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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奇遇(四)

门前的那小兄弟,拿出一个红印笞揭开盖子道:"那你盖个手印吧,一样的生效。"于是她按着他所说的照着办了,盖了一个手印后,那男人低头处理了一番,把纸递给她叮嘱道:"大姐,拿好这个回单,别丢了。这是谁汇的款啊,挺大方的。"

“这是我儿子汇过来的,这日子不容易,他还惦记着我这当娘的。”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忙说了声谢谢转身走进里屋,把手里的纸张压在了玻璃板下,生怕飞走了一样。

这再一出来,邮递员这时已骑上自行车,向巷子里面飞速而去,她好羡慕着他有这么好的工作,她也真想自己能有个踏实的工作。

站在那儿自言自语,道:“都五十岁的人了,想在社会上有个工作,那是永远不可能了,现在绣个花能补个缺口,就不错了。”

这种暇想是虚幻的,再进得屋此刻她心里却有着难受。她百感交集着这儿子寄来的汇款,十元钱的确不少,虽然她是很需要,却又有着心疼。

想到儿子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也不知他吃了多少苦头。他从不要父母管什么,从小自己就开始谋生。所以她想把它退回去给儿子,她又深知儿子的一片苦心和倔强的个性。这正是: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子连心比海深

日日夜夜常思念,悲欢离合在人间

星期天一大早,她带着两个女儿走到了黄兴路上的正马路上,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带着女儿走出到正街上,女儿望着车来车往的大马路好兴奋。

“妈,今天你带我们出来玩,可真太好了,好久没有看过这热闹的大街了。”到处张望的三杉喜欢着这种繁华地段,这里散发着浓郁的城市中心的氛围,人来人往的穿流,店铺个个紧挨的气派。

其实她也不是特意带她们出来玩的,那汇款单的事儿,她老惦记着,早点取回来,心里就不会藏着它了。

“我们去邮局,你哥寄钱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哥真好。”

“可你不知他多辛苦,都是自己奔出来的,自己读的《三字经》,这就是他念的第一本书。”

“那哥哥真厉害啊!”

“所以你现在可以去学堂读书,要好好念啊!”她不禁又叮嘱了三杉一句。

“好的,我会。”

……

说着说着,她们走进了那绿色邮漆的房子,她知道女儿会写字,望着小女儿在单子上签字的手,还那么的认真,她端祥着女儿,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眼神。

她在想:老头子宁可苦自己,拼命地干活挣钱,硬是要小女儿读书是对的。自己不认字,她是越来越感到好吃亏。

她们在里面没有耽搁什么,拿着钱怀揣得紧紧地就从邮局出来了。

"妈妈,哥哥寄这么多钱,真是太好了啊!"

“哥心里想着你们的,也想着我,可我却不知他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只可惜,我没见上哥哥几回,有时也真想他。”三杉说着。

“是啊!妈妈也想他,这么多年也不知他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她望了一下女儿,是一阵阵心疼的只赶路,经过一家布店,她在橱窗外望了又望,思索片刻后,就带着女儿走了进去,三个人在比比画画中扯了二段花布,带着女儿们回家了。

她这硬着头皮买的布,也是她一年唯一花销最大的一次,这是女儿过年时盼着的新衣。再难,她都没有一年间断过,今年更不想例外,不能让女儿眼晴望穿,这个是一定不能少。

缺了老伴的日子,就靠着她一个人来盘算母女三人的生活,她操心今天用多少钱,做些什么,她在钻到钱眼里节省着用。

她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家里又没有老底子,十六块大洋,在万不得以她会动用。而现在她又没这个想法了,绣花赚那么点钱给她带来了些活力,她打消了寻思碗柜下的大洋的念头。

十元钱就这样打散了,望着这不经用的钱,她把剩下的压在了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女儿们都走了,她的心思已开始在赚钱的事儿上了,准备摆摊的事,她已觉得很重要。

突然堂屋外传进一个声音:"家里有人吗?"于是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往外走,迎面而来的正见那对买小手娟的父女。

哪想到这位有些腼腆的三十来岁的男人结结巴巴的,她预知着有什么急事。

"大姐,我们已见上一面了,今想知您贵姓,可以告知吗?"看起来急着,但他还是很礼貌不显得慌张。

"免贵姓黄,名为黄新发。"她思索着,这黄新发三字这几日老从自己口中顺口而出,她是多年没听过这三个字了。

"哦,黄姐,我姓彭”

“我记得,肯定记得,还有这个漂亮的小女儿也和你一起。”

小彭看似很赶时间,道:"我这是冒昧来打扰您,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可否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她没加思索,说:"没关系,小彭,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答应你。"

"是这样的,我和她妈都是医生,两个人没日没夜的,要加班倒班,陆续请了好几个人带圆圆,圆圆都不喜欢。自从圆圆上次在您这儿看您绣花以后,她好喜欢您,几次她嚷着要到您这儿来玩。"

“那好啊,你带她来就是了,我也喜欢着这小姑娘。”

"但我们工作忙,都没有答应她,昨天,我家那个带她的阿姨,突然有急事要回乡下去,我们一时半会又找不到人来带她,焦急中想到了您,您可以帮忙吗?我们多给您一点钱。"

"哦,你把孩子放我这,那行啊!不过,小彭你也真是太客气了,上次你都让我出乎意料,那可是我第一次凭这个绣花有了进帐。你给我了生活的信心,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那手巾那么漂亮,圆圆可喜欢呢!”

"你是今天就要把圆圆留下来吗?我一定会带好她的,你放心吧!不过,你这回多给钱,我不答应的。"她认真地说道。

此刻,小彭是高兴得不得了,马上把手中的圆圆牵进了堂屋,并对圆圆说:"爸爸要去上班了,你喜欢的奶奶今天带你绣花哦。"

小女孩高兴得蹦了起来,他爸忙拿着她的手又说道:“圆圆,你在奶奶家要听话啊!别四处乱跑啊!”

一下子,闪亮了。她忽然觉得生活多了几分色彩,她今后的日子还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她又会怎样从容的应对呢?

乌云聚散皆有时,终见斜阳一线天,

万事重头无所惧,勤劳善良遇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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