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西部荒垣,望晨峰,苍澜历2904年夏末
“抓起来!”
白衣人明显是这一群人中领头的队长,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人快步上前,一边一个,将星耀的胳膊架在后面。
黄元境初期的魂者?拼一下有胜的可能。
他运起灵力一震,同时身体灵活地“滑”出两名魂者的禁锢,在他动的瞬间,白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道精神扰乱毫不留情的攻了过去
就在那精神扰乱将要击中刚刚脱离控制的星耀时,一直站在白衣男子身边的白衣女子不动声色地出手破掉了攻击。这才使星耀顺利逃走。
“喂!你干什么?难道……你们凌音阁想要对抗陛下?”白衣男子愤怒地质问她,白衣女子并不动怒,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怎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白衣男子咬牙切齿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生气地收回目光,将四块玉牌紧紧握在掌心中,拂袖而去。
萧乾的尸体遗留在那里,可能再过个百年,他会变成战神脚下的某粒灰尘罢!
星耀再也坚持不住了,他脚一软,险些被一隆起的树根绊倒,干脆就倚着树坐在地上。他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立刻治疗。
在师傅给他的包裹中,伤药是最多的,其中不乏有上好的内伤药,他忍着痛强迫自己吞下,这地方不能久待,在魂者精神力的探查下,任何遮蔽物都是形同虚设。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光之明的人想干什么?……
星耀心中有很多疑问,却无人帮他解答。
现在……什么东西能帮我?他捂住胸口,抑制住内伤带来的不适,这种状态,怎么可能战斗?难道要动用潜力了吗?
可是我答应过师父不会乱来的。他心中的两个小人不停的争斗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有衣衫划过草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好!他们追踪的速度太快了!他吃力地稳住身子,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基础上向山下跑去。
树、草、风、藤、尘、光,一切的一切都从他的眼前掠过,原来跑一段路连气都不乱,现在因为内伤的牵动,他不得不使出一大部分灵力护住心脉,另一部分让他微微腾空,节省着每一份体力,灵力耗费后吸收灵气很快就能恢复,而体力却是所有动作的基础,相比之下,还是体力更宝贵一些。
对!前面就是那道防御屏障了,只要离开那里,说不定我就能找到妖兽帮我!星耀在屏障面前站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刚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又怎样离开?他没办法破开这道屏障,这时,他听见先前那白衣男子的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玉牌在我这,你是出不去的。”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似乎是在逗弄一只狼窝里的小羊羔。
需要玉牌?星耀短暂思量片刻,顺着屏障向南跑去。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包围的,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进入了他的眼帘,是小白!他停下来使尽全力引起处在屏障外围的小白的注意,但是它似乎看不见这里似的,转头跑了。
容不得他再想,白衣男子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并明显与上次近了不少。星耀再次咬牙蹬地,能跑多远是多远!大不了消耗潜力和他们拼了!
“我看见你了哦!放心,你不会死,而是生不如死,不仅入了苍澜,还修炼了陛下极端仇视的神武术,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可以让你选择想要受怎样的酷刑。”白衣男子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他右侧大概六十多米的地方,星耀知道,最多十息,十息之后便是落入黑手之时。
白衣男子不敢杀星耀,也是因为玉牌,因为玉牌一但被刻入了名字,那么这个人就会出现在苍澜学院的记录当中,一但出现死亡的情况,负责这块的长老就会立刻出现,而长老的实力最低都是紫元境,他们就算一起上也只有一成的几率可以惨胜。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憎恨苍澜学院,也是因为当今光之明的皇帝。苍澜学院从古至今都一直处于中立,虽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却称不上是势力,光之明的现任皇帝不爽自己帝国的一众少年天才都跑去苍澜学院学习,甚至连想吞并苍澜学院的事情都想做过,最终虽然被太子和朝中大臣压下,但光之明也失掉了大量的人心,国力变弱了许多,也让光之明帝国永远记住了苍澜学院。
星耀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块巨石背面,同时被迅速塞进了一颗苦涩的丹药。
谁?他掰开捂住他嘴的手,回头看见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三个熟悉的身影。
“嗨!星耀,好久不见!你似乎过得没我们好嘛!”李毅尘一脸得瑟的表情出现在视野当中,同时出现的还有楚黎月关切的眼神。
“别贫嘴,赶紧的,伤药。”楚黎月白了他一眼,扶住星耀早已脱力的身子,李毅尘替他一把脉,摇摇头道:“用不着,他刚刚服用过,若是用我的,药性会相冲。”
小白舔了舔他的脸,俯下身子让楚黎月将星耀放倒在它的背上,这时,李毅尘卸下背后的竹台,只拿走了药鼎和一些草药,他将竹台交给了楚黎月,正想离开,却被星耀一把抓住拂过的衣袍。
“别去,会被发现,有危险。”听了星耀的话,李毅尘忍住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可要相信炼药神师的实力,我的驱毒丹可是经受住这里剧毒阵的考验,神隐丹是我最新的配方,能在一段时间内有效屏蔽精神探测,这还多亏了你的《十系阴阳录》。”
“呆子,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这伤受的,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楚黎月给星耀服下一颗驱毒丹,准备送他走。
“记得,领头一个白衣男子的手里有四个玉牌,可以的话,一定要拿回来。”星耀只好妥协,忍着头脑中的昏沉,迫使自己清醒地说道。
李毅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自信地说道:“放心!交给我准没问题,要知道,信毅尘,得永生!”
嗯。星耀虚弱地笑笑,回应他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楚黎月对李毅尘点点头,和他们先走了。
李毅尘目送他们离开,潇洒地整整衣襟,该去会会他们了。
是吧?你们这些屈于光之明那昏庸皇帝的人。
他将手中的草药放入药鼎当中,用灵火灼烧药鼎,不一会儿,一股青烟从鼎缝中冒出,李毅尘就将它光明正大地摆在石头上,居高临下傲然而立,看着一个个白衣人从左、前、右三个方向聚来。强大的灵力波动是李毅尘根本比不了的,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哟!这又是哪个少年英才?正好被我们撞到?那个跑了,正好抓这个还没刻上名字的走。”领头的白衣人不改懒洋洋的语调,看样子胸有成竹,一定能带走他。
“竟然是你!夜辰?你想干什么?!你做的这种事还嫌不够多么?”李毅尘眼神撇向夜辰的玉佩,扫视一眼后淡淡地说道。
“哼!”不知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他的语气,夜辰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还记得飞儿吗?”李毅尘说道,其中蕴含着一股微伤的情感。他脚踏青石,自然比夜辰等人高出许多。
“你是什么人?贱民竟然敢在叶翎真人座下首徒夜师兄面前撒野,还想不想活了?”右侧的一个白衣人大声道,他的话赢得了一多半人的支持,但还有一些人没有任何反应。李毅尘看到之后有些窃喜,你们不团结,我便能有机可乘。
“是飞儿交给我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她是我的初恋。”李毅尘不理别人,只盯着夜辰,眼神中那胜过惊涛骇浪的情感几乎将对方淹没。
“但我从来没有逼迫过她,只和飞儿一起在云涯山后的小村里生活,若不是你,我现在何必为了一口饭钱一份活下来的资格苦恼?”他继续说着,语气更加铿锵有力,愤怒、不满、失去真爱之痛犹如一波波潮水般涌来,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和飞儿偶然救起重伤的你,全因为飞儿的妙手回春,你才能拥有你的第二次生命,可是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对飞儿起了不轨之心。”李毅尘抬头看向天空,似是在怀念昔日佳人,又似是在惋惜人已不在身旁。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们了?什么飞儿?我才没做过这种……”夜辰一阵气愤,赶忙解释,无奈李毅尘说的太真,情感太过强烈,身边有许多人,尤其是女人,都开始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夜辰。
李毅尘冷眼看着青石下内战的气氛在渐渐凝聚,星耀这家伙,果然还是不懂什么叫智取吧!
哼哼!还是来试试我为你们准备的大礼吧!李毅尘嘴角微微勾起,在心里冷笑道。
青石下,烟雾弥漫,在身边,也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