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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至未至

“冬儿……冬儿……”。

脑海中不断回响起这急切的呼唤。这呼唤声,有些沙哑,却掩不住作为一个母亲的爱意。

被叫做“林冬”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想看看这叫做“天堂”的世界,却被一阵阵刺眼的光冲击着眼球,不由得又闭上。反复几次。

终于,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光线也逐渐柔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如宝石般镶在脸上的眼睛由于过度劳累,而布满血丝,且浮肿。这张原本保养的很好的脸,此刻却布满泪痕和由于短时间的忧郁过度而泛起的几丝皱纹。

看到“林冬”醒来,脸的主人——林冬的母亲沈清,难掩内心兴奋而激动的抱住“林冬”,泪水再次从她的眼角淌出。而“林冬”无心理会这些。

“林冬?”“林冬”一边推开沈清一边疑问的说。很快,一阵记忆袭来,并快速充满“林冬”的脑部。脑中不断涌出的画面提醒“他”,这个女人,叫沈清,是,他的,妈妈。

沈清被推开显得有些失落,但很快,跑出房门,想去叫林家的私人医生来。可是刚到门口,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林冬”想去扶她,可刚起身就感到全身酸痛,难以站立,便倒在了地上。

林全一进来,便看见倒在地上的两人,惊呼了一声,便立即抱起沈清往隔壁房间跑去,叫来医生医治。

“林冬”漠然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这个叫“林冬”的身体,暂住着一个叫“张夏霖”的灵魂。

一日前,林冬出海潜水,遇见了她——夏霖的尸体。她的尸体,告诉他,关于她一生的经历。

六岁成弃女,进入孤儿院,后被一对夫妇领养,他们待她如亲生,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幸福美满。但,好景不长,十三岁那年,她患上顽疾,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带来巨大经济压力。养父母四处奔劳,只为换回一个健健康康的她,但她的身体仍不见好转。

她,不想拖累他们,便来到那片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林冬在深海发现了她的身体,并有一个巨大的收获——她是他幼时消失的亲生妹妹。因为他发现她手臂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胎记。正如他母亲所说。

所以,他将自己的身体借给她,但期限只有一周,这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期限。

“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由于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且没有好好休息而导致的暂时性休克。休息会儿就好了。少爷他刚刚醒来,身体尚未恢复……”

“好了,我知道了。”林全听了医生的前段话后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无心关心医生后面说的那段,便打断了医生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然后坐在床头,抚摸躺在床上的沈清的苍白的脸颊。眼中流动着柔情。

夏霖被路过的佣人扶上了床,然后吩咐佣人退下后,独自坐在床上看着米白色房间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她,恨他们,他们,抛弃了她。

春,将至未至,冬日仅剩的寒气尽数充斥着夏霖的心。此时夏霖两眼放空望着对面的厚而冰冷的墙,仿佛能透过这堵厚厚的墙,看到墙那边发生的事——一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妻子正向她丈夫诉说她内心的愧疚,而丈夫眼中只有她,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夏霖收回心绪,理好心情。艰难的起身,朝楼下走起。佣人小熙见了,即使有老爷夫人的命令也不敢阻拦,便急匆匆的跑去找沈清。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他……他要出门!”小熙喘着大气的说到。

“出门?!!”沈清听了立即离开林全的怀抱向夏霖奔去。

“冬儿,你身体还未恢复,不能出门。”沈清一边拦住夏霖一边说。

夏霖看着沈清因快跑而涨红的脸,心中顿了顿,但毫无表情的脸上寒气不减半分。

“我要去银行。”

“银行?你缺钱的话妈妈这里有,妈妈给你,不要跑出去了,好吗?”沈清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让从楼上缓缓下来的林全听了见了拉长了脸。

“我已经将你的经济来源短了。”林全用不掺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

夏霖听了刚想发火,说“凭什么”时,林全已经抢先一步。

“就凭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你要是再敢让你妈为你操心我打断你的腿!”

沈清眼看着大战即将爆发,连忙将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他们吵架她拦不住,不过,不打架就好,不能伤着了冬儿。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清站在一旁双手环起,静静看着。

“你既然知道你还是个父亲,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妹!”

林全听了这话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只能沉默。一旁的沈清也僵了。

一切都沉寂下来,下人们不敢说话,只能亲生呼吸着,继续干个手中的活,似乎对这种现象早已司空见惯。

四周一片死寂,三人就这样伫立在富丽堂皇的大厅,谁也不看谁,没有任何眼神接触。看似平静,却如同平静的河流,河底却是暗潮汹涌。又如,风暴来临前的大海,无风也无浪,无痕也无波。

终于。

“你要多少。”林全不带任何语气的开口说道。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林全听完迈着大步离去。

“等等”林全闻声止步。夏霖一边向林全走去,一边从怀中掏出纸笔,快速写下一串熟悉的数字后把纸条扔给林全。

“把钱打到这个账号。”夏霖走过林全说,“不要让我知道你调查这个账户。否则……”他转身看了一眼沈清后又转身离去回到自己房间。

偌大的客厅只是沈清和林全。林全一口老血气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却碍于那件事不好将怒气发作,便拿椅子发泄。

夏霖回房后,打开窗户,一个翻身从二楼越下,到达林宅外面,中间越过一道沿房而砌的围墙。逃离林宅后的夏霖超心中的那所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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