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开始深了,窗外群星闪耀,风渐起,灯渐灭,声渐微。
城市的人们逐渐睡去,星辰却越发灿烂,只有零星的灯光带给冰凉的心中一丝暖意,道路两盘的树木枝叶在摇曳,在欢呼或在起舞。
有一场仪式将会在今晚登场,可惜却没有人见证。
昏黄的灯光,破旧的书架,墨色书香,透过窗户照在黑暗中,惊起虫儿飞。
在上首的桌上摆着一个铜像,身着古装,三尺长髯,束发于冠,身后背着一把铜剑,虽然只是铜像,但总觉得他的眼神锋利至极,不管在哪个方位都能感觉到那种目光,看透人心,魑魅魍魉不能现行。
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誓要斩破苍穹,无人可出其左右。
而在他的下首却有一尊铜像小其三分,面相儒雅,不同的是他的手中握着一卷古籍,无字无图无面。
安与海虔诚地把一炷香插进香炉,恭敬跪拜三叩首行大礼,然后站起身来吩咐。
“安道,过来,拜见祖师爷。”
安道一惊,赶紧也学着安与海的姿势对着铜像行礼,跪在蒲团上。
“上首是本门的开山祖师爷,他一生一人一剑,征战星空千年,未尝一败,在三大帝国还未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在异族中杀出了一片天地,建立了剑宗,为人族培养了无数的火种,为反抗异族留下了希望,世人称他为——剑帝。”
安与海追溯着历史,颇有一种自豪,现在的他不像一个老头,反而像个孩子,炫耀着自家的门墙。
“下首是他的四大弟子之一,万卷镇世,书祖,剑帝的第三个弟子,生性淡泊,教化世人,创立了书脉,独成一派,传承至今。”
安道若有所感地看着周围,猛然醒悟。
“老师,难道我们就是……”
“对,我们就是书脉。”看到安道惊讶的神色,安与海点头道。
“书脉以来行事较为温和,不喜杀戮,但不是不善,书祖当年在人族大难时孤身一人镇压万千异族,鲜血洒满整个星空,拯救亿万平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书脉。”安与海铁血地说道。
“而书祖回来依然如同教书先生,教书育人,平平淡淡。”
“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人轻辱剑宗,轻辱书脉,否则逐出师门,永不相见。”
“辱剑宗、书脉者杀无赦。”
轻飘飘的话语在安道的心中却重若千钧,凝重地喘不过气来。
“老师,剑宗四脉,除了书脉还有其他三脉呢?”
“其他三脉,哼!以后你若见了那三个老家伙的传人就给我狠狠地打,你要有本事,除了不能打死其他都随便你,但是你要在他们面前露了怯,服了软,回来我就扒了你的皮。”他的口气在提到其他三脉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踩在地上,狠狠跺上几脚,临了还要吐上一口唾沫。
这种姿态,不像是深仇大恨,像是吵架受了气的自家兄弟,安道心中想的可不敢表露出来,不用等到以后,安与海现在就能扒了他的皮。
“是,老师,以后遇到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来三个我就打一群,绝对不给您老人家啊丢脸,您就瞧好了。”安道拍着胸脯大声道。
“嘿嘿嘿,不错,这才像我的徒弟!”安与海露着大黄牙笑道。
“说归说,你以后要真遇到还是要小心,毕竟那几个老家伙嘴毒,但是眼也毒,挑徒弟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在叮嘱安道时还是不忘损他们一句。
过够了嘴瘾,安与海才娓娓道剑宗的由来。
“剑宗传承上古,古老无比,比三大帝国建立的时候还要早上万年,当今比其更为古老的门派几乎没有,要么就是传承中断,要么就是实力弱小,远远比不上剑宗。”
“在上古时期,人类依靠法宝、肉体抗击异族,无数门派星罗棋布,当时剑宗也不能称之为最强大,但也是金字塔上的存在,而今又过了数万年,依旧还存在于世间的顶尖门派只不过九脉尔,剑宗算其一。”
“九脉互相敌对又互相扶持,关系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理不清。”
“今天你杀了我弟子,明天我又娶了你女儿,混乱无比。”
“但是九脉却隐于世间,轻易不出世,只是偶尔才会有某个弟子出来历练,普通人更不用提知道他们了,所以九脉也被称为隐门。”
“而剩下的那些门派有些还存在,大多都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融于三大帝国之内,依靠血脉传承。不过也有一些保持着门派的模式,在玄武星系开宗立派,这种却很少,毕竟现在已经不适合门派的存在了,你若以后有缘自然会碰到他们。”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至少你也要成为拥有男爵实力才能参于。”安与海不着痕迹地打击了他一下。
“好了,咱们现在说说其他三脉。”安与海继续说道。
“剑帝生只收了四位弟子,他们又分别创立了自己的道,除了书脉,还有琴脉、棋脉、画脉。”
“琴、棋、书、画。”安道轻念道。
“对,琴棋书画,每一脉都不容小看。”
安与海虽然对其他三脉的的同代嗤之以鼻,但是对其他三祖却有着崇敬。
“琴祖,君指吟渡,剑帝的第一个弟子,善用琴,十指洁白无瑕,宛如一个翩翩玉公子,却令世人闻风丧胆,一曲断魂渡,威名下是无数的异族授首。”
“断魂渡,渡鬼神,一曲断魂,十万异族自绝于阵前,其中不少都是大人物。此战震惊无数,未动刀兵,杀敌十万。更恐怖的是所有的异族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沉睡然后死亡,没有呐喊,没有惨叫,只有沉寂。”说到此处安与海微眯着眼睛,声音不自觉地带着震撼。
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不知为何死亡,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棋祖,素手算天,剑帝的第二个弟子,最令人恐惧的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那鬼神一般的计谋,一计坑杀万千敌,笑看风云起,依旧白衣胜雪,不染人间烟尘。”
“画祖,半笔封域,剑帝最小的弟子,一画可染三千墨,一笔可染三千血,当年画祖站在人族大城城墙之上,区区一笔,便封住了无数大举进犯的异族,异族用尽所有办法仍无法突破只得无奈离去。”
安与海轻轻一叹:“”悠悠岁月,万古又有谁能真正地长青,即便是那些冠绝天下的王爵又如何,还不是化作一捧黄土,谁逃得了贼老天。”
安道在一旁问道:“老师,真的从来都没有人能长生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谁会看透重重迷雾。”安与海的目光幽深,仿佛看穿了无数空间,直到世界的尽头,却没有回音。
“只有那些天地间最伟岸的身影才有资格接触到这最核心的秘密,真相早就被埋在了黑暗之中,或许有一天会有人去寻找答案,在将来,甚至能找到答案。”安与海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