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当然是水能煮粥啦,这都不懂吗?”老赵用看白痴的眼神一脸鄙夷地看着大黑。
“唉,不对吧,我经常听将军说的应该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大黑反驳道。
“啥啥,这是啥?对于一个伙夫来说,应该是水能载舟亦能煮粥,懂不?”老赵很严肃的看着大黑。大黑低着头用余光看着老赵,弱弱的说道:“知道了!”大黑知道只要是关于灶台的一切事情都不要跟老赵辩解,不然发飙的老赵可是很恐怖的!
“哈哈,水能载舟亦能煮粥!老赵,你的话是越来越风趣了啊!”远远的,陈胜豪爽的大笑声滚滚而来,正在谈笑的老赵两人转头看去,陈胜跟吴广两人正从远处走来“呵呵,陈将军,这不是理论用于实践,大胆追求创新嘛!”老赵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你创不创新我不知道,但是”陈胜话锋一转,厉声叱道,“你胆子确实很大啊!你竟然敢私自给不明身份的人提供食物,难道你眼中已经没有军法了吗?”
陈胜的厉声斥责让整个火头营一片寂静,老赵腾地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却很平静:“老赵自知触犯了军法,本想再给全军最后做一次饭,然后再去请罪的。既然将军已经知道了,那就请按军法处置我老赵吧,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只是我希望不要连累其他伙头军!”老赵说完缓缓地将头触地。其他的伙头军也是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哼,你倒是有情有义啊!我看你是自恃军中元老,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陈胜鹰眸一扫,冷哼说道。
大黑也是被陈胜的怒意吓坏了,自从他们跟着陈胜大泽乡起义之后,陈胜在将士们的眼中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甚至丝毫不像是一个会生气的人,为此军中还有些人暗中说陈胜没有将军应有的霸气。可是,此刻他们都知道自己错了,将军的怒火恐怖如斯!
“陈将军,请息怒!俺大黑虽然不知道老赵犯了什么罪,但是我相信老赵对将军的忠心可昭日月。还希望将军饶了老赵这一次吧!”大黑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的撞击在地上。周围跪倒一地的伙头军也是以头抢地请求开恩!
“怎么?你们想要造反不成?”陈胜眉毛一挑。
“不不不,将军,我们对将军都是忠心耿耿的啊!还望将军开恩!”大黑急忙开口道。
陈胜静静地盯着众人几秒,整个火头营噤若寒蝉,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豆大的汗珠从伙头军的额头渗出,沿着眼角滚滚落下。但是,此刻却没有人敢去擦拭,全都一动不动地等着陈胜的宣判。
在寂静中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可是就这短短的时间却让众伙头军度日如年。
陈胜仔细地看了众人一眼,似乎在确定对方是否忠心,然后才开口道:“不过,念你等都是军中元老,此次就放你们一马,倘若还有下次,定斩不饶!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尔等每人十军棍。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在西征之后再行军棍之罚。”
“谢将军不杀之恩!”顿时,众伙头军感激涕零,感激之声此起彼伏。
老赵缓缓起身,看着陈胜远去的身影,心中叹道:“伴君如伴虎啊!”
“大黑,我老赵对不住你啊。还把你给连累了!众位兄弟,对不住了,还害得众位兄弟跟我一起受罚!”老赵说着深深地弯下了腰。
“老赵,你这是作甚,我们都是从开始就一直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兄弟,你这样不显得太客套了?不就是五军棍吗,我们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还怕这五军棍?不过,老赵你可得补偿我精神损失费,今天我要吃你最拿手的红烧肉……”大黑赶忙扶起了老赵。
“是啊,赵叔,如果没有你带领我们这些伙头军,不仅教我们如何成为一个伙头军,还教我们为什么要作一个伙头军,恐怕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原来我们是这么喜欢伙头军这样一份工作呢!我们就是要让那些拼杀在前线的战斗型士兵看看,我们不只是会躲在灶台后面的胆小鬼,我们在全军中的重要性跟他们一样重。”小五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一样。实际上,每个人心中都有成为一个将军的梦想,而他们只是因为先天的不足,不说将军,就是一个普通的士兵都不能胜任,所以这样的梦想只能偷偷地放在心底。伙头军严格意义上不算是战士,可是他们也有着属于战士的豪情与忠诚,他们也渴望着能够奋斗在自己的岗位上,为了守护足下的热土,为了保护家乡的父老乡亲出一份绵薄之力。
“小宋小伍,小董他人呢?你们找到了吗?”宋留和伍徐还没走进村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一瘸一拐的走来问道。这是他们村辈分最高的老人,吴爷。他的老伴和儿子都死在了战乱之中,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村里的人一直都很敬重他。可是,就在前些天让县尉的爪牙给打折了腿。伍徐每每想到此处总是会禁不住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吴爷,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在家好好把腿养好啊!”宋留赶忙上前搀扶着老人。
“唉,我都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了,还养个什么腿啊!倒是你们这些小娃,为了救回村里的人一直在外面奔波着。这不,为了给你们好好补补身子骨,我给你们三做了你们最爱吃大骨面。”吴爷在宋留两人的搀扶下在道旁的石头上坐下,开心的说道。“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吗,可是经常围在我身边听我讲故事的。其实我都知道我的那些个故事你们都听我讲了好多遍了,可是,善良的你们总是怕我一个人孤单,所以才会围着我要我讲故事给你们听,想以此来多陪陪我老人家啊!”
“呵呵,吴爷,其实我们都是惦记着你给我们做的大骨面呢,因为每次只要赖在你那里听你讲故事,你都会做我们最喜欢吃的大骨面啊!”伍徐嘿嘿调皮道。
“哈哈,好,只要你们爱吃,我以后一直给你们做。”老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佯装擦汗趁机擦去眼角的泪水,宋留两人则是佯装没看到。老人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小董呢,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你们还没找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