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山的清晨似乎比其它地方早,天才微亮,就有许多人起来习武。
在侠门内并听不到他们练武的声音,这时,他们都是在不远的山林中练习,各种种声音有节奏的响起,特别是他们的步伐声十分有规律。
行浅所在的地方就更远了,还要往山中行半刻才能到达。此刻,离卯时大约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就是集体练习时间,所以,大家并不会深入山林。行浅就不一样,对侠门来说他更像是一位客人,所以,时间上很自由,可以不用参加集体练习。
半个时辰后,侠门弟子与往常一样在广场上练习,他们之间十分很有默契,虽然招式有所不同,但在节奏、配合方面让人十分赞叹。
大家练习一个大周天后,都会稍作休息,然后各自研习自己的功法,侠门虽然规定众多,但在很多方面又十分灵活。
能长期在侠山居住不外乎三种人:一、本身就是侠门弟子;二、对侠门有贡献弟子的家眷;三、门中贵客。
今日早晨和以往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但接下来的时段就不一样了。
两日后正是侠门正式弟子考核的日子,地点当然不会在侠门内部。每一个侠门城市都会有考核处,行浅早早决定好了去枫州城进行考核。
“浅儿,和爷爷告别了吗?你两个叔叔都有事出去了,你要路上小心。”黄霜把行浅的包裹系好,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说道。这是行浅第一次独自出门,黄霜有些担忧,特意为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放在他的行囊中。
昨天夜里行浅去就和行苍告别过,行苍很喜欢行浅的做法,凭自己的能力来闯荡江湖。听见行浅一说,行苍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让行程和行命这么做,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生命的轨迹或许会大大改变。
“昨天晚上就去爷爷那里了。嗯!我会小心的,婶婶也要多保重。”
行浅这一刻才明白了一些离别的滋味,特别是在婶婶这种关心下,即使是一次普通的出行,也让行浅心中有很多莫名的感觉。
渐行渐远,越过一条条熟悉的路,蓦然回首,发现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最熟悉的路中,还有一些陌生的地方,这是行浅第一次用这样的角度看。
第一次来进侠山的情景在脑中回荡,不知为什么,自己平时走到这里时,并没有这种感觉。
……
侠山山脚,零星散布着几颗大树,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正好落在需要的地方,像一把把翠绿的伞,直言要守护这一片土地和人们。
树下,正站着两位侠门弟子,他们表情并没有多严肃,但是眼睛里可以看出他们的庄重、认真。
“你是行浅师弟吧!”看见行浅从侠山上下来,其中一位弟子说道。
张毅和行命都不在侠门,行浅第一次独自出门,行苍稍作关心,给他安排了坐骑。
“师兄,是的,我是行浅。”
“行师弟请稍等,门主给你安排的坐骑马上就到。”
话刚刚,一段段口哨声响起,听起来好像有点杂乱无章,但有它的规律在其中。除非经过侠门弟子传授,不然凭自己参透是不可能知道其中的信息。
这种暗号其他门派也有,有了它之后,办事情会方便很多,特别是在迷惑敌人时用。
这段暗号,在使用它之前就设定好了意思。
因为,这两名弟子在站岗时不能轻易离开所处位置,需要帮忙时,就会用暗号的方式,请求其他人帮助。
昨天晚上他们收到一份命令,给行浅安排马,暂时让行浅使用,行浅去枫州城也会方便许多。于是,他们就设定了这个暗号。暗号一响,相关侠门弟子听到后,就会把马牵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就有位侠门弟子牵来一匹棕黄色的马。行浅虽然不懂马,但也看得出这匹马不差。
马脖子上两排纯属棕色鬃毛,让它显得有些俊朗,马头中间一撮纯白毛发很是醒目。
行浅不自觉摸了摸它那撮白色毛发,马儿好像明白行浅并不是唐突,而是想与自己亲近。它先是低了一下头,然后顺着行浅手的方向来回抬动头。
这么听话的马在别的地方可能很少见,但在侠门就不一样,侠门训练出来的马多半都很温驯,或者说养的很温驯。
它们并不会像其它地方的马一样受到鞭打,因为训养它们的人,始终会把它们当做朋友一样,他们与马都有特别的故事、感情。
牵马来的那位弟子并未离去,在一旁笑者观看这一人一马的举动,虽然已经是司空见惯,可看见这一幕还是很开心,笑道:
“它和你很有缘分,请这段时间你好好善待它。”
说完身一转,打算离开。
行浅道:“谢谢!会的,这马真温驯,是你养的吗?”
那人笑道:“嘿嘿!是我师傅教我养的,也不算吧!平日里我就陪它玩。”
听见行浅这样说,憨厚少年显得十分高兴,对于他来说马就是他朋友,他喜欢这样称赞。
“在下,行浅。请问师兄尊姓大名?”
“行师弟!嘿嘿!叫我李宝就好。”
李宝正是马中伯乐苏牧少有弟子之一,为人十分憨厚,深具一颗赤子之心,这也是为什么在天赋不好情况下,能成为苏牧弟子主要原因,这一份赤子之心,千金难易。
……
阳光下,树木倒影默默在转动,这是一种无声的提示。马也长鸣了一声,或许是让这种不舍早点结束。
李宝笑道:“时间不早了,行兄请上路吧!不然赤城可等不及了。”
赤城是马的名字,原本取为赤诚,因为李宝觉得它称得上赤城,也取自己和马赤诚相处得意义。
“哈哈!这匹马总于训养成功了,我可以成为师父的子弟了!”这是李宝一年前的激动。
“果然如师父所说的,用赤诚的心一定会成功。对,你就叫赤诚吧!”
李宝用手摸了摸马头,赤城也十分高兴,此刻他们之间有着莫名的感应,好像能抓住什么,但这也只是一种感觉。
时间不断迁移,一人一马之间更有感情,赤城最后一丝戒备也放下来了,他们之间算是拥有了真正的友谊。
基础训练结束,现在是进阶训练,这次训练主要分两方面:一个耐力,一个抗饥。赤城再这两方面略微差一些,所以李宝特别组织了这场练习。
第一阶段是抗饥训练,接着是耐力训练。
用餐时间到了,赤城看见李宝来了十分开心。如往常一样,它死死盯着李宝手中的粮草,越看越不对劲,今天的马粮少了很多,只有以往八成不到,赤城瞬间感觉很委屈,静静等待李宝走来。
李宝感觉到赤城的情绪,笑着把料下完就离开,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因为这样的心里才只减少两成马粮。
第二日,赤城发现自己口粮又少了一些。第三日,越来越少了,它开始受不了了。
第四日,李宝发现赤城和前几日有所不同,变得很有精神,心中一喜:“看来赤城进步很快,马上就能成功通过练习。”
又是新的一天,李宝一进仓库门,发现马料少了一些,有些奇怪,心想:“应该是哪一位师兄,来自己组建的小仓库借了一些马料,只是没打招呼而已。”他也没有选择把零防盗力的仓库上锁。
离赤城较远的一头小马驹正在享用美味大餐,这绝对是从天而降的美味。它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饭碗里多了自己一天都吃不完的“大餐”。
此刻,小马驹正沉迷在美味中,让原本需要营养和发育身体零负荷的成长,放下一切,悠哉的享用大餐。
李宝看见这一幕黯然一笑,心中稍有不解。
这匹小马驹已经驯养一个多月,现在主要让它成长,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进行最基础的训练。
轻轻抚摸小马驹的头,李宝然后走到赤城这边来。看见李宝走来,赤城脸上慢慢涌起奇怪的饥饿色,但精神方面依旧神采奕奕。
第六天早晨一来,李宝看见赤城一脸的饥饿,脑空间明显被饥饿神经占领了很多,这让李宝稍有疑惑。
第七天又好了许多。“看来赤城进步不小,没想到在抗饥饿方面这么有天赋。”李宝心想。
第八天就让李宝很疑惑,忽然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今日赤城在饥饿状态下显得很不堪,而赤城有神采的那几日,刚好自己都有马料丢失,每次也都发现了偷料贼—小马驹。这样一联想,似乎赤城也可能参与了其中。
夜晚月亮如往常一样悬在天边,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会发光的银霜。虽然明月给万物送上朦胧的银罩,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清并没有在月色下变身的人和物。
是夜三更,使人不知。整个马厩静悄悄的,一个细碎的声音响起,并没有破坏原本一直很和谐的环境。
赤城开始执行今天的计划,到了今天,它每餐只能享用以往一半的粮食,这让很有吃货天赋的赤城,饿的开始受不了。
仓库门一点点被撬开,从原来的一点点缝隙,只能用舌头勾引几根粮草,到后来整个脑袋都能探入其中。
月关下依稀有一个身影出现,此时,明月已是人生巅峰,各自的影子都归根在自己脚下,一切都显得静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