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学打的这一顿,可把查紫君给打垮了。怀了四个月的孩子没掉了,医生还说她以后再怀上孩子的机率几乎为零。得知这个恶耗的查紫君,当即哭晕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绝对不会放过曾子学的!”
家里其他人,老爷,太太,子青小姐,哦,还有彥祥少爷,彥祥少爷也是他们家的人。可我就是不习惯将他划入曾家。因为在我看来,彥祥少爷要比他们高贵多了。他从来都不与那几个人一起对曾子学发起任何的语言攻击,对他们家的事,他从来都采取一种漠然置之的态度。
就像那一次一样,家里的其他的人都在背后狠批曾子学的时候,彥祥少爷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曾子学自那晚不见了之后,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表里都没有露过面了,电话也关机了,又没有去公司上班,也没有在亲朋友好友家,子青小姐找遍了他的狐朋狗友,也没有人有他的消息。这种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礼拜后,家里人,特别是查紫君,从不断的责备,变成了担忧。在她住院的后一段日子里,每次,当我送饭到医院给她的时候,进门第一句话,她就问我,曾子学回来了没有。当我回答说,没有的时候,她就会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全然忘记了,是谁把她害进医院的。
话又说回来,曾子学也真够能藏的。事发后的两个月之后,他才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次,他好像做足了要抗战到底的准备了。他说他不是要回家,而回来拿点东西的。他还扬言说,这个家,他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也不稀罕自己家的财产,谁爱拿谁就去拿,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但不能在继续留在这样的一个家里。他说他在这个家,感受不到任何家的气息,在这里,他只像一个出气筒,谁都可以向他撒气。他要离开这里,要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可吓坏了查紫君,她终于软也下来了。哭着喊着,求曾子学不要走。主动承认是自己错了,还哭泣着向曾子学承诺,说她以后也不会再随便骂他了,也不会不让他出跟朋友玩了,只要他喜欢,她还可以倒茶下跪,给他认错,只要他不走。
家里其他人见查紫君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好再讲什么了。他们可是准备了了一堆的尖酸刻薄的词,那时也不得不把它们咽回到肚子里了。
曾子学本来就是那种很容易就心软的人,如今,不但免受责骂,还能让自己那只母老虎跪着求自己不要走。曾子学简直就是受宠若惊了。装模作样了一番,他便把查紫君从地上扶了起来,还温柔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看他们那恩爱的模样,真让人啼笑皆非,要早这样,何至于会有之前的那一段插曲,还把自己的孩子给整没了。
就这样,这场风波总算彻底平息了。查紫君果真遵守了她的诺言,不再对曾子学指指点点了,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从母老虎变成了小绵羊。
虽然,会有一些小吵小闹,但整体来讲,这个家的生活,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也还算是平平静静的。有欢喜事,也有伤心事。彥祥少爷与子青小姐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伊伊,为了表明自己对彥祥少爷的爱是有多忠诚,子青小姐让伊伊跟了彥祥少爷的姓,所以就取名叫周伊伊。而曾家老夫妇,也相继去世了,曾家老爷留下了遗嘱,把商场给了曾子学,而那间酒店就归了子青小姐。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年,我都快要相信,这种日子会永久性地持续下去了。
但是,平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的危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平静的日子,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那是萧弦出走后的第九年了。
一天,我刚从菜市场回来。发现一个女子在花园的大门前探头探脑。
这个人妇女人看上去有二二十七八岁了吧!弯弯的柳眉,一又眼睛不大小,却风情万种。一张瓜子脸,皮肤不是雪白的那种,但是干净无瑕,传递出一种健康的讯息。身材匀称,略显丰腴,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个子不算太高,但身段比例很好。头发微卷,自然披散在肩上,穿了一身职业装。
我还以为,是子青小姐生意上的朋友,是子青小姐叫她到家里来的。
那女人看到我,首先怔了怔,但随即便兴奋地喊道,“义凤,义凤,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她流利地喊出我的名字,我震住了。我认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那双眼睛,我是终生也忘不了,她虽然有在刻意掩饰,可我还是能从她眼中看到并不友善的波流,那是一种带有抑郁,而又有恨意的眼神。
“你是,是萧弦吗?是萧弦吧!”我试探性地问道。那一刻,我多希望她能回答我,说不是。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突然显出失望落寞的表情。
难道,是我看到她没有像她表现得那么热情,她不高兴了?我在心里暗暗想道。可我真的高兴不起来,她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这平静的生活即将要被打破了。
果真,萧弦觉察出了我的心思。
“你好像很不情愿看到我!”萧弦的语气里明显透露出不悦。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多想了!”我忙解释说,不知为什么,看到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竟然害怕得发抖。
“你怕我吗?你怕我什么?你没有理由怕我!”她凑到我的跟前,微笑着说。那笑,如果不仔细看,你可能会觉得她笑得很天真,很友善,可当你看了她的眼睛,再看看那笑,你就会发现,那笑可是比冰还要冷,比魔鬼还要邪恶。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看到你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呢!我们虽谈不上朋友,可也不是敌人啊!”我极其不自然地笑着,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的都要抽搐了。我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怕她看穿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