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坐在玻璃柜前看着一本厚厚的书，见四娃进来了，眯着眼睛笑着问四娃，“你想尿尿不？”
四娃被夏雪这么一问，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心想这人问我尿尿做什么，但他还是略微感觉了下说道，“不急尿（尿急）。”
夏雪笑着说道，“等会输液的时候你就不能出去尿尿了，现在你再尿尿去，把你的尿泡（膀胱）空出来。”
“哦……”四娃一听原来这么一回事，于是忙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夏雪喊住了，“你上哪去？”
“尿尿啊！”四娃很认真地说道。
“你跟我来……”夏雪把四娃带到诊所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两张床，床边放着输液的支架。夏雪笑着说道，“晚上的时候你就睡在这，你一个人怕不怕？”
四娃看了看床铺，床上很干净，被套和褥单是浅蓝色的，被子叠的很整齐，“不怕，有时晚上我一个人从很远的路往家走呢。”
四娃说的这件事是他在镇上上学的经历。有一次续家湾唱（社）戏，晚上他回镇上有些远就去了姐姐家。姐姐家离续家湾虽不太远，但却要走一段无人的山路，而且姐姐家住的也是他们村最高的一家，在半山腰上。山上只有姐姐和她婆婆、公公以及两个孩子住着。
“那就行，来，我给你说，”夏雪把四娃带到窗户前，窗户边上有个小门，夏雪说道，“这是个后门，你晚上要是想出去玩就从这出去，不用锁门。回来以后在门后有关门的，你把门一关什么都进不来了。”他说着示范了下关门的方法。
这是个铁门，铁门后有个铁丝钩，在门框上有个环，只要把钩子往环上一套就把门关上了，四娃自己也试了下。
夏雪打开了门。外面是一片玉米地，离玉米地不远的地方有一排旧的石窑，这玉米地是那窑洞主人家的院子。
“看见那个小棚子了吗，那就是厕所，你要是想上厕所一出门就到了，很方便。”夏雪指着离这个后门不到四米的一个小棚，笑着说道，“你现在就到那尿尿去，适应下环境，我给你配药去，完了咱们就输液。”
后门与地面间有个一米高的台阶，台阶朝着餐厅的方向，跟厕所是平面垂直。四娃本想直接从后门外的小台子上跳下去，但想到自己的肚子还是顺着台阶走了小去。
他上完厕所回来后，夏雪已经在床边等着了，怀里抱着一个输液瓶。
“你喜欢躺在哪个床上？”夏雪笑着问四娃。
“靠近窗户吧。”四娃喜欢开阔的地方，所以他选择了靠近窗户边，这样还可以看看窗外景色。
“那行，来，你先躺下，把被子垫在后面。”夏雪说着帮四娃把被子垫在了床头。
这是四娃第一次输液，心里有些紧张。夏雪给他手背上消毒的时候，他都是侧着头的，想来怕疼。
“你以前没打过吗？”夏雪笑着问道。
“这是第一次。疼吗？”四娃朝夏雪看了一眼，嘿嘿地笑着问道。
“不疼，一下就好。”夏雪捏着针头，很娴熟地插进了四娃的手背。
四娃感觉手上疼了一下，接着就一凉，回头看时，针头已经进了手背，继而也就不再紧张。
夏雪又动作娴熟地给四娃用胶带固定好针头，调好流量后说道，“你要是瞌睡了就闭上眼睛睡吧，我给你看着液体。”
“我不瞌睡！”四娃睁着一双黑而发亮的眼睛，出神地看着夏雪，想着夏雪这人其实还挺好的。
“那你就看着点液体，快没的时候喊我。”夏雪笑着说道。
“嗯。”四娃目送夏雪离开后，直直地盯着输液瓶。
四娃躺在床上看着输液瓶里小泡在渐渐地填充着输液瓶的空间，心想一会输完液体去哪呢，在诊所呆着也是很无聊的事。对了，自己在镇上不是有个认识的同学吗，跟自己的关系也还不错，去他家吧。可是他母亲似乎不太愿意生人去她家，总是板着一副难看的脸孔。他以前去她家的时候都没见她笑过，而且吃饭的时候都是顾着自己，都不让人吃饭。农村有句话说，“让人是个礼，锅里没下进去米”，即使那同学的母亲留自己吃饭，自己也是不会吃的，但那同学的母亲连个让的话也没有。
他同学的家靠近槩行上，在那里做着点生意，靠卖米面油盐来维持着生活。他家不种地，一家人吃饭不是靠山里种的东西，而是在集市上买着吃的，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这个同学的母亲似乎不愿意留着别人在自家吃饭，这也给四娃一个感觉，越是做生意的人就越是抠门。虽然这同学的母亲有些不欢迎四娃，但出于和这个同学的关系，他还是决定去拜访下这个同学。于是他开始幻想着，假如去了这个同学家后，这个同学的母亲是否又会板着一副难看的脸孔。
想到这里，他又注意了下液体，想着等液体输完自己就解放了。心里在那暗暗期盼着液体快点输完。
等到液体到底上的时候，他兴奋了起来，打算喊夏雪来换液体。他刚要开口却一时怔住了，怎么喊夏雪呢，直接喊一个人得名字是很没礼貌的。最后想到夏雪和大哥的年龄差不多，就叫他夏雪大哥吧，想到这里便喊道，“夏雪大哥，液体快完了！”
夏雪听到四娃的喊声，笑着从前面走了过来，手里又拿着一瓶液体，“谁给你教的叫我夏雪大哥啊？”
四娃嘿嘿地笑着说道，“人家喊你夏雪，你和我大哥的年龄又差不多，所以我就叫你夏雪大哥了。”
夏雪笑着说道，“你这小伙子还真有礼貌……”
“还要输啊？”四娃见夏雪手里拿着一个输液瓶，惊讶地问道。
“你这病是慢性的，要慢慢治，加上这瓶还输两瓶，呵呵，你是不是躺不住了？”夏雪说着，又帮四娃换了一瓶，笑着说道，“这瓶输的时候有些疼！”
“哦……”四娃想着，输液也会疼，但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疼，可真正输的时候却又没有那么疼。
四娃失望地在床上躺着，他很无聊地看着液体瓶里的液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少，心里想着，还有两瓶呢，这要输到什么时候啊。要老是这样躺着真没意思。首先他想到了书，想着要是自己带了家里那本书就好了，自己也不用这么无聊。他环视了下四周，见另一个床上扔着一本发黄的破书，前面被撕了好多页，看到这里忙喊道，“夏雪大哥！夏雪大哥，你到后面来一下！”
“怎么了？”夏雪以为滚针了，忙跑了后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来是本医书。
“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床上的书拿给我啊？”四娃恳求地看着夏雪说道。
“你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夏雪说着走到另一个床上，拿了书递给四娃笑着说道，“这下你有的做了，就不那么无聊了！”说罢话又到诊所前面去了。
四娃看了下里面的内容，原来是本《西游记》。
四娃上初中的时候只买过一本书，就是他常常拿着的那本《精美散文》，里面的字体很小，但内容却很多。那时学校来了个书贩，推着自行车，车上带着两大篓盗版书，每本十元钱，四娃一眼就看上了那本书，看着喜爱就一狠心买了下来。书是买下来了，却没钱吃饭了，没办法就在学校的食堂里记账了。他没敢把买书的事告诉母亲，怕母亲嫌自己买课外书。那时候，四娃每个星期只有十元的伙食费，那十元钱都是母亲到处借钱才有的。四娃省吃俭用了两个星期天才把账还清，每个星期都是吃着五毛钱的泡面。这是四娃看的第二本课外书，虽然《西游记》的电视看过，但书却没看过，而且书中描述的似乎更精彩，他开始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不知觉中，一天就这样下来了。输完液，四娃刚要走出门时又被夏雪叫住了，说还没完。四娃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想道，“不会还要输液吧……”
“你以前打过青霉素没？”夏雪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注射器，先从葡萄糖瓶里抽一些液体，而后打进装白药沫的小瓶子内，总共打了五瓶，而后又把小瓶内的药水摇匀全吸进了那个粗粗的注射器内，他一边操作着一边和四娃说着话。
“没有。”四娃以前没打过针，见这样粗的针管，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那我给你做个皮试。”夏雪说着又拿出一个小针管，在四娃的胳膊上打了个皮丘，最后确认无过敏现象后才拿来那个粗粗的注射器，开始慢慢地给四娃注射了起来，他一边往进推一边紧紧地盯着四娃的眼睛看看着。
四娃觉得夏雪这人有点奇怪，为什么老盯着自己看。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冲着夏雪呲了下牙，夏雪被四娃的这个动作逗笑了。
后来四娃才知道，在给人注射青霉素最怕的就是过敏反应，所以负责的医生在做完皮试无反应后才给病人注射，而且在注射的时候要很小心地观察病人的眼睛，看病人有无变化。
注射完后夏雪才对四娃说可以出去玩了。四娃早就等不住了，忙着跑出了门外。
夏雪见四娃是跑着的，也忙跟了出去，冲着四娃喊道，“小伙子，你不能跑啊！”
“没事！”四娃听见夏雪在喊自己，扭过头一边跑一边回答道。
其实得阑尾炎的人最怕的是用力过度，四娃这么一跑说不定会加重病情，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以为夏雪像母亲那样关心自己，怕自己绊倒了。
跑到半路上时他想起，要是在那个同学家呆得时间久了，自己吃饭的这个餐馆就下班了，而那个同学的母亲又不留自己吃饭，到时候不就没饭吃了吗。想到这里，他又朝餐馆跑去了。
餐馆的生意很好，进去时老板娘和老板正在餐厅最里面的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楼上不时还传来一阵阵划拳声。
四娃在靠近门口的一个桌子上坐了好久后才被老板发现。老板忙走过来笑着问道，“你来了，想吃点什么啊？”
四娃想了一会，后红着脸喃喃地问道，“你们这最便宜的是什么啊？”
老板很认真地说道，“我们这是个餐馆，卖的都是特色菜，最便宜的……”他略想了下说道，“最便宜的就是炒面，四块钱！”
“那我就吃炒面！”四娃毫不犹豫地说道。
“行，那你等会啊，现在楼上的客人快吃完了，现在就剩一个菜，给他们做完就给你做啊？”老板很抱歉地说道。
“嗯，你先给他们做，我不忙！”四娃说着看着老板在厨房里忙着，自己闲着无聊也准备走到厨房去看看，可是厨房那么小自己又怎么能站得下。这时老板拿着一个面盆和压面机出来了，靠近厨房的门口有个小茶几，老板把面盆放在茶几上开始和面起面来，动作很熟练。
“你饿不？”老板笑着问四娃。
“不饿，你先给他们做吧。”四娃看着老板手里的白面，又想起母亲做的白面来。
“他们要吃大盘鸡，大盘鸡要面条，我顺便就给你带出来了。”老板边和着面边说道。
“大盘鸡不是一大盘鸡肉吗？”四娃好奇地问道。
“其实里面的鸡肉就一点，主要还是洋芋块和面条……”老板笑着给四娃解释道。
四娃想着这个餐馆这么高档，那么里面的菜一定很贵，于是问道，“那一盘多少钱啊？”
“四十多，一般人是吃不起的。”老板叹了口气说道，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叹气。
“哦”四娃心想着，也许上面那些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路过这里要尝尝陕北的风味，大盘鸡应该是陕北的一个特色小吃吧。
不一会，老板就给四娃做了一碗炒面。四娃觉得很好吃，很快就吃完了，吃完饭后给老板打个招呼，说自己走了。老板也没多留。
吃过饭，四娃朝那同学家跑去，此时他早已忘记自己生病的事，他也没有感到肚子再有丝毫的疼痛。
很快他就来到那同学家的门市上，想着进去怎么与那同学的母亲打招呼，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硬着头皮从门市的一个小门里走了进去。因为他那同学家住在门市后面的一个小窑洞里，须穿过门市旁边的一个小门才能到里面。
“万常贵在吗？”四娃在院子里喊道。
因为这个窑洞装的是玻璃窗户，隔音效果好，四娃连续喊了几遍，里面都没有声音，于是他大着胆子推了开了门，掀开门帘后在门口呆呆地站着。
“你们万常贵在家吗？”四娃很胆怯地问道。
“他去我二姨家了。”坐在炕上的一个小伙子喊道，是万常贵的弟弟。他一家人正盘着腿在看电视。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四娃又小声地问道。
“说不准，可能还要多呆几天。”万常贵的母亲很不耐烦地说道。
“哦……”四娃轻轻地关上门，退了出来。
也许是他母亲不想让自己打扰那同学学习吧，也许自己那同学就在开门市的那个房子里学习呢，四娃这么想着。
现在去哪呢？还是回诊所看书吧，其实那本书也是很有意思的，想到这里便朝诊所慢慢地走去了。槩行上都是些开门市的人家，每到晚上就会坐在自家的门市前吃饭聊天，这时看上去还真有些热闹。
正走着，从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是一个老头的美声唱法，歌声还伴着二胡声和电子琴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跟了过去，来到一个兽医门诊部。
兽医的门诊室是开着门的，透着门口看进去，四娃认得一个人，那就是曹卫国，原来歌就是他唱的。
四娃听着曹卫国的歌声，看着其他两个伴奏，想起了自己和父亲一起合奏的情形。那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一切活都停当（停止）了，每到晚上没事做的时候四娃就会和父亲一个吹着笛子，一个拉着二胡，很好地演奏着各种老歌。有路过的人也会到四娃家来看热闹，在屋子里聚着一群人，看着四娃和父亲的演奏。可那只有在闲着的时候才有，到四娃上学的以后或农忙的时候就没时间了，后来父亲每天都是早早就睡下的，因为他太累了。
四娃正想得出神时，却听见曹卫国笑着说道，“哎哟，不行了，人一老就气短，我不行了，你们继续，我到棋牌室去看看。”他说着转身出了门。
曹卫国见四娃在门口站着，笑了笑问道，“你也来了啊？”
“你唱的歌真好听，就像电视上的一样！”四娃很认真地说道。
“呵呵，我要走了，你要是想在这呆就呆着，我和这里的人都认识，你进去听也没事。”曹卫国看着四娃认真地说道。
四娃一想，里面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还是不去吧，于是说道，“你走我也走……”
“那你和我去棋牌室看看？”曹卫国笑着说道，“你是农村的，有些地方你还是没去过”
“不了，我回诊所看书去。”四娃想着自己在这个地方这么陌生，和那些人也不认识，再说他最讨厌赌博的那些人了，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玩耍。
“哦，那也行，路上你自己小心点，别绊倒了，你这病不能挣（用力过度），所以你平时走路也走慢点，要是一挣，肚子再疼起来就不好治了。”
“哦”四娃这时才想起夏雪让自己别跑的原因了。
曹卫国去了棋牌室，四娃回了诊所。
他走了后门，来到门口使劲拉了两下门，门没开，仔细看时，门上却吊着一把小锁子。
四娃心里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夏雪在骗自己不让自己住啊。不应该啊，夏雪人那么好怎么会骗自己呢，要是骗自己，他为什么白天还对自己那么好啊。也许前门开着，于是他又朝诊所的前门走去，走到前门后更是失望，门口的防盗铁皮已经拉了下来。楼上的窗户里也是黑不隆冬的，他们不会已经睡下了吧，四娃担心地想着。他害怕起来，自己现在去哪呢，去那同学家，可是自己的那个同学不在家，那同学的母亲似乎也不欢迎自己，还是在这等着吧，也许夏雪他们出去了。
四娃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蹲坐在天桥下望着四周，不过他蹲着的地方却是诊所前门的防盗铁皮门前。夜影子已经完全盖住了一切光能照得亮的地方，他却真的体会到无家可归的感觉了。
过了许久，诊所隔壁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妇女，见夏雪家的门口蹲着一个小伙子甚是可怜，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成人衬衣，便走过来问道，“你蹲在这做什么，人家诊所已经下班了！”
四娃颤着声说道“夏雪大哥说让我在诊所后面住的，现在他们都不在，两边的门都是锁着的，我进不去……”
那妇女听四娃这么一说，笑着说道，“呵呵，他们一家人洗澡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不过他们回来都是走后门的，你在前门能等得到吗？”
“哦，这样啊！”四娃这时却像遇到了救星，突然有了希望，忙着说道，“谢谢你，大婶！”
那妇女扑哧一笑问道，“我有那么老吗？”
因为门外太黑，四娃没有看清，于是凑到妇女身边仔细看了看，原来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似乎刚结婚不久。于是嘿嘿地笑了两声道，“谢谢你，姐姐！”
“你快到后门去，夏雪他们不见你会耽心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妇女看着四娃的背影，在原地笑着。
“嗯！”四娃说着朝诊所后门跑去。
四娃刚跑了两步后想起了曹卫国说的话，于是马上变成了走的步伐，但走的步伐却很快。
他来到诊所后门，见透过窗户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心里一高兴，忙走了进去。进去后，那个妖娆的女人披着一头湿湿的黑长发，在床底找着什么，见门外进来一个人，站了起来，见是四娃，忙笑着说道，“夏雪以为你找不到路了，去找你了，出去很久了……”
“我早就回来了，见门都是锁着的，所以就到诊所前面等着了……”四娃认真地说道。
“呵呵，我们去洗澡了，忘记告诉你了，后门那个锁是坏的，使劲一拔就开了。”那女人笑着看着四娃说道。
四娃朝那女人看了眼，那女人很漂亮，于是马上把视线移开了，“那我去找夏雪大哥去！”他说着便要出门。
“呵呵，你还是别去了，他找不到你应该会回来的，”妖娆女人看着四娃，笑着说道。
“哦……”四娃很不好意思地坐在了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上。
不一会，夏雪气喘吁吁地从后门走了进来，见四娃在床上坐着，便笑着问道，“你去哪了，我以为你认不着路了。”
“我……”四娃刚要说话，却被那妖娆那女人抢先开口了。
那妖娆女人笑着说道，“他早就回来了，一直在诊所前门等着呢，你也没给他说后门的锁怎么开……”
“呵呵……”夏雪笑着说道，“我当时要给他说的，他没等我说完话就跑走了，哦，对了”，夏雪看着四娃说道，“你以后千万别跑了，你这是慢性阑尾炎，要是挣的肚子疼起来就不好治了。”
“大叔给我说过了。”四娃看着夏雪笑着说道。
夏雪有些疑惑道，“谁是大叔？”
“就是夏雪大哥他爸爸啊！”四娃很认真地答道。
妖娆女人和夏雪听四娃这么一说，都笑得直是直不起腰来。
夏雪笑了一会说道，“我刚才也见我爸了，他说见过你了……”
四娃当初没注意，其实在靠近中药柜子旁边的墙壁上还有个小门，是通往楼上的。夏雪给四娃嘱咐睡觉前要关门后，便与那妖娆女人走进了小门，小门后是个楼梯。
四娃躺在床上，皎洁的月光映在了床上。看着窗外黑绿的玉米林，又看了看林子上的明月，他想起李白的那首《静夜思》来，要是以前的时候，自己可能正在家里的柜子上看书呢。想到看书，他想起了那本《西游记》，想着要是看完了这本西游记，那么输液的时候就没事做了，于是打了个瞌睡，准备先行睡觉。
因为天气炎热，四娃没有脱衣服，直接躺在床上，枕着被子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