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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惧

“啪啪!”不远处,清脆的掌声响起,国家长带着迷人的微笑缓步走来,身后紧随的正是那位镇定的老兵。

“真是精彩啊!”国家长走进,示意三人可以停手了。

“蕾亚娜大人!”三位暗衣卫士连同受伤的同伴一起附身向这位风华绝代的佳人行礼。红发女子见三人停手,稍微松了口气,但仍以戒备的目光盯着蕾亚娜,对方额头那道金黄色的纹痕才刚刚消散,纹路比同为黄色的那名暗衣卫士还要复杂与艳丽……或者说,她有两条……

红发女子心中一紧,黄色便是地之属性的魔力,刚才偷袭之人必是眼前的蕾亚娜无疑了,而两道地之纹章证明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看来是无路可逃了。

“陛下……”

卡尔感觉到身后女子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攥得更紧了,他回过头却只能看见她那无助的杀气。

蕾亚娜走进,卡尔下意识地将女子护在身后,女子察觉到卡尔的意图连忙起身想绕前守护却被死死拦在身后。蕾亚娜看见这一幕不禁失笑,她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二人,缓缓道:“李维陛下的护卫骑士团团长——里涅亚是吗?”

“哼!”红发女子并不回声,只是暗暗恢复起魔力。

“不用白费心机,你不过是魔王的一位侍卫,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告诉我,他是什么人?”蕾亚娜指向卡尔。里涅亚看了卡尔一眼,仍不答话,只是对蕾亚娜怒目相向。

“我是卡尔?马歇鲁!”卡尔见里涅亚并不回应,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可是他的答案却引得里涅亚一脸惊异,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冷冷地盯着蕾亚娜。

“哼,一位李维家族的神秘人物,一位是李维麾下的得力干将,蕾亚娜大人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之前受伤的暗衣卫士此时已初步恢复了伤势,他上前谄媚地向蕾亚娜邀功道。

“大功?我要为谁立下大功?”蕾亚娜冷颜回复道。

“这……当然是为姬将军……”暗衣卫士唯唯诺诺地回答,却被年老的同伴以冷峻的眼神阻止。

“姬将军?”卡尔一愣,他分明听见了“姬将军”三个字,为什么会有姬将军?她的复活不是失败了吗?

“哼,你们先下去吧!”蕾亚娜面色严峻地一挥手,几位暗衣卫士只好诺诺而退。“等等,今天的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是……”几人答完,纷纷退走,只有那位受伤的烈焰暗衣卫士又偷偷瞄了蕾亚娜几眼。

闲杂人等退去后,蕾亚娜身后的老兵上前请示道:“国家长大人,这两人该如何处置?”蕾亚娜双眼微微一闭,又恢复了倾倒众生的媚态:“两位贵客自然要好生招待,由文鸳你亲自‘伺候’!”

“是!”

言罢,蕾亚娜转身飘然而去。文鸳则上前对着卡尔二人示意道:“请二位跟我来吧!。”里涅亚见状正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地便横起了佩剑护在身前,卡尔则赶紧拉住了她,现在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太不识抬举了!而卡尔已发觉里涅亚对自己似乎极为尊敬,应当不会忤逆自己的意思。

“带路!”卡尔忍着身体的剧痛又吐出两个字,这副魔族的肉体虽然可以抵抗一般的烈焰攻击,但烈焰中蕴含的魔力却必须要以本身魔力去应对才行,而此时卡尔体内的魔力还几近于零。

文鸳恭敬有礼地转身带路,而里涅亚也不出所料地乖乖跟在身后,捂着受伤的胸口,神色有些慌张但仍不失警惕。

转到卡尔之前驻扎的营帐前,之前被火灾袭击而混乱不堪的营地已经恢复了秩序,这样的效率让卡尔不禁称赞。文鸳立在门口,示意二人进去。

“二位的伤口就只有先耐心等待到庐米亚城之后再找祭司治疗了……”文鸳恭敬地一附身,卡尔不自觉地也回了一礼,倒是一直捂着伤口的里涅亚只是横了文鸳一眼。

文鸳见状一笑:“若是里涅亚大人受伤确实严重的话,我这里有一瓶在治愈女神教堂得到的治愈之水!”文鸳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递给里涅亚,里涅亚却只是厌恶地看着他而不为所动。卡尔看了一眼受伤的里涅亚,还是伸出手将小瓶接下。

“给我吧,多谢好意!”

“嗯。”文鸳再次行礼后便退去了,不再管二人。

卡尔再次看了眼四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但可想而知与之前一样,暗中有的是蕾亚娜的手下在盯着自己。只是他们却并不严厉禁止自己的人身自由,倒是让卡尔颇为不解,蕾亚娜到底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她既认为自己与那个似乎是魔王李维陛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身为人类为何不对自己这个“魔族”下手呢?还有……那人提到的姬将军……疑惑太多,而自己竟似乎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卡尔暗问一声,然后闭上眼转身走进了营帐,他知道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一定可以为他解开一些疑问。

卡尔掀起帐幕,刚进入账内,正要先找件合适的衣物穿上便听到身后响起“哗啦”一声,一串金属落地的碰撞声,卡尔转过身却见里涅亚已经跪倒在他面前。

“卑职保护不力,让陛下入此绝境,肯请陛下责罚!”里涅亚说着,双目悄然湿润,不多时已现啜泣之声。

卡尔看着低落的女剑士,思索片刻后又赶紧上前,扶起了里涅亚。

“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陛下,陛……”里涅亚泪目望着卡尔,正要再诉说时却被卡尔一手捂住了嘴。

“嘘!”卡尔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道:“不要在此称我为陛下!”

里涅亚不解地点点头,一双美丽的眼眸盯着卡尔的双眼,四目相接,卡尔不禁有些失神,而手掌间又不时传来里涅亚那两片温唇柔软的触感。卡尔感到手心有些发麻,里涅亚似乎也感到一丝异样,红着脸低头躲开了卡尔的目光。卡尔怏怏地松开手。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卡尔箕踞而坐,里涅亚则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在腰间不安地站立着。里涅亚还在为自己的失职自责,卡尔则想着该如何开始询问,因为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一些恐怖的真相。

“里涅亚,你是李维陛下的护卫?”卡尔突然问道。

“啊?”里涅亚明显一惊,卡尔则装出一副玩味的笑容看着她。里涅亚个性较为直爽粗鲁,此时也只道是对方要斥责自己的失职,顿时愧疚不已。

“是,我是您的护卫骑士长,我……我有辱此职!”里涅亚低着头,眼圈又有些泛红。简单的回答却让卡尔如遭雷击,自己真的变成李维了吗?李维?听起来似乎是一位魔王般的存在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不是遭遇突变,而是附体成了魔王?还是说,自己只是长得与那位魔王较为相像?

“算了,比起那个,我想问你,有关姬将军的事……”卡尔看着里涅亚,姬将军这三个字是自己突然变成魔族以来所听到的唯一与之前有关的事物,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姬将军?陛……您要问什么事?”里涅亚疑惑地眨着眼。卡尔听她的语气竟毫不吃惊,仿佛姬将军是一个早已熟知的存在,但神色间却能看出里涅亚提到她还带着浓浓的敌意。

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对姬将军的存在很是熟悉,而自己不久前还连一个知晓这三个字的人都难以寻到。这样说来李维陛下想必也是知道的,可自己这已经被动地被当作李维,又怎么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至少蕾亚娜必定是为自己与李维不为人所知的关系才对自己网开一面……可是,身为人类的她又为何要对魔族……

“李维……李维……李维?马歇鲁?”卡尔喃喃地念着,忽然想起蕾亚娜反复提及的名字。李维与自己本是同姓,原本卡尔以为这只是巧合,但又联想到姬将军的存在……李维?马歇鲁是魔王,姬将军是他的敌人,那卡尔?马歇鲁呢?昔日老师所讲述的传说声声入耳……

“卡尔是李维的后人?”卡尔惊愕地自语着,说出这句话时仿佛内心受了一记重击——人类也是魔族的后裔!当时只当是奇闻轶说的一句话,此刻却无比真实的浮现在卡尔脑海。

“那我这是在哪里呢?啊!啊!”思考到了最恐怖的地域,遏制不住的卡尔突然惊叫起来。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看着卡尔突然发狂般的嚎叫起来,里涅亚惊慌地上前抱住她的国王。卡尔却只如受惊的野兽般挣扎……

渐渐静谧的夜里,只剩下卡尔的小帐内还传来争斗的声响。旷野上,夜风吹拂起绿色的长裙,宛如草原的精灵般的蕾亚娜望着远处烛影缭乱的营帐,浅笑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纷乱终于止息于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被推到的烛火映照着晶莹的玻璃碎片,卡尔躺倒在里涅亚怀中,治愈女神的圣水洒满了他的衣襟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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