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年离开之后,直接打车回了公司取车,然后驱车朝他的住处的反向驶去。
“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正在品茶的柯卓才朝君华年的方向说道,心中揣测,看来是那带刺儿的小花儿跟人告状了呢,呵呵,就是不知道自己这外孙是要和自己说点儿什么呢?质问?还是如何?
“外公。”君华年叫道,外公是他唯一的亲人,外公的性格向来强硬,对外公他更多的是敬爱。
“前几天朋友送的上好武夷山大红袍,尝尝?”
“好。”
柯卓才动身仔细地自面前的白色瓷质盖杯里为君华年泡茶,他动作、步骤都很讲究,看得出是个好茶的人。
不多一会儿,他泡好茶递给君华年,君华年接过来端起来嗅了嗅香味,接着才细细品尝了一口。
柯卓才缓缓说道:“华年,你可知道,水是茶之母,若是没有好水,便无法冲泡出好茶的味道。”
“嗯,我知道,冲泡这茶,最好取山泉水,水温要求98—100摄氏度刚煮沸的水。”君华年端着杯子再嗅了嗅。
“是啊,一杯茶且有这么多的学问,人生何尝不是。你告诉外公,一杯好茶怎么能让一杯品质差了些的水来冲泡?”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品茶,外公已是话中有话,君华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外公,她叫顾锦瑟,若您真要这么比喻,那我得告诉您,她在我心中就是那眼最佳的泉水。”
柯卓才端起杯子嗅了嗅,慢慢呷一口,接着说:“她都告诉你了?”
“不,她什么都不肯说。”
“你这表情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柯卓才端着杯子靠到沙发上。
“外公,您不了解她,她不是您以为的那种女孩子。”
如果她肯说自己也不这么费心了。
柯卓才思索了下,今天怕是说不通了。他问:“你就这么相信她?”
“是的,我相信她。”君华年不假思索,便回答。
“好,好,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么外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周末跟她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吧,外公也想了解了解我孙子喜欢的女孩子。”
原以为会碰壁,不料今天的外公倒是显得格外开明,这倒是君华年没有想到的,昨儿被外公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明明还是很强硬的态度,只是今天这转变似乎也太快了些,他小心地思忖着目前的情况。
柯卓才放下杯子,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既然回来了,就住一晚再走吧。”说完他转身朝楼上走去,他知道就算自己今天也不必多费唇舌了,华年这倔强脾气他自然是了解的。
“哇啦哇啦哇啦”的电话铃声响起,锦瑟从面前的茶几拿过手机看了下,显示是“恶魔君”,小心脏开始加速,迟疑了下,接通了电话。
“在做什么?”他靠在自己的床上,揉着眉心问。
“没干什么。”锦瑟不自觉地吐吐舌,总不能说,我正在想和你的事吧。
“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
周末?锦瑟想了想才回答,“没有。”
“好,周六一起吃个饭吧。”
啥?一起吃个饭?下意识的锦瑟就想拒绝,“君总,我……”
“顾锦瑟。”
锦瑟很清晰地听见电话那端的他加重的语气,不看也知道他大老爷此时的表情应当不会太好。
“我……”
“你把我的话有没有放在心上?”
这,这到底是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呢说没有那自然是要被骂的狗血淋头吧,可是要是说有,又该称呼他什么?郁闷……
“好了,早点休息,别忘记周六的约。”不打算跟她找茬,他挂断了电话。
顾锦瑟,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那一边的顾锦瑟原本就坐在那发呆的,这会儿更是睡不着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想想觉得还是去找部电影看看混混时间得了。
看完电影,已经是十点多了,梳洗好爬上床已经是十一点了,她靠在床上抱着麦兜走了半天神,才缩进被窝里。
周四的早晨,锦瑟被君华年叫进了办公室。
锦瑟进去的时候看见吴淼难得的一大早也在了。
“过来坐。”吴淼站起来冲她挥手,将位置让给锦瑟,锦瑟婉拒,却被吴淼摁到了位置上坐下。
“谢谢吴师兄。”
“跟我客气啥啊,别客气哈,只要你愿意,这办公室里啥都不是你的。”
君华年咳嗽一声,示意好友差不多就行了。
吴淼个子也高,身子一侧就坐到了君华年的办公桌上,一条大长腿还在那晃悠过来晃悠过去的。君华年只是瞟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这模样已经习惯了,所以要不怎么说习惯是很可怕的事儿呢。
“我已经查出来邮件是谁发的了。”
锦瑟脸色微微变了,虽说她说过无所谓,可是说不想知道还是不可能的。
“真是没想到她是那种人。”吴淼瘪着嘴,插一句。
君华年双手合握放在下巴处,说:“虽然那人是用陌生邮箱群发发的邮件,可电脑黑客根据发出的邮箱找到了发件人的IP地址,那么再查地址就简单了,万幸的是那人疏忽了,只是申请了新邮箱,并没有找陌生的地方发邮件,所以找到她易如反掌。”
“是谁?”锦瑟的心中其实是有那么个怀疑的对象,只是没有证据,胡乱的猜测总是不好的。
君华年望着她几秒,才开了口,“史梦瑶。”
真的是她,自己的怀疑真没有错,锦瑟想。可是锦瑟自问对她史梦瑶从来问心无愧,她何必如此针对自己?
“哎,果然最毒妇人心,女人真是好可怕。”吴淼边说还故意抱了抱自己那不算弱小的身板儿。
“君总,您打算怎么处理?”
君华年靠到椅子上,从唇间吐出简短的俩字儿,“炒掉。”而且,我会要她在这一行找不到出路,他在心里默默加上这么一句。
锦瑟看着他的眼,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可是他的眼里的情绪,锦瑟却是看的真切,她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君总,您怎么处理她都可以,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开除她。”
“锦瑟,你干嘛帮这种女人啊,这种人就是欠嘛。”吴淼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率先就表示了不赞同,开什么玩笑,那女人说那么难听的话来造谣,他一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好不好,如今还要从轻发落,开什么玩笑,就算华年同意,他都不同意好不好!
君华年只是定定地看着锦瑟,试图读懂她,沉默了会儿,他也开了口,“好,依你。”
啥?吴淼不乐意了,从桌子下跳下来,吼道:“开什么玩笑啊,华年,锦瑟善良,我可不善良,我不同意。”
旁边的两人同时望向他,君华年说:“她是受害者,她说了算。”
“锦瑟啊,你听吴师兄说,对待敌人可不能如春天般温暖呀,你可别对敌人也春天般的温暖就糟糕了呀!这叫敌我不分呀,可是很严重的哦。”
锦瑟被他故意夸大的说辞,以及面部浮夸的演技逗得忍不住笑了。
“欸,笑了就对了,我这两天看着你那比吃苦瓜还苦的脸,也是苦的醉了,好了,反正我的意见是不要从轻发落,不过呢,拿主意的是你俩,你俩决定就行了,我的意见不予考虑也没问题的,总之就是你俩高兴就行了,反正我就是个配角嘛,开心不开心不重要的。”
说罢,他悠哉地出了办公室,关门的时候还可劲儿地朝君华年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