看见岑溪岩在墙上立了一会儿,便身形轻盈迅敏的出了岑府。
莫先云注意到,岑溪岩当时是穿着女装,散着头发出去的!
这小丫头就这么忙么?最近老是三更半夜的出府,很频繁啊!
今晚引她出去的人是谁?来人知道她会武功,还精准的找到她所住的地方,而且她穿着如此随意,毫无戒备的就跟出去,应该是熟人吧?
还有,那人应该武功很高!
莫先云想了想,避免被对方发现,还是忍着没有跟出去。
不过,在岑溪岩出府之后,醉流云却没有去休息,点了烛灯,找了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纷落听到响动,起来一看,见自家公子的房里亮着灯,便过来煮茶伺候着,他有些纳闷了,公子都躺下休息了,怎么又起来看书了呢?
很快,纷落就发现,自家主子貌似是在认真看书,可那书页,半天都没翻动一下!
主子这是在用看书来掩饰发呆走神的状态么?
纷落被自己这一发现惊了一下,他跟在莫先云身边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魂不守舍的状态呢!
哎呀呀!这真是让他惊讶啊!
莫先云认真“看书”,一直看到后半夜,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推门,走了出去……
莫先云站在梅树下,抬眼,望向隔壁岑府静兰阁的方向,心里想着:那丫头竟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引她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她之前离时,所穿的女装衣裙,以及散着的长发,莫先云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是怎么人,竟与她熟到,可以让她以最真实的面目去相见呢?
纷落跟了出来,站在莫先云身边,微微歪头,便看见自家主子眉头微蹙,薄唇轻抿,一脸被什么问题所困扰的模样,不由瞪大了眼,脸上满是八卦之色,公子今天不是一般的反常啊!
莫先云察觉到纷落的目光,侧头,看向了他,纷落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神色,那一张脸上的八卦表情,顿时被莫先云看了个满眼!
“看什么?你家公子我的脸很好看?”莫先云声音冷幽幽的问。
纷落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了头,弱弱说道:“属下就是……随便看看……”
“你家公子我这张脸,就是给你随便看看的?”莫先云的气压很底,声音有些危险。
纷落听到莫先云这明显心情不太好的声音,汗毛都立起来了,赶紧认错道:“是属下说错话了,请公子原谅!”
莫先云冷哼一声,说道:“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走吧,别在我面前碍眼!”
“是!”纷落闻言,暗舒了口气,趁莫先云没改主意之前,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别人不了解莫先云的脾气,纷落伺候他多年,可是非常了解自家主人的性子的,主子心情不美丽的时,千万要远离!否则,很可能会被无良主人各种整治,成为他排解心情的可怜工具!
莫先云又站了片刻,想要回屋继续“看书”时,忽然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墙外传来的一阵细微的声音!他赶紧用了一个“隐”字诀的心法,将周身所有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望向了院墙的角落!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令他惊艳的一幕!
一身飘逸衣裙的长发少女,姿态优美,翩若惊鸿,轻飘飘从隔壁府邸的院墙飞跃而过……
莫先云愣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院墙上,早已没了那少女的身影。
这丫头终于回来了么?莫先云空落了半个晚上的心,终于觉得踏实了一些。
不过,随即他又郁闷起来了。
这丫头今日回来,都没往他府里看上一眼!她若转头看过来一眼,一定会发现,他的院子里亮着灯火,而他,此刻就站在梅树下看着她呢……
莫先云好看的薄唇又抿紧了一些,又站了片刻,郁闷的转很,回了房。
清晨,早饭时间过后,岑老太君又打发了大丫鬟春桃,来静兰阁传见岑溪岩了。
岑溪岩去了富荣园,岑老太君跟她简单闲聊了几句,便给了她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
对她说道:“祖母知道你父亲把你母亲留下的一些铺子都给你了,你这丫头手里并不缺银子花,不过,你的银子是你自己的银子,祖母给你的,是祖母的心意,这银子,你就收着吧。”
“孙女多谢祖母了。”岑溪岩也没客气,微笑着将银子收了。
长辈给的钱,没有推脱的道理,而且,她也不会嫌银子咬手的。
不过,今日岑老太君只召见了她一个人,这银子,只有她一个人有份?府里其他的小姐都没有么?别人也就算了,岑溪沁可是也快要过成人礼了呢,而且又是嫡女,连岑溪沁也没有么?
这又是岑老太君对她这个忽略已久的孙女的补偿么?因为就到她生辰的正日子了,所以只给点表示,让她别因为推迟及笄礼而心里不舒服?还是……又打着这么主意,给她树敌啊?
岑溪岩猜不透岑老太君的心思,所以,索性也不猜了,心安理得的收银子就是。
岑老太君又笑着继续道:“有空啊,就出去逛逛,买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别舍不得花银子,放心,等你出嫁时,祖母和你母亲,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