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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击碎那粉饰的太平

来到这个村庄后,郑欧和叶青几乎没有说过话,两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却在对方快要发现自己的时候,转身不让对方发现。刘导演对于郑欧和叶青的表现表示很不解,这天刘导认真的找来了郑欧和叶青谈话,两人来到了刘导的帐篷里面,帐篷毕竟是帐篷,空间非常狭小,叶青先到的刘导的帐篷里面,坐了下来,一会郑欧也来了,郑欧看了一眼叶青的背影没有说话,走进了帐篷,刚要坐下,叶青突然在他的位置上放了一个垫子,叶青知道郑欧不能受凉,郑欧和叶青以前在做群演的时候经常吃饭的时候坐在地上,演尸体的时候躺在地上,郑欧得了痔疮,叶青却没有得,为这叶青还笑了郑欧好久,说主要是以为郑欧懒,坐下就不爱动造成的。叶青虽然笑话郑欧但是从那以后再遇到需要坐下的时候,叶青都会给郑欧带一个垫子或者把自己的衣服给郑欧坐下,演尸体的时候也是自己躺下,让郑欧趴在自己的身上。今天的这个习惯的动作,让郑欧一阵心酸。刘导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了,刘导看了看两个人,认真了起来,刘导这人平时的时候嘻嘻哈哈,感觉上神经大条,可是他毕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眼力是有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肯去挑破。可是从分组开始,这二位灵魂人物,牵动所有人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的两位演员,表现却不尽如人意,甚至连刘导都到了不得不说话的境地了。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异常的冰冷。郑欧和叶青个子又高,坐在这里帐篷里面彼此挨的特别近,尴尬在两个人脸上呈现了出来。刘导终于忍不住了。

“有些话我真的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刘导认真的看着郑欧和叶青。

叶青和郑欧不说话等待着刘导下面的话。

“你们都是好演员,这一点不用怀疑,即使这么尴尬的气氛,你们都能尽自己的所能让所有人看不出来,把戏份完成,足以说明你们的功底非常深厚,可是郑欧、叶青,我年龄在这里摆着,虽然这些年我没有什么好的作品,可是我毕竟是个导演,我看的出来的。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不但认识还很熟悉,至少之前是的。这个从你们的一些习惯就看的出来,比如刚才”

两人交换着用余光看了对方一眼。

刘导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搞成现在的样子,你们应该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因为圈子里你们都炙手可热,都说你们是同学,可是你们从没有合作过,更是从没有提起过对方,我在这行这么多年了我是明白一些的,为名?为利?为感情?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你们注意到了吗?你们这些天的戏让整个剧情非常糟糕,工作人员都觉得非常好,可是我看来,你们在入戏的时候非常少,全靠你们的演技苦撑,剧中两兄弟的感情是真挚的,纯洁的甚至是暧昧的,你们把这样的一对兄弟之间的感情演绎的明明就有着一丝隔阂。这些感觉是微妙的,可是正是这样的细节才决定了后面的剧情。作为一个导演,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好好谈谈,就当我为了戏好,我希望你们可以暂时抛离你们之间的恩怨,专心投入,去用心体会这种情感,也许这样会让你们记得彼此的好处,忘记你们之间的问题,享受这段时间不管是给自己画上句号也好,是让自己暂时忘却也好。这样才对得起信任你们的满导和爱你们的观众对吧?”

二人仍旧无语,内心却有很大触动,原来二人粉饰的太平居然那么轻易的就会被看穿。也不禁感慨刘导原来是这么细心的人。

“你们都是好演员,话我就不继续说下去了,你们也都懂我的意思了,你们出去吧!”此刻的刘导有些鲜有人看到的智者的模样。

出来后叶青主动和郑欧说“我们谈谈吧”

郑欧低头想了想,轻轻的点点头。

两人走向远离剧组的方向,是郑欧先打破沉默的,毕竟当年在感情上是叶青先离开的,叶青内心始终有愧疚,无法对郑欧提出任何要求。

“我觉得刘导说的对,我们应该我们自己的问题放一放,专心拍戏。我们混到今天不容易,我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郑欧说。

说到“代价”这个词的时候,叶青攥紧了拳头。

“我们不会像以前一样,但是我试着不再恨你,我们做不成朋友,但是我也不想当你是敌人了。至于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年因为我的关系,我让太多人为我担心了,或许思达说的对,这真的是我的机会,或许这部戏结束后,我就能过我想要的日子了”郑欧继续说

郑欧的这些话,让叶青心头一紧,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郑欧在努力的接受甚至要忘记两人痛哭的症结。

“过自己的日子”叶青小声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放下吧”郑欧淡然的说。

说着郑欧伸出手想要和叶青握手,叶青握了握郑欧的手,还是那双手,温暖柔软,郑欧的手是那种四季都是温暖的手,曾经的他在冬天就靠着郑欧的手取暖,夏天嫌弃郑欧的手热。还是那双手,是不是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握着这双手了。郑欧的淡然让叶青出现了自从进组后从未在他脸上出现的忧伤,眼睛里甚至隐隐的能看到一丝泪光。

“你先回去吧,我再呆会”叶青小声的说。

“好,那你仔细考虑我的话”郑欧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叶青大步追过来,跑到了郑欧的面前,吻了下去,努力的去寻找郑欧嘴唇的温度和当年的味道。郑欧没有反抗,直到叶青放开他,叶青悲伤的看着他嘴唇想要开启却又合上。最后艰难的说出了一句“你还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分手吗”

郑欧迟疑了一下说“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吧”然后离开了。

独自留在原地的叶青痛苦不已,什么叫做不那么重要了,是说两人再无可能了吗?郑欧不再在乎了吗?叶青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迷惘的看着远方余晖照耀的小路,这是分手之后的这七年来,叶青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被抽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下面的路要怎么走下去。叶青不知道了。

离开的郑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青,他刚才看到的叶青是不一样的,如果说之前叶青总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刚才看到的叶青眼睛是空的,那双迷人的眼睛好像没有了光芒。现在的叶青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偶尔身体会有所晃动,但是在努力的撑着。这是叶青想要的结果吗?这样叶青会不会好受点,得到了自己的原谅,叶青应该不会再觉得亏欠自己了吧!郑欧这样想着嘴里喃喃的说道“也许这样他就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吧”

两个相爱的人永远以为自己了解对方的一切的想法,都在做着自以为对方好的事情,以为这就是对方想要的。没有人想到这些所谓的“为对方好”比其它外在的压迫带来的伤害都要更大。相爱的人往往低估自己,低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也许对方想要的不是你为他着想,他想要的也许仅仅是可以在一起。

郑欧和叶青都以为自己做着为对方好的事情,却狠狠的捅了一颗有着爱的心。要知道这世上知道爱的感觉得人不多,更何况是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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