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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腿

医仙岛道路幽僻,君凝宇三人又不熟悉地形,磕磕绊绊之中夜色将至,等夜深之时路更难寻了。三个孩子正在焦急的四下找路时,忽然树林里红光一闪吓了三人一跳,接着寂静的树林里红光发出的位置不断的传来呜呜的叫声,正是夕阳才落,月未临梢天色最暗的的时候,树林中点点萤火飘飞更似鬼火。三人早已忘了身在仙岛福地,只觉得当时情景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最终在太子和三皇子的推搡下君凝宇壮着胆子向林子深处。越走周围的树越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伴着断断续续的叫声,随着离叫声越来越近,君凝宇开始有些双腿发软,但还是咬牙强撑着继续前行。离发声物体10米开外,扰是君凝宇这种经常被恶整关黑屋长大的孩子也已经腿软的走不动路了,扶着树探头看去,借着林中萤火微弱的光亮,君凝宇看到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卷缩在一棵大树下,呜呜声就是从它那里发生。

君凝宇常看人间志怪,见这光景也没敢放松口气,怕打搅了狐妖精怪,到时被缠住反倒得不偿失。正要慢慢褪去,那小狐狸突然停止了哭声猛地抬头。两只放着绿光的眼睛直直的盯过来,君凝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林间片刻安静只余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片刻后君凝宇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林间的树摇的也越发欢快更有几声鸟鸣,林间的氛围顿时活跃了起来不像刚才那样恐怖,眼前这只小狐狸皮毛皮赤红尾尖泛白,尾巴占了身子的一大半和一对狐耳一样时不时的随着啜泣抖一下,随着一个喷嚏,眼前盘旋的两只萤火虫飞散,乌黑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泛着水汽。若不是满脸的毛被水沾的乱七八糟,湿润的小鼻子里还在冒着鼻涕泡,眼前的小狐狸一定非常可爱。君凝宇心里的害怕恐惧也放下几分。

灼华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少年先傻愣愣的坐地上,然后周围的老树萤火和少年都笑开了,更有几只傻鸟招呼其他人来看自己,还有几只干脆落到自己身前笑得前仰后合。正要转身逃开,瞥眼看清那少年正是龙气浓郁的君凝宇,顿时心生一计。小眼睛一眯又挤出两滴眼泪,尾巴一卷扫掉鼻子上的鼻涕泡,不顾老树嫌弃的声音,冲着君凝宇呜呜叫了两声。

君凝宇觉得小狐狸可爱,一时间忘了哪些忌讳想走上前去摸一摸,手刚伸出又想起那些志怪中的妖怪总是用外表迷惑人心,想着原本要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不伸手灼华却一个健步跳到他怀里。刚落稳灼华就不要脸的拿脸蹭了蹭人家的衣服,鼻涕眼泪一起蹭到衣服上。别说君凝宇的衣服旧是旧了些拿来擦脸却真的很好用。

君凝宇见那小狐狸自顾自的跳到自己身上,心叫不妙想来自己是要被这东西缠上了。又见小狐狸眼泪鼻涕全都蹭自己身上,也忘了那许多,只想把这小狐狸扔的远远的,他不像太子等皇子即使来了仙岛也留有伺候吃饭洗衣洒扫的婢女,他的衣服脏了要自己洗的,看看之前引路的仙子就知道,医仙岛的规矩一定很多,衣服他还是仔细些穿才好,免得洗衣时又犯了什么忌讳。

奈何灼华四个小爪子勾着君凝宇的衣服,君凝宇又不敢太过用力唯恐扯坏衣服,一时间,一人一狐僵持不下。眼见小狐狸已经用自己衣服把脸擦干净了,一双小眼睛无辜且漫含期待的看着自己。

一人一狐一时间对视在一处,灼华盯着君凝宇眨眨眼,月亮已经升到最高。一阵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君凝宇下意识的抱紧怀里温热的小东西,叹口气所幸把小狐狸往怀里一揣往外走。在仙岛上每天都会遇到仙人,如果这小狐狸是妖怪,总会有仙人会帮自己除掉的吧?

灼华见君凝宇不在丢开他,嚎叫一声引来林间萤火虫为君凝宇引路。林间的萤火虫晃晃悠悠的排成一条长龙方向正式君凝宇来时的方向,君凝宇见状腿抖的更厉害,但是感觉到怀里的小狐狸拿脑袋蹭自己,还是小心的跟着萤火长龙走出林子。

树林外太子和三皇子果然早已经没了踪影。按住怀里的一直要冒头的狐狸小脑袋做贼似的跟着引路的萤火虫回到自己的屋子。

进了屋子君凝宇掏出怀里的小狐狸,见小狐狸并没有好奇的四下大量,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眼珠还时不时转一圈似是想什么鬼主意,心里起了作弄的意思,伸手弹了小狐狸额头上的那撮白毛,小狐狸吃疼,竟然抬起前肢欲咬自己,奈何腿短身子短,跳起来也够不着,知道够不着生气似的用尾巴遮住脑袋把自己卷成一个球。被小狐狸这样子逗的心情好了一些,拿开小狐狸的尾巴,伸出手又弹一下小狐狸的脑袋。

灼华本来想以后还有求于这孩子被弹了一下脑袋就不与他计较了,自己卷成一团不理他也就是了。谁知那小子竟然得寸进尺,扒开自己尾巴又弹了自己一下。于是灼华怒了,五肢(尾巴)并用反抗挣扎之下一不小心踢倒了油灯,好巧不巧油灯倒在灼华送个君凝宇的荷包上,顿时屋里升起一股紫烟。

君凝宇赶紧去扶灯台,可是还是慢了一步,亏的荷包也是一件水火不侵的宝物,火才没有烧起来,只是可怜一颗上好的止血化淤的丹药被长明火烧成了灰。君凝宇心疼的看着一小撮丹灰,正要气恼发作,但对上灼华一双可怜巴巴的无辜小圆眼,怎么也发作不起来。只能气恼的把荷包往桌上一撩,躺床上背对灼华不理它。慢慢的睡着了。

灼华刚一开始还挺内疚,又一想这药是自己做的送君凝宇的,君凝宇不好好收着,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放在桌上,最后害得自己的好心被烧成了灰,自己才是委屈到家的那个。跳下桌子找了个带软点的小榻卷成一个小团。本想在哭一会,但是之前哭了小半天天太累了,刚摆好姿势就睡着了。

屋内,随着君凝宇鼾声渐起,屋内的紫烟向君凝宇鼻子内飘去,渐渐的屋内的紫烟越来越稀薄……

翌日清晨,君凝宇睁眼,起身,环顾一圈,昨夜的小狐狸已经不知所踪。着衣走向桌边,一手拿起桌上荷包,一手捏住一丝丹药灰烬在拇指和食指间拈来,眉头紧皱。

再说另一边天才一蒙蒙亮灼华就醒了,借着灰暗的天色往自己的小院跑去,经过昨天的事灼华已经准备用狐身跟着君凝宇离开医仙岛。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跟着,看他君凝宇能怎么办!只是在他离开前,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比如安顿好狐狸娘和朱砂,将朱砂的核宝交还与朱砂等等。

灼华化形时将纳灵果核一并吞吃入腹,应做核宝的果核钳在身上,灼华的身体就是自身的核宝这个秘密到现在只有姑布知道就是因为灼华平时戴在身上掩人耳目的核宝是小狐狸朱砂的。一来遮掩灼华自己的秘密,二来朱砂年幼就能服用纳灵果怕遭其他仙兽妒忌,也怕朱砂年幼无法护住荷包。如今他要离岛,核宝这种宝贝自然到了还给朱砂的时候。灼华来回在林中跳跃,惊起花草上精灵无数。

快接近小院先看见早有一个绿衣仙坐于院内的玉石凳上。灼华后腿蓄力一跃老高,在半空小狐狸身体旋转同时身体周围红光大盛,红光中小狐狸迅速拉长化作一个七八岁大的红衣小童,小童紧皱着如画般的眉目,一双桃花眼含着泪水,蹲着身一手摸着脚腕。眉间一抹艳红似向下游动的蝌蚪,随着眉头一皱一皱让人想去触碰逗弄,看看是否真能游走。

绿衣仙子听见动静回头,看见灼华正龇牙咧嘴的蹲在地上摸着脚腕,知道灼华为了追求变身效果风骚又一跳老高黜了脚,端坐在石凳上用手掩住嘴边浅笑也不去帮忙。

过了一会灼华揉的差不多了,才起身红着一张老脸坐在绿医仙子对面的玉石凳上。满脸幽怨的看着掩嘴娇笑的姑布,直到姑布笑够了,才挥手在桌上布置了早点。灼华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拿起两块糕点又狠狠的咬了三口才消了些气。姑布见他两腮鼓鼓的觉得有趣伸手捏,被灼华侧身躲过,只好取块糕点尝了一口,心叹熊孩子长大了,都不给捏了。

“你对朱砂的教导也不要太严,他还是个孩子”

灼华翻着白眼咀嚼嘴里塞得过满的食物,过了许久才咽下,又灌了一大口仙露顺了顺才开口“不管怎么遮掩朱砂能化形的事,那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

又灌一口仙露“你既然决定实施计划更要做好打算,小仙兽们你准备如何安排,他日倾族反抗之日,让年幼无知他们如何为生,屈居人下称为别人的御兽?他们离了岛,没了结界阻拦,只会被人发现仙兽体质被人鱼肉炼化!”

灼华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养儿方知父母恩,自那次跳崖不成灼华发现仙兽护岛结界对仙兽并不亲近之后,灼华想办法回家的同时也在关注着岛上的动静,终于发现岛上的惊天大秘密,灼华只能先小心防着。

灼华化形之后将自己发现的东西说与姑布听过,姑布怕错抓好人让族人心寒,也怕惹族人互相猜忌,一直没什么动作,只是小心提防。族中其他孩子自小不和灼华交好,朱砂小弟弟却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又是一个娘经常和灼华闹在一起,几十年下来和灼华关系相当不错,小宅男现在如此这般为朱砂打算算是为弟弟操碎了心。

灼华在地球上的时候也是倍受父母呵护的,姐姐顾桃夭更是小区一霸,灼华只是个安静的单纯的小宅男,后来上了大学,进了社会单纯的灼华吃了不少亏,还没来得及学会社会上的手腕心机,就一觉睡了过来。几十年相处灼华知道这帮古董级的仙兽,除了一身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比自己还单纯无知。就连族里出的叛徒使得也是颇为粗糙的计量,用的手段让只是被宫斗电视剧荼毒过的小宅男都能摸的门清。

又拿了一块点心吃了一会,许久不见姑布出声,抬眼一看,就见姑布脸色惨白。灼华立刻知道自己话重了。讪讪的放下食物干咳一声“我只是觉得早些打算就多一分把握,老话不也说么,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

姑布放下茶点,看着灼华一脸尴尬,重重的叹了口气,“是该教导族里孩子一些东西了,只是如今只知道族里有叛徒,却还不知是谁,若是仓促之间教导幼兽,万一被叛徒发现……你严格教导朱砂是对的。”说完起身离开灼华的小院,背影里多了几分萧索。

“姑布……我……”灼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姑布才3000岁在仙兽一族才算青年,但是却已经担任组长近2000年了,已经很了不起了,仙兽一族万年在岛上不曾出岛,心思过于单纯,经历些打击也是好的吧?如今自己要能离开这座岛,去大陆上寻找回家的方法,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尤其是在见过长的和顾桃夭一模一样的少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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