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苏幕遮准备叫夜庭深起床吃饭,自然也就看到了夜庭深的惨状。
夜庭深整个人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原本俊俏的脸上闭着眼却十分狰狞,眼泪混着冷汗滑落在枕头上,嘴里还呜呜噎噎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苏幕遮心头一紧,忙伸手探到夜庭深的额头,手刚触摸到他的皮肤,便有一股热浪灼烧到了苏幕遮的手背。
“阿深?”苏幕遮忙将夜庭深扶起来,在掌间汇聚真气,他以为夜庭深是在那间小屋子里沾到了脏东西,想要用自己的气息来将那脏东西给逼出来。
只是苏幕遮一开口,夜庭深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目之中染着猩红之色,看起来略有些可怖。
“幕遮……我做了一个梦。”夜庭深的眼神没有落到苏幕遮的身上,他的语气也有些气若游丝。
苏幕遮再一探,夜庭深身上的高温已经退去,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只是双眼里的血丝还没有退散。苏幕遮眉头一拧,却还是应了他一声,道:“做什么梦了?”
“满地的尸体,犹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状,我甚至还能闻到空气里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夜庭深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的梦境复述了出来,“我总觉得,那个梦境我经历过,十分的熟悉,熟悉地就好像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一样。”
“梦境都是无意识的,阿深你不必多想,想必是你沾了邪祟的气息,邪祟为了侵占你的身体,必先让你奔溃,你若把梦境当真,便只会被邪祟侵占。”苏幕遮替他抹干挂在脸上的液体,解释道。
夜庭深这才转眼看向了苏幕遮,眼里的血丝逐渐消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带着一些期许,问:“那些,都只是幻像?”
“从来都只是幻像。”苏幕遮语气决然,他这么笃定,夜庭深心里头也舒畅了一点,只是不知为什么,一向毫无理由地信任着苏幕遮的夜庭深,此时却有些不是滋味。
苏幕遮见夜庭深不说话了,怕他又陷进那梦境里无法自拔,便说道:“要喝酒吗?我请你。”
“喝酒肯定是要的。”一听到酒这个字,夜庭深便正色起来,“你先出去,我换下衣裳。”
见夜庭深有些精神了,苏幕遮也自觉的站起身来往屋外走,临了将门给带上。
关上门苏幕遮脸色骤然一变,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太阳穴有些青筋暴起,就是偶然路过的店小二见到了苏幕遮的这幅模样,也吓得腿不住的哆嗦。
苏幕遮不知道多久没有过如今这种暴怒的情绪了,可见着夜庭深的那个样子,就像是有人挖开他的心胸将他的心脏掏出来一般,让他无比的憎恨。
苏幕遮没等多久,夜庭深便推门而出,换了身白衣裳,长发束成马尾,脸色略微有些憔悴,看到苏幕遮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幕遮,我听说江南的杏花酿不错。”言下之意,便是要苏幕遮请他喝杏花酿了。
这杏花酿虽说名字普通,可正宗的杏花酿却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苏幕遮打听了一下,有醇正杏花酿的地方,却是一家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