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叶凌凤甩出一袭白绫,直指东方子楚:“请皇上赐教。”
“凤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方子楚闪过叶凌凤的攻击后问道。
“皇上御驾亲征,灭我魔教,我身为魔教教主,明知是输,也自当与皇上一决胜负。”
“凤儿,你跟朕来一个地方,之后,你若还是怪朕,朕任你处置,绝不还手。”
说着,东方子楚便带着叶凌凤换了便装,两人微服出宫,许久,马车在一处庄院门口停了下来,叶凌凤推门而入,不由一怔,里面的摆饰陈设竟和魔教一模一样。
步入后院,空旷的操场上,一群穿着家丁护院衣服的人正在练功,看见东方子楚和叶凌凤走进来,全都跪下说道:“参见教主。”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叶凌凤疑惑地看向东方子楚,东方子楚笑了笑,解释道:“朕知道魔教弟子均为善类,然则正派魔教的冲突然由来已久,误会重重,纵观局势,魔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在世上,所以朕就建立了这座庄院,将魔教弟子转为护卫,今后,他们将以皇家影卫的身份守护你和谨儿。”
“谢谢你,子楚。”
“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个谢字吗?凤儿,我说过,我会向你证明,今日的东方子楚,不会再伤你一分一毫,我们回宫去吧,我还有一份惊喜给你。”
回到宫中,东方子楚带着叶凌凤直奔中诸宫,打开宫门,叶凌凤一看宫中摆设竟呆住了。
东方子楚轻笑:“要我请你进去吗?”
叶凌凤跨步迈入门槛儿,眸光从梁木转到地毯,从墙壁掠到窗扇……浏览着再熟悉不过的小玩意儿,一支翠绿通透的横笛挂在墙上,末端还系着她亲手编就的如意结,与昔日他送她的翠笛一模一样,窗台边,几盆芙蓉花正在盛开着,她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点一滴,都是过往他们在玄机阁中的美好回忆。
东方子楚不像东方子陌,将所有的深情都摆在脸上,他深沉内敛,嘴里不说,只是用心让她感受他的深情。
“你仿照玄机阁布置这里,花了多少心思?”
东方子楚不答反问:“凤儿可喜欢?”
“昨日种种昨日死能,再怎么像,也只是假的。”叶凌凤水袖一拂,胭脂眉笔扫落在地,溅在他脚边,明黄的龙袍上点点殷红的胭脂,犹如血痕。
东方子楚并不生气,只是轻轻掸去沾在衣上的胭脂粉末,说道:“凤儿既知昨日种种昨日死,便不该再想些伤心之事。”
叶凌凤闻言,生气地瞪着东方子楚:“然则师父认为将这里布置得跟玄机阁一样,凤儿便该在感激涕零?”
“我不要你感激,要你高兴。”
叶凌凤闻言,大笑起来:“真是好笑,和自己的杀夫仇人在一起,我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凤儿,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血债要用血来偿,要我原谅你,除非,你死!”
东方子楚闻言,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他的心一阵痉挛,不易察觉的尖锐楚痛一闪而逝,他深沉的目光紧瞅着她:“你爱上东方子陌了,是吗?”
叶凌凤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东方子楚。
东方子楚见状,心,惊了一大截,这就是他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结果吗?
东方子陌失控地扳过叶凌凤的身子,紧扣住她的肩头:“叶凌凤你给我听清楚,东方子陌死了,你是我东方子楚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东方子陌的影子,你最好彻彻底底的抹去!”
“放开我!”叶凌凤用力挣脱他的掌控,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几步,努力咽下涌上喉间的气血,“你叫嚣什么?今天这样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想当年,我一心一意地跟着你,你却从来只在乎你的正邪之别,师徒之名,等到我终于死心和子陌在一起了,你又一副对我情深似海的样子,为我不惜弑弟夺位,蓄意抛弃,恣意占有,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东方子楚,为什么你一定要弄到大家都万劫不复呢?你说我不该记挂东方子陌,那么我该记挂着谁?你吗?”
充满愤怒的挞伐言词与严厉控诉的目光,将东方子楚的心鞭答得鲜血淋漓,他俊容泛白,负伤似地大吼:“当时朕身为盟主,自有朕的立场和无奈,如今朕放下一切,用尽手段,亦只是想和你再续未了情,朕心中的苦痛,又有谁明了?凤儿,过去的恩怨是非朕不想再说,如今朕只愿和你共偕白首,纵是死后堕入地狱永不超生,朕亦在所不惜,但是,这一生,你必是朕的皇后。”
她的心里原本是他的,他不甘心,不甘心!
可是,在看见叶凌凤略显苍白的脸时,更多的,是不忍,东方子楚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欲拥住她,却在刚碰上她手臂时,被尖锐的发簪狠狠划过他的手臂。
时间在刹那间间静止,东方子楚不敢置信地盯视着自手臂中滴落的血,面如白蜡,强迫地抓起她的手逼进自己的胸口,悲凄地说道:“凤儿,你可知道,我一直很羡慕他,可以那样毫无顾忌地去爱一个人,不计较利弊,不衡量得夫,可是我不可以,我的身份,我的立场,上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如果杀了我你心头会好过点,那么,你就刺吧,朝胸口这里刺。”
叶凌凤使劲挣脱东方子楚的力道,将发簪丢到一边,全身犹如被掏空般虚软地跌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不闪不避,以他的武功,是完全可以躲开的呀。
东方子楚凝望她的眼眸里净是无言的悲哀,叶凌凤别过头,拚命压抑住心头中的不忍和悸动,东方子楚见状,轻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就在东方子楚万念俱灰打算离去之时,叶凌凤紧张地拉住了他,他心中一阵狂喜,但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打入地狱:“雪殇呢?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你的雪殇好端端地坐在北宸宫中等着你,朕不曾伤她一丝一毫,因为朕希望你我大婚之时她能够到场祝福,相信凤儿也希望届时能够得到她的祝福吧。”
东方子楚此话一出,叶凌凤顿时气结,这绝对是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于是,她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既然如此,请容凤儿回去好好准备,人家都说一对新人婚最好不要相见,否则便会有血光之灾,凤儿怕到时候不是你伤,便是我死。”
回到北宸宫中,果然看见雪殇正陪着东方谨在玩耍,看见叶凌凤归来,东方谨调转轮椅的方向向叶凌凤走去:“母后,她们都说你要和皇伯伯成亲了,你是不是要嫁给皇伯伯,做他的皇后?”
叶凌凤闻言看向雪殇,雪殇耸耸肩,说道:“我什么也没有说,今天一大早皇上就差人送了一大堆嫁娶的物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