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说话,又道:“你不信?如果我胜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罢便拔剑而出,他惯用长笛,从不用其他的武器,仿若长笛是与他的生命融为一体似的。
随着剑起,笛落,片片桃花拂过面庞,却不落下,久了,才“突”地跌落在地。
“你的笛子掉了,我胜了你,是也不是?”她握着剑抵在他的胸口。
“是,你胜了。”他淡淡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的武功是你教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她收剑入鞘,神情中却没有得意之色。“这是我自创的落花剑法。”十岁,她自创了属于自己的落花剑法,将眼前的男子打败。
“是的,我很高兴。”说罢,他不再看向她,转身欲走。
“我的要求还没有说呢,你不准走。”她急急喊道。纵然换了一袭白衣,她依旧妖冶,咄咄逼人。
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道:“你说。”
她淡淡走到他的面前,十岁的她身高自是和二十岁的他相差甚远,“你把头低下来。”她轻轻命令道。
随即踮脚伸手抚上他的眉端,却在还没有触及他的眉端之时他狠狠拽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溪风若将手从他手里抽开,面露怒色道:“不可以吗?”说着便要跑着离开。
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拽到自己面前,缓了口气说:“可以。”眉头微皱。
她微撇起的嘴角瞬间弯了起来,笑了。颤巍巍伸出手抚上他的眉端,满意地说:“我的要求呢,就是你对着我笑一下。”稚嫩的童音听起来满是空灵。她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弯,暗自想:他眉头不皱的时候真好看。
他微微一愣,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把她的手从自己的眉弯上缓缓掰下来,却见她神色委屈,却又透着倔强,他说:“以后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武功。我保不准下次还会不会手下留情。”说罢与她擦肩而过。
溪风若站在原地笑了起来,落花剑法的确是她自创的,只为在他那里讨一个要求,但是还是被他识破,被懂得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吧。
刚才明明是他占的上风,但是为了救她,竟将自己的笛子摔落地上,她就知道他会救自己的。
之后。在武功上稍有建树的她,喜在江湖上乱闯,只要到了练剑的时间,她出现在桃林,他便不会怪她。倒是也有那么一两次,她不能按时赶回来。
那次,早已过了练剑时间,所以她便不去桃林,她想他应该已经走了。所以她蹑手蹑脚往无尘阁走去,刚刚踏进无尘阁,奈玖已经等在了那里:“宫主,大宫主让你去桃林,他在那里等了很久。”
溪风若身体一怔,还是转身往桃林走去,那里是他们惯常练剑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见一身白衣的他站在桃林深处,一缕风过,吹起他的衣摆,谪仙般的身姿,让她有点移不开目光。现在距离他们练剑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吧?这么说,他在这里等了她两个多时辰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转过脸来,脸上并无愠色,不过也已经习惯了,他向来如此神情。“你还没走啊?”她轻轻说着,其实心底已经冒了无数冷汗。
他轻轻“嗯”了一声之后说:“在等你。”
“既然回来了,就到密室呆几天吧。”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只留溪风若站在原地。
他所说的密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那间用来惩罚犯人的密室里,有蟑螂、老鼠、蛇,呆在里面不仅没有饭吃,而且还要等到他想放你的时候,你才能出来。
意思就是说,进了那间密室,想要出来,便是遥遥无期。
在里面,等到你精疲力竭,便会被密室里那些小东西给吃掉。溪风若倒是不曾进去过,但是那间密室是她设计的,向来被关进去的那些犯人都是被她扔进去的。
好吧,左右不过一段生命,反正死了,也不用再忍受青冥蛊带来的万蚁噬心之痛了,何乐不为?
进了密室,一股股恶臭味袭来,她下意识地捂上鼻子。
数不清是多少个日日夜夜过去了,到底是三天还是四天,她已经没有了意识,就在她习惯了密室里恶臭味的时候,她已经无力争辩是非好坏。
倒是奈玖对她挺衷心,在她意识逐渐薄弱的时候,给她送了饭来,这个丫头想必又是去求他了吧。她笑笑,伸手去拿奈玖递到眼前的食物,但是还没有触碰到那可口的馒头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
意识丧失之时她好像听到了谁在疾呼:“溪风若?溪风若!”她又幻想了吗?自她第一次蛊毒发作之后,哪里还见过他那般慌张的神色?
正在回忆着那些过往,不妨奈玖走近她的身旁,道:“宫主,想必长老他们都在殿上等着了。”
溪风若这才将心绪收了回来,道:“我们走。”
刚刚出了无尘阁,还没有踏出几步,一个阴鹜的声音倏然响起,盘旋在头顶上空,久久未曾散去,溪风若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这就是所谓的密室传音,看来浮蜃楼楼主曼姝的功力又有了长进,不明所以的奈玖问道:“宫主,怎么了?”以奈玖的功力为是无法听到的。
此时盘旋在头顶上空的声音已然消失,溪风若再次提起脚步:“没什么,我们走。”
进了空劫殿,她登上高处坐在大椅之上,俯瞰台下的人——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之外,其他人的面色都显得有些仓惶。她冷着声音道:“图诺宫已经被浮蜃楼包围了,大家知也不知?”
“属下已将这事都告知各位了。”左长老站出来说道。
“这样便好,各位到时随本座一同杀出去便是!”溪风若站了起来,声音清冷,眸光犀利,望着底下的人。
许是大家都感觉得到这样清冷的目光,身子都有些紧绷,不过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的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有个人站了出来:“不知大宫主可知道此事?”在他们眼里,只有溪离才能支配他们,为何要对一个女娃惟命是从?若不是溪离有命,或许他们早就联手将台上的女娃给推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