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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速之客

艾依然观察着他的神色,“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吧。”卸下了一点倔强,选择了顺从。她知道此刻的他正在愤怒的边缘,所以不敢再去加深他的情绪。淡淡的扯了扯嘴唇,掀起一抹隐隐约约的笑容,算是对于他的抱歉和慰藉。但是要她笑得灿烂,她实在做不到。

“吃过了就不用勉强了。”安冷烨冷若冰霜地扔下一句话。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做那么多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落寞地瞥了瞥一桌子的秀色可餐,自从拿到MBA后,他就再也没有亲自下过厨了。还有扑了一地的玫瑰,鲜艳欲滴,只是此刻仿佛成了夕阳斜下的残血,一点点的被榨干了花瓣,,只留下一地的鲜红……

冷冷地迈开了步子,掀起一地的潋滟飞扬,玫瑰花的香气在夏日午后的空气里慢慢地弥散开来,却是有种忧伤的味道。

安冷烨径直绕过了艾依然,决然地抓住了门把……

只听到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艾依然的心里震颤了一下。这一次,是谁伤了谁?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艾依然第一反应是纪小芙打来的。正要为纪小芙没有直接上门来遇到安冷烨感到庆幸。

电话号码显示的却是“妈妈”,艾依然的心中颤栗了一下,迅速地调适了情绪,接起了电话,有些生硬地叫了一句,“妈妈。”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不知道妈妈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也没有是用过这个称呼。现在能这样还算自如地叫出口,应该是这副身子的关系吧。

“嗯,今天是咱宝贝女儿的生日,生日快乐啊。”李嫣蓉在电话那头欣然地祝福道,从容、满是慈爱的声音,让艾依然薄唇微微一颤,不自意地掀起了一丝微笑,那是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属于亲情的感动。

“谢谢,妈妈。”灵魂应该是第一次与这个和蔼可亲的女子做互动,但是艾依然却是有种格外熟悉、格外亲切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母爱的味道吧,有着感化一切的力量,是亘古不变的一种灵魂的存在!

“你这孩子,跟妈妈还这么客气。本来以为你毕业会回家一阵,这样可以给你过生日了。没想到你却这么拼命地忙着努力工作。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身子……”李嫣蓉苦口婆心地说道。

艾依然静心地听着,也许是没有经历过这么体贴入微、无微不至的母爱,所以觉得难能可贵,分外珍惜,格外受用。“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艾依然的父亲早年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幸牺牲,这些年来都是她当老师的母亲与她相依为命,将她培养成材。不得不说,这位母亲还是挺伟大的,艾依然总是对她充满了敬畏之情。“嗯,过些日子,等工作稍微闲下一点,我回去看你。”她既然借了别人的身子,也应该替别人履行一些应尽的义务。

“嗯。回来的时候跟妈说一声,妈给你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母爱总是寓于最平凡的事情种,如涓涓细流一般,渗入到每一寸感知中,无时无刻带给人温暖。

艾依然对着电话使劲地点着头,哽咽地答了一声好。

放下了电话,颓唐地在沙发上坐下了,窝了个姿势,却怎么都觉得难受。良久,当屋子里的明媚慢慢地变成了一层鲜红的灿色,艾依然才明白,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多希望是夕阳记错了落山的地点,错把她的屋子渲染成金,弄乱了一屋心思。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恐怕没有空调的作用,早已经变质了。

原来,最大的敌人是时间。

可是时间让你把我忘得彻底,而我却依然深深地将你放在心底。

八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八年之后当我醒来,世界已没有我们的天空。你是你,我是我……

八年的时间,我爱你如故,你为什么不用寂寞孤独?

这一刻,忽然明白了神使为我找定的有缘人也是命中注定,“艾依然”的深意,原来是——爱你依然,不是“若爱依然”,爱你,从来都是必答题和实践题,而不是选择题和判断题。

残损的玫瑰,在夕阳的余晖下死寂而安然地躺着,当花折成了花瓣,便是憔悴和枯萎。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赤着脚,一遍遍地在玫瑰上踏过,花瓣将脚丫淹没,碾过了一寸芳香。直到一遍一遍地走着,累了,才缓缓地在餐桌旁坐下。望着桌上的菜,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既然不爱,既然流水无情,又为何惹人情思。咬着唇举起了筷子,细细的品味着他的手艺。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她竟然尝不出任何味道。

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厨房里奔忙的样子,只筛下了一种叫做酸楚的味道,让她无法自已。一边流泪,一边吃着生日晚餐。

艾依然努力地想要唤醒味觉,然而还是泪水的咸涩超越了一切成了主宰。

门铃声打破了夜的沉寂,酣畅淋漓地欢唱起来。艾依然的手一抖,难道是他回来了吗?抹干了泪水,狼吞虎咽地磨灭了嘴里的证据,赤脚朝着门口奔去。

这一刻才明白,爱他早已爱得义无反顾。中毒已深,无药可解。

“亲爱的,surprise?生日快乐!”纪小芙爽朗而好听的声音从门口贴了进来,率先看到的是她手里带着的庞大的礼物,一个大的生日蛋糕。

艾依然连惊叹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来不及反应。只得眼睁睁地望着房间里的浪漫的遗迹在纪小芙的眼眸中成像,然后望见她的脸色起承转合。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别人在?”纪小芙保持着一份尊重与距离问道。房间里的景象让她明了了一切。

艾依然惨淡地一笑,摇了摇头,“没有,你进来吧。”

“那么,他来过了?”纪小芙试探性地问道。

“嗯。不过他走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煮几个菜。”艾依然努力保持着一份好心情,她不想把自己的悲伤传染给最好的朋友。

他是她生命里的自由人,永远进出自由。

而她在他的生命里,却被判了监禁。

那么期限呢?会是终生吗?

“没事,不用麻烦了。桌上的那么多够了。”纪小芙隔着一点距离,还能看见桌上的菜只是动了一下下。她猜测着艾依然是因为一个人过生日,所以食之无味,味同嚼蜡。心底不禁对朋友生出一丝怜惜之意。了解她倔强的个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所以纪小芙知道规劝也是没有用的,除非她能自己想通。因此也只能在她受伤的时候,给予她需要的安慰。“先点生日蜡烛吧。”

一簇簇火苗在童话般颜色的蛋糕上跳起了妩媚的舞蹈,如同一场盛世绚烂的烟花。只是蜡烛,它永远是一边璀璨,一边流泪的,其中的滋味是苦是甜,有谁能懂?

笑着流泪,是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因为蕴涵了两种情绪,意蕴悠远。

“许个愿吧!”心不在焉地唱完了生日歌,纪小芙柔婉绰态地提醒道。烛火的光照在彼此的脸庞,在细腻的脸上也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提着裙边,转着圈圈……像是一个极度顽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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