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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的絮言(3)

夜晚,我躺在布满书和专辑的床上,闭着眼睛听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悦耳音乐,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打开黑白日记本,翻到空白一页,写:

X年x月x日晴

我在今天里,遇到了一个好看却让我生气的男孩,非常巧合的是,他也叫叶希……

刚合上日记本,叶青就把我从床上拉了出家门,再从家门拉到马路上。一路上不管我怎么喊叫扭打都没有用,然后我就很伤心的想,为什么我比他胖力气却没他大呢?

走进公园之后,就看见不远处叶希和另一个女孩站在一起,朝着我们打招呼。那女孩留着一头娃娃头,笑起来还有酒窝,很是可爱。那一定是叶紫,我想。

“叶希哥,你跟我姐聊一聊吧,小紫,我们去那边。”说着叶青拉着叶紫去了另一个方向。

“喂!等一下……”还不等我反抗,两人已经手牵手消失在了羊肠路上。

“嗨,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你怎么穿着睡衣出来了?”

我低头一看,脸一下子跟柿子一样红,怪不得刚才在路上传来异样的眼光,原来没换衣服。我咬了咬唇,感觉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不尴尬,我一屁股坐在身边的长椅上,仰着头看天,他也坐过来。

“喂,听你弟弟说你很坚强呢。”

“一个人的坚强需要来自另一个人的力量,而我只是一个人,不算太坚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他的声音太有杀伤力了,我竟然忍不住回答他的问题。我们就这样聊起来,聊到很晚,这一晚我不知道听他说了多少“好巧”。因为我们除了名字之外,还有太多的相似。比如说,生日,我们是同年同月,守护的星座也是一样,就连血型都同为AB……

“我们真是太有缘了,要是换了古代,我们真应该结拜。”

听到这我才反应过来,我应该很讨厌这个人的,怎么能跟他聊这么久?

“谁要和你结拜,我可不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立刻转身,背对着他说了声“我回家了”。然后边走边气愤的想自己怎么这么经不住诱惑呢?生气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以后长长记性。

走在校园里,微冷的风吹起落地的枫叶,吹起女孩子放下了的长发,吹起男孩子的白色衣角,以表示秋天的到来。

“嗨,你听说了吗?叶希昨天接受了一个女孩子的情书,她好像也叫叶希。”

“真的吗?叶希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不知道,不过那个女孩长的真的很一般啊!叶希怎么能喜欢她呢?”

风把前方女孩子的声音带走越来越远,然后轻轻的吹拂我的脸颊,仿佛在安慰我:不要去理会她们。

我笑了笑,从小就受惯了冷言冷语,这点算什么呢?

刚走到校门口,看到一群女生围着站在一起,叶希从他们中间走出来。

“嗨,小希。”

他笑着朝我打招呼,看到他从女生堆里走出来,我的反感一涌而出。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

“哦,怎么了?”

“嗯,我想我应该……挺喜欢你的。”

“哦,那又怎样?”

他愣了,大概10秒钟,他回过神来,说:“我们在一起吧?”

“可,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喜欢你的性格,喜欢我们的有缘,还有那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我对他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书抱在怀里,对他说:“对不起,你的理由不能将我打动。”然后我用很优雅的姿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在众多惊讶的眼中走出校园。

有缘,相似,熟悉感,这些我也有,可并不代表我喜欢你啊。

7点之后,我跟叶青叼着一片面包匆忙的跑出家门,面对快迟到的我们,必须跑的比兔子还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希出现在身边,看到他的脸之后,我吓了一跳,在下台阶的时候,脚一下子踩空了,歪了脚,忽然之间从脚底传来痛楚,我“啊”的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没事吧?”

叶希蹲下来看我,叶青也停下来。

“姐,我学校路还很远,得先走了。叶希哥,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姐,谢了。”

“臭小子!你……”还不等我说完,叶青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叶希笑了笑,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背上,背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野蛮小姐,安静一点,路还很远呢,背着你这么“轻”的人,要是再这么吵,我们可能天黑才能到学校呢。”

我似乎意识到自己很重,乖乖的闭上了嘴,任他用乌龟般的速度把我带到了学校。

“嗯,到了,放学我来接你吧。至于,你不喜欢我的那件事……没关系,我长得这么帅,人这么好,你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

我从他背上下来,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支支唔唔的说了声“谢了”,他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一直笑着看我,我被看的很不自然,转身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教学楼。

放学后,我单脚蹦着坚持到了校门口,一辆自行车和它的主人一下子川到了我面前。

“小丫头,上来吧。”叶希好看的笑脸出现,我忽然愣了,看着他刚才的侧脸,和扬上去的嘴角,忽然感觉这是自己见过最美的轮廓,甚至,比韩庚的还要漂亮。

“喂!”他见我不动,强行把我拉到他的后座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时忘记反抗,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载着我走出校园。

坐在他的单车后面,为了不掉下去,我轻轻的捏住他的衣角,低声骂了句“该死”,脸红着看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此时微风在空气中慢慢穿行,还在吟唱着名为幸福的歌。

后来,我由轻轻的捏住他的衣角变为搂着他的腰,再由此变成靠着他的背,就这样被他带了3个月。

“小希,你还讨厌叶希吗?”

伊拔下我的一只耳机,我闭着眼“嗯”了一声。

“那你帮我把这封情书给他。”

“啊?”我猛地睁开眼,惊讶的看着伊,迟迟没有接她手中的信,伊叹了口气。

“看吧!还说什么讨厌!你根本已经喜欢上他了!”

“才没有。”我低着头,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话是那么的口是心非。

“小希,你到底要骗自己骗到什么时候?你早就已经接受他了!”

我傻傻的愣在原地,想着伊的话。抬头,看风吹乱我已剪短的秀发,看那干净的天空一尘不染。早就已经接受他了……真的吗?

冬季,第一场雪。

看到雪花后的我开始兴奋的从窗中伸出脑袋,开心的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外面,用手去接一片片雪花,就好像是在接天上送来的礼物,每片雪花,就是祝福,我感觉雪落在我头上,脸上,身上,让我变得异常兴奋,欢快的蹦跳着,我却不知道,在这时的叶希眼里,我就犹如雪的精灵。

“小希,不冷吗?看你手都冻红了。”我转身,看见叶希关心的眼神。他把我的双手放进他的手心里,我脸红的抽回双手,却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我张开手发现手心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用淡粉色的纸折成的心。

“也许,对世界而言它只是一颗很小很普通的心,可是,对某个人而言,它却是一个人的真心,现在,我把真心给你,你愿意接受它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不知所措。其实就如伊所说的,我可能早就已经接受他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而已,现在想想,“讨厌叶希”这个念头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

“可是叶希,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他愣了一下,然后思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不是拉,那是因为刚开学就收到了50多封情书,实在受不了了,就对别人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其实那不过是自我保护方法罢了,不过现在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你啊。”

我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而我竟然因为这个小小的误会,一直没有接住自己的幸福……

我叹了口气,跳到叶希的单车后面坐着。“希,明天是我们的生日呢,一起出去玩吧?至于我们要不要在一起,明天告诉你。”

“好。”他露出温暖的笑,那温暖慢慢包围了我的左心房,我感觉心扑通扑通的跳。

刚走出校园没多久,我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他们站在安静的小花园里,依稀听到那尖锐的打骂声,我连忙让叶希停车。

“叶希,我妈妈弟弟在那面,你先走吧。”

我跳下单车,不等叶希回答就跑进小花园,来到妈妈身边。

“妈,你怎么了?叶青又犯什么错了?”

“你让他自己说!”我看到妈妈气的似乎要爆炸,而叶青一直低着头挨打,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臭小子!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谈恋爱!你说!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叶紫的女孩在一起?”

叶青低头不答,我一下子明白了,无意的转头看了看,看到旁边长椅上放着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照片,只露出了一半,而那一半刚好是叶希和叶紫,出于好奇,我把那张照片拿出来,一下子傻了眼,失去力气跌倒在地,叶青过来扶我。

“姐,你怎么了?”

“叶青!这张照片从哪来的?从哪来的?!”我抓住叶青的胳膊,感觉指甲要陷阱他的肉里,照片上除了叶希和叶紫,还有一对中年夫妇,而那个中年男子……

“好疼啊!……这是叶紫书里夹着的,好像是他们的全家福,怎么了?”叶青像是被我吓到了,我慢慢的走向妈妈。

“妈……叶希,叶希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这回轮到叶青傻眼,而妈妈的眼中早已充满了伤心的泪水。慢慢的,18年前的故事展开了。

“那时,我快要生小希的时候,和叶希的妈妈在同一个病房。当时叶希妈很可怜,叶希爸把她一个人扔下跑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后来我看到你爸爸对她那么好我才知道,原来叶希妈是他的初恋。生完孩子后的某一天,我们两个在病房看孩子,不知何时起来大火,我们被困在里面,你爸爸冲进来,救走了叶希和他妈妈,却没有救我们,我很是绝望,后来,我决定碰碰运气,就带你跳了楼,跳进了湖里,然后赶紧带你游上岸去,刚上岸我就听到婴儿哭,随着声音找,便发现了刚出生的小婴儿,也就是现在的叶青。我带你们隐居了一段时间,谢天谢地,医生把你救了过来,后来听说你爸爸找过我们,只是最后还是和叶希妈在一起了……至于叶希的名字,本来那是起给你的,但是后来没找到你,可能过于内疚,所以给他起名字也叫叶希,再后来,生下了叶紫……”

妈妈说完后我们都泪流满面,扑到妈妈的怀里失声痛哭。亲爱的妈妈原来你是这样坚强,承受了我们承受不了的伤。

第二天,我来到游乐场,看到已经等的焦急的叶希,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向他走去。

“你来啦?”

迎来的第一个是他迷人的微笑,真好。

“咦,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一愣,抬头望着他,迎来他心疼的眼神,让我感觉好温暖。

“额……没什么,就是刚才眼里进了沙子,已经好了,我们进去吧。”

我瞅着他笑了笑,轻轻的挽着他的胳膊,他很是开心,脸都红了一半。

“那你先想玩什么?”

我翘着头四处张望,然后调皮的笑着,指了指他的身后。他转过头去,又惊讶的转了回来。

“跷跷板?”

“嗯。”我朝着他得意的笑,跑到跷跷板的左边朝他招手:“快过来啊。”

他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喂,叶希,你再不过来,我可生气啦……”

“好啦……”

他满脸无奈的坐到跷跷板的右边,我们就这样你上我下玩起了跷跷板,他也没有了开始的拘谨,笑得像个孩子。

“喂,希,你有什么愿望吗?今天我们的生日,我一定满足你。”

“嗯,我的愿望是:我想唱歌给你听。”

我一下子愣了,“希,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是啊,这是我很早的愿望了,好不好?”

我感动的说不出话,笑着点点头,想不到希的要求竟是这样的简单。

他开始唱,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特别像城堡里的王子。

“有人说爱是一种幸福\是心底的满足\偶尔也会感觉到辛苦\让你伤心地哭\有人说爱是甜蜜的毒\让我变得更贪图\在风大的时候\你要记得把我抱住……”

他笑着,兴奋的,自我的,唱着悦耳的歌曲,我笑着,和他一起陶醉在我们的世界里。

那天我们玩了很多,玩的很开心,终于玩到了下午来临,玩到我们都累了。

我们坐在长椅上,一时找不到话题。忽然,叶希握住我的手,放进了一样东西,我张开手心,看到一颗用黑白色的纸折成的心,折的十分精致。

我笑了笑,“生日礼物吗?”他笑着点头,我歪着头想了想,从布袋里掏出一块钱硬币,用小刀在上面刻了“叶希”两个字,放到他的手心里。

“这是我们的信物,不可以弄丢哦!”

他看了看,问:“上面写的是你还是我?”

“用你的叶我的希拼成的,是“我们”!”他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孩子气,那么的……刺眼。

“希,听说现在有冰激凌了呢,你帮我去买好吗?”

“好。”他笑着转身,我一直看着这个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当叶希拿着两支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回来的时候,我正站在一棵大树下看他,看他走到长椅边,拿起贴在长椅上的纸,读纸条上面的字:亲爱的希,对不起。然后看到他坐下,手中的冰激凌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流了一地的泪。他低着头,看不见前方的我,原本微笑的脸换成了满脸的悲伤。

妈妈的话回响在耳边,“小希,我们又要搬家了。我不想见你爸爸,而且如果我们见面了,对我们两家都不好,叶希一家也会很痛苦的,所以要把悲伤缩小化,只有我们离开……”

我站在树后面,以为心不会很痛,可是当我看到叶希一脸悲伤的表情,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疼得我让无法呼吸。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希的电话。他低头,接起了电话。

我抬头仰望天空,想抑制住眼泪往下流,抬头才发现灰蒙蒙的天,像一张哭过后的脸。

“希,要下雪了,回去吧。”

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呼吸声,我转头看他,一下子愣住了。他注视着地上,满脸的悲伤,像个跌落人间的天使,带着折断的羽翼,在一个流星的瞬间,伤心的流下一滴泪……

叶希,刚才那是哭了吗?

“你,还是不能爱我是吗?”

我捂住嘴,不然自己哭出声。不是这样的希,真的不是!我在内心拼命呐喊,心外的他却听不到。

“别哭。”简单的两个字让我的哭声嘎然而止,我惊讶的看着远方的他,看到他认真的,悲伤的,对着手机说:“你说过一个人的坚强需要来自另一个人的力量,现在我把爱化作力量给你,请你为我,学会不哭!”

这句话让我愣了好久好久,那一刻世界好像静止了,没有哭声,只有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擦干眼泪,提起已经哭得抽搐的嘴角,对着他的背影微笑……

“好。”我的心在黑暗里忽然看见了亮光,此时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我的笑也明朗了很多。

“嗯。”他抬头,对着天空,闭着眼点了点头。

“希,我们都会幸福的!一定会的!”我坚定的说,他没有回答,依旧对着天,许久,朝着天空点了点头。

我微笑着挂了电话,默默的望着他,很用心的记住这张脸,这张曾经微笑着,悲伤着,凝望过我的脸,然后,转身离开。

街上音响店正放着音乐,是梁静茹甜美的声音:“没别的只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爱你\不管你会怎么想你怎么说\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然后突然之间红了眼眶……对不起希,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哭。

到机场后身上已经被雪水淋湿,妈妈看到狼狈的我,眼眶忽然红了。

“小希呀,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就留下吧!”

“你在说什么呀妈妈,我怎么可以丢下你跟叶青不管呢?”

“可是妈实在是心疼啊!妈昨晚看到你在纸上哭着边写边念,整整说了一晚上的对不起,我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妈,你别说了,我不会留下的,我们进去吧。”

我红着眼眶,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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