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手如拔牙

艾天明忙了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早出晚归，接了几个大项目要得急，每天就跟打仗一样，忙的焦头烂额，没工夫见江欣然。

交完工的时候摊在办公室，坐下的时候看到桌上的照片，想起来唐奕，也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她了，打开手机，没有微信，没有电话，心里想好的拒绝理由没有了用。

正好有个广告项目，下周开始要和他们公司合作，想到这里艾天明居然有些期待。

“喂？”唐奕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在忙策划书，下周的会要去X集团做报告，不能忽视。

“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会吧材料发给你邮箱。”

严俞挂了电话，这一周没有见她联系艾天明，应该是在那一晚之后就自己想通了，心里盘算着。

周一早上，唐奕早早就来到了公司准备，刚放好资料，突然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沉吟片刻还是摘了下来。会议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严俞走进来说：“准备的怎么样？”

“嗯，我有把握可以让对方认可我们的方案。”唐奕很有信心，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天明。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艾天明，他今天也会到场。上次你们闹的那么尴尬，我担心你今天会出状况。”严俞好心提醒，却不料让唐奕觉得有些唐突。

“严总，你放心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不会胡来的。”唐奕表态，也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安安静静整理资料。

“那就好。你先去休息吧，他们的等会就到。”

艾天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唐奕就安静的坐在那儿，今天她一身西装，简约干练，头发扎起来，妆容精致，显得特别好看。艾天明故意坐到了她的对面，可是她却没有看她一眼。

严俞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唐奕就开始介绍她的策划内容。艾天明的心思全然不在策划上，她为什么都不看他一眼，明显的避开了他所有的眼神，有短暂的相对，她也是赶快瞥开眼睛。

艾天明往她手上看去，才发现她已经摘下那个戒指。

会议结束，唐奕的策划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严俞很高兴，提出一起去餐厅，艾天明最后一个走，看着还在整理资料的唐奕，忍不住问。

“你感冒好了么？”

唐奕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吓了一跳。“啊？”

“我问你还有没有发烧。”都过去一个月了，他明显的搭讪让唐奕觉得慌张。

“嗯”

就这样？就一个嗯字？

“你这个策划做的还可以，下次你来我们公司的的时候我再跟你具体讨论细节。”艾天明漫不经心的扯到了别的话题。

“我只负责策划，后面具体的细节，是别人跟你洽谈。”唐奕收拾好了东西，从艾天明身边走过。

“我说过的话我会做到，你不必试探我。”

艾天明一脸无解，想起她那天说绝对不再提起以前，心里突然一阵惊慌，又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内心复杂。手机突然响了，江欣然打来的，他果断挂了，过了一会妈妈又来了电话。

“妈？”艾天明知道了江欣然又在他家里了。

“天明啊，晚上你回家一趟吧，欣欣买了刚上的螃蟹。”

“妈，你怎么又把欣然叫回家了？”艾天明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什么叫又，你不是承认欣欣是你女朋友了么？她在家里不是很正常嘛。”

“妈，我和欣然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你回不回来，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还不能陪你老妈吃顿饭了！”

“好，我下班就回去。”

挂了电话，艾天明看了看在餐厅里吃饭的唐奕。决定了什么。

唐奕忙到很晚才走出公司，新来的助手什么都不太懂，策划讲了很久她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无奈自己是个新来的，没有办法提太多要求。从电梯里走出来刚要摸钥匙，就看见艾天明站在自己家门口，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上赫然写着“螃蟹”。

“你怎么才下班啊？我都等了两个小时了！”一手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艾天明看她没什么反应，又说。

“我妈听说你回来了，给你带了点儿的螃蟹，新鲜的。”明明知道这句话是谎话，艾天明还是笑着说了出来。

唐奕回过神，拿出钥匙打开门，艾天明跟着进来。她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盒子，走进厨房，把螃蟹放进冰箱，然后拿出面，拿了两颗鸡蛋，想了想又拿了两颗。

很快炒了一个菜，下了面。

“你要吃吗？”

艾天明在沙发上坐着，正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呆在这儿，就听到唐奕叫自己。

“啊？你炒了菜？”艾天明不可思议的看着桌子上那盘不知道是炒鸡蛋还是番茄炒鸡蛋的菜，想起来那一年自己的生日，唐奕看着菜谱做了一大桌菜，却没有一个能吃的，两个人每吃一个菜就笑得直不起腰。

“我只会炒这个。”唐奕指指桌子上那盘不堪入目的西红柿炒鸡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艾天明做饭，唐奕等着吃。突然唐奕做了菜，艾天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还没吃饭。”唐奕从厨房里拿出刚捞出来的面，“没有面了，你多吃点儿菜，我多加了两个蛋。”

艾天明坐下来，尝了一口菜，还不错。唐奕咬了一口面，“没熟，算了。”

“你在国外的时候怎么过得？天天吃面？还是……”

艾天明小心翼翼的第一次问起她在国外的生活。

“吃快餐，一杯咖啡一片面包能抵一天，吃面太奢侈。”唐奕说的很轻松，经历过就不觉得刻苦。

“那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艾天明放下筷子，看着她。

唐奕明显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奕，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走？”

“因为……”唐奕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片刻后决定跟他说清楚。

“当时，你妈妈来找我，告诉我她就是死了也不会承认我是她儿媳妇，江欣然才是她心里的儿媳妇。”

唐奕咽下嘴里的饭，不想眼泪差点出来。“之后我打算去找你，刚走到学校，江欣然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滚到医院，说你妈妈被我气的犯了心脏病。”

唐奕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我到医院后，看到你抱着江欣然，”

“当时欣然没有站稳。”艾天明急着解释。唐奕显然不在乎这个理由。

“然后你说，我是害你妈妈差点儿死了的凶手。让我滚。”唐奕没有在说下去，看着艾天明，“哪怕你当时听我说一句，我都不会走。就像那天在酒会，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点念旧情，我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当初，欣然说你跟我妈妈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正要问你的时候，我妈就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艾天明小声说，他显然没有料到江欣然居然说了这么多。

“在国外的时候，我也被救护车拉到医院过。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唐奕放下筷子。

“饿的，饿晕了。我出国的时候只买的机票，住在垃圾堆旁边。我没有一天不想着回去，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去，我不能再让你，那样看着我。”

“你走吧，我说过，我不会再回忆起以前的事，你没有必要再担心我会去闹你。忙完这里的工作，我会回去。”

“你又要走？这里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动不动就要去国外。”艾天明站起来。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江欣然当初告诉你妈妈的，不是我怀了你的孩子，而是我在外地堕了两次胎。我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个版本等着我，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精力去听了。而且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艾天明听着她平静的说出这一切，平静的说不久会。离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你当初默不作声的态度不就是默认了你相信，可我还是回来找你了，这三年，你又想过找我吗？”

艾天明没有办法解释，他的确的相信了江欣然的话，只能离开。

唐奕给李烨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和江欣然怎么样了。

“欣然依旧每天都往艾天明家里跑，今晚还给他们送去了螃蟹。”

唐奕看了看艾天明拿来的螃蟹。

“我要跟你说件事。”

“怎么了？”

“我准备……放弃了。”

李烨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欣然其实约过我很多次，我们的关系比以前近了很多，我以为你和艾天明已经……为什么突然要放手？”

“其实我们俩都是我在死撑而已，江欣然那边你可以放心，艾天明不会选择她的。”

“那你呢？”

“我下个月就走。”

“唐奕，当初我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你让我不要放弃欣然，现在你却要放弃。”

“李烨，你和江欣然很相配。而我和艾天明，我们的确有太多的不同，以前是我没有想明白，有缘无分就是这样。”

“你真的决定了？”

唐奕默然。真正的放弃是从内心开始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