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喊出:“离殇……离殇救我……”
“贱人,谁也救不了你!你还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当真是找死!”绮红在耳边的谩骂,终叫我醒悟,离殇?呵,他?
于是我又改口:“离絮……你在哪里……”
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从天而降,可耳边除了她们的辱骂声,便只剩疯狂的撕扯声。
她们无心,她们无心!
这样想着,在绝望中嘶吼:“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住手……住手……都走开!你们是不是疯子啊……”
绮红笑了笑,真的退后:“这可是你说的。姐妹们,还不走开?”
才发现好好的一件衣裳已被她们撕扯得破烂不堪,紧贴肌肤的肚兜若隐若现,两只手臂已完全暴露。
她们一退开,那些人群中男子的视线已变得灼热。
绮红拍了拍手:“各位看官,接下来我们就退了,你们好好享受吧!”
就像是命令,他们如狼一般扑了过来,我只得奋力地又推又躲,怒意暴升。
手得了空闲便迅速摘下发簪,朝身前的一只手上刺了下去,然后抵着自己的脖子,冷冷道:“你们就背负着一条人命度过下半辈子罢!”
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那么,就由我亲自来结束它!
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后脖就是一痛,让我失去了意识。
恍惚觉得只是没多久的时间,一桶冰水就浇了上来。
睁开眼,发现是个暗黑的房间。
只一会儿,四周亮起,该到的都到齐了。
埃米居中而坐,优雅地抿一口茶,庄严道:“颜慕,本宫给你机会认罪,只要你认了,本宫就留你一条全尸。”
我呛了一口水,吐出来,坚决道:“颜慕无罪,有何可认?”
“放肆!”她拍桌,“大庭广众脱衣勾引男人,你还说这不是罪!纵然你已不再是淑妃,只是名宫婢,那也是皇上的女人!你这么做,将皇上的尊严置于何地!”
大笑置之:“脱衣?勾引?尊严?你们这么做,又置我的尊严于何处?罢了,许是我上辈子欠他太多,我认了。你们不是想我死吗?只管杀了我啊,一死绝后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别告诉我,你们加起来这么多的宠妃,连我一个宫婢都不敢杀。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的。”
嘁……
埃米手中的热茶洒了过来。
我闭着眼吸了口气:“怎么,皇后娘娘被我说中心事了?”
啪……
“颜慕,你别以为本宫真不敢杀你!杀你,易如反掌!但本宫要将你的罪行公布天下!”说着,从何人手里接过一张纸扔到我面前,“你画了押,本宫就赐你毒酒一杯,让你死得体面些!”
“画押?皇后娘娘都列了什么罪呢?”我干脆不起来,坐在地上玩笑地读着纸上的“罪己诏”,“我是颜慕,乃瑜陵人氏。为瑜陵镇国大将军颜风之幺女颜慕。一出生便天降妖光,预兆凶国凶民。
先皇为镇妖魔,封之幽落公主。五岁那年,引得妖魔纵火将军府,被先皇禁足。我用妖法迷惑了皇上,迷惑了太后,还使情蛊让皇子倾心。
越大便越不知足,施法成为小淑妃后,听闻桑离新皇骁勇善战,又长相俊美,也使妖法控制,被封淑妃。
然,皇上英明,没多久便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又见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愤废了我。
见勾引不成,我便在浣衣局兴风作浪,让浣衣局的男奴皆臣服脚下,夜夜选夫伴睡,日子过得甚欢。
瑞王爷体恤奴才,亲临浣衣局,我便又将其勾引,引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然,王府生活实在无趣乏味,我便想寻求刺激,当街勾引男人。
天网恢恢,被皇后娘娘抓现成。
自知罪恶深重,特下罪己诏,以告天下,以警姐妹,莫要以我为榜。贱妇颜慕上书。“
我从没一天像今天这样大声笑过:“皇后娘娘,敢问一句,这戏文是何人起得草?可真谓精彩啊,不知在哪儿开戏?颜慕也好去捧个场。”
这颠倒是非的本领着实一流。
“你还死不承认?敢做不敢当?众目睽睽,每个人都可以作证!”
“作证?皇后娘娘不会觉得太可笑了吗?那些所谓的证人有用,自古以来又怎会有这么多冤案?有时即便亲眼所见也未必真,更何况区区证人。”
“你强词夺理!”她怒道。
“娘娘。”司马磬雪走来,“这贱人就是嘴硬,不给她点苦头吃,她是不会招的。”
“司马磬雪。”我骤然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可要好自为之。”
“娘娘,您上座,让雪儿来照顾她!”她慌忙将埃米送到位子上,生怕我会把她的坏事抖出来的似的。
事实上,我并不会这么做。
茸儿姐姐怎么说也是她姐姐,她应会保她安全。可我若将司马磬雪拉下来,茸儿姐姐在这后宫便会危险了,她不与人争,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跟她争。
这一点我深知。
有的报仇,她又怎会放过,疾步而来就是左右开弓,打得好狠。“你以为你还是宠妃吗,敢这么跟娘娘说话!颜慕,识相的就画了押,免得受皮肉之苦!”
良妃也下座走来:“你就招了吧,雪妃妹妹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许是良妃的心本就比她们善良些,也许是她会做人,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她的口吻轻柔许多。
反之,羽妃气芒就太盛,也乘机上前甩几下解气:“跟她废话什么,用刑啊!免得夜长梦多,把皇上招惹过来!”
司马磬雪道:“皇上来了又如何?娘娘手里有凤印,皇上亲口道这六宫之事归娘娘管,赏惩要分明。如今颜慕犯的是淫罪,就是皇上来了也说不得什么!”
羽妃皮笑肉不笑:“妹妹说的是,只是……娘娘时间宝贵,咱们还是早些完结这事儿吧。”
“也对。”司马磬雪笑着,“来人,用刑!”
我还以为她们会用何其残忍的刑法,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待她们拿出夹指刑具时,我反而忍俊不禁般笑了出来。
来了两名宫女,站开两头,用力地拉着刑具。
只觉手间猛地一痛,险些痛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