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各种道具收拾后,便跟着小袁道长来到石雕厂院内,只见付老板、林悍,钱不缺和彭一石都在院内,而叶隐和钱无忧却不见踪影。
“付哥,叶隐和无忧呢?”,我走到付老板身边问道。
“那个烟鬼和酒鬼啊,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逍遥了。道长,你来的正好,看看备的东西如何?”,付老板看到小袁道长,忙问道。
“狗血,驴蹄子,童子尿……”,小袁道长看着放在院内的各种东西,一一辨认。
“是黑狗血吗?”小袁道长问道。
“纯黑狗血,半根杂毛都没有的黑狗,除了彭哥家的那条大黑狼狗的血,我还在镇上又买了几条黑狗,真是难找啊。”林悍摸着乱蓬蓬的头发笑着说道:“呵呵,等会又有狗肉吃了。”
“驴蹄子是黑驴的吗?”小袁道长又问道。
“是黑驴子的,我开车跑遍了江口镇的各个乡村才找到一只黑驴,那家主人还死活不肯卖,我说只要四只驴蹄子,驴肉归他,价格照付,他才肯杀驴子。”,钱不缺说道。
“辛苦各位了,那童子尿是……?”,小袁道长继续问道。
“放心,小袁道长,货真价实的童子尿,我今天在镇小学厕所中等了一天,才收集到的。”,彭一石诚恳的说道。
“那就好,这些东西必须货真价实,因为事关各位的安危,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小袁道长严肃的说道:“师弟,将这些拿到房间,师兄我要炼符。”
“我……?”,我有点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只能跟付老板等人打过招呼,便拿着东西随小袁道长回到房间。
“师兄,在院子里炼符就可以了吗?何必要回到房间?”,我愤愤然的说道。
“师弟啊,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做道士的就要学会装,搞得越神秘,越高深莫测才好,而且越简单的东西,越要弄的复杂,让人摸头不知脑,只有这样,才会有人请你喝酒,请你吃肉,呵呵。”小袁道长坏坏的笑着说道。
“他们又不是外人……”,我小心地嘀咕着。
“他们虽不是外人,但师门绝学,也不能随便让人知道,茅山道法都是世代单传的。”,小袁道长认真的说道:“师弟,仔细看好师兄炼符。”
我点了点头,只见小袁道长将黑狗血倒入童子尿中,又从他的挎包中,拿出一包灰色的粉末。
“师兄,这是什么?”,我指着灰色的粉末问道。
“这是师门千年香灰,可以驱邪避灾。”,小袁道长一边回答我,一边将半包香灰倒入童子尿中,又从身上摸出几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符咒竟燃烧起来。小袁道长将燃烧的符咒也放入童子尿中,符咒入尿不息,而且慢慢在童子尿中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将黑狗血,香灰和童子尿搅拌均匀,分不出彼此,符咒才化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法术,竟如此神奇?”
“雕虫小技而已,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以后师兄慢慢教你。”,小袁道长看我吃惊的样子,得意的笑着说道。
我心痒难耐,便缠着小袁道长教我,小袁道长乐得满脸沧桑的脸笑开了花。直到太阳落山,林悍大嗓门在门外叫我们吃狗肉喝酒,我才罢休。
吃过狗肉,喝完老酒,月儿也爬上了树梢。
我们一行八人便乘着彭一石的渔船,向老虎滩奔去,今晚月明星稀,江面却了无人息。
当我们到达老虎滩时,四周寂静无声,让人瘆得慌。
我们将渔船停泊在昨晚下水的地方,小袁道长在渔船头竖起一面阴阳太极旗,在船尾竖起一面八卦旗,又在渔船两面贴了一些符咒。
“此处戾气太盛,容我超度一番。”,小袁道长在船中设起香案,我将“拷鬼棍”、“天蓬尺”、“镇坛木”、“辟邪令”和桃木剑一一摆放在香案上,小袁道长右手拿起桃木剑,口中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当小袁道长念完咒语,江面雾气顿生,江水也激荡起来,天空也不知何时飘来一片黑云,将月光遮个严实。
“小袁道长,这是咋回事啊?不念咒语还好,怎么念过咒语,还黑云密布呢。”,林悍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问道。
“大家小心,恐怕有妖孽作祟!”,小袁道长提醒着大家。
我们忙拿起趁手的兵器,紧张的看着四周。
“快看,那边有个人从江中走来。”,钱不缺指着三江交汇口处,大声喊道。
我们随着钱不缺所指,果然看到一个人正从远处慢慢向我们“走”过来,说是走,又不能确定,因为只能看到此人的上半身,并没看到腿,而且此人两手中各提着一面“盾牌”,并没有摆动。而江水向四周翻滚,好像有什么在水底破浪而行。
“怎么有这么大的盾牌啊?”,我有点奇怪的问道。
“不像是盾牌,好像是龟壳?”,钱不缺有点不能确定的说道。
“龟壳?”,我有点吃惊,说道:“那要多大的乌龟,才能有这么大的壳。”
正当我们疑惑时,此人已经来到船边,稳住身子。我见此人面目消瘦,尖嘴猴腮,但身子却有常人两倍大,我正准备问此人来此有何贵干,却听此人大声喊道:“尔等何人,不知死活,昨晚蛇母和水鬼对尔等已网开一面,今晚竟然又来设坛做法,窥视我族宝物,欺我族无人吗?”
“何方妖孽,竟口出狂言,此宝既是你族宝物,为何你们不能取走?此宝在此,让你们白白用了几百年,得了便宜还卖乖,竟想据为己有。”,小袁道长见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便开口说道。
“强词夺理!宝物能者得之,如果尔等能胜过鳖爷爷我手中双盾,你们只管取走。”,此人虽尖嘴猴腮,脾气却是火爆,说完便挥动着手中“双盾”,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王八啊,龟儿子,你手中不是什么盾牌吧,恐怕是你的龟壳吧。”,林悍大笑着说道。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一扫紧张气氛。
“气煞老夫也,想我鳖不问,活了几千年,比你小子的祖宗都要年长,竟被你如此取笑,看盾。”,鳖不问听了林悍的话,气的火冒三丈,举起手中的双壳,便向林悍冲去。
林悍见鳖不问冲来,忙举起手中铲耙,准备招架,却见鳖不问双盾举在空中,竟不能砸下,不免感觉奇怪。
“我已用黑狗血、童子尿和黑驴蹄子在船上布了铜墙铁壁阵,护住渔船四周,妖鬼不侵,它奈何不了?”,小袁道长悠闲的说道。
我们听小袁道长如此说,一时放下心来。
鳖不问怒火中烧,又狠狠的砸了几下,竟将船身砸得晃了晃,却不能靠近分毫,不由气的破口大骂:“小子,有本事,你过来,和你鳖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不要躲在船里,当缩头乌龟。”
“你个老王八,你才是千年的缩头乌龟呢,看你林爷爷如何教训你。”,林悍天不怕,地不怕,被鳖不问撩拨得一时兴起,搂起袖口,拿着铲耙,便准备跳下船去。
“林兄,稍等!”,小袁道长拉住林悍,轻声在林悍耳边说了几句,又将“天蓬尺”塞到林悍手中。
“好呢,明白!”,林悍听了小袁道长的话,放下铲耙,拿起天蓬尺,哈哈大笑,便跳入江中。
鳖不问见林悍跳入江中,也沉入水中,我们在船上只见浪花滚滚,却不见两人踪影。
我们看着江面,担忧着林悍的安危,只有小袁道长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师兄,林兄,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担心的问道。
“无需担忧,一支烟的功夫,林兄必定平安归来。”小袁道长胸有成竹的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那可是千年王八,应该有点道行的。”,钱不缺不相信的说道。
“不用质疑,安心等待。”,叶隐灌了口酒,好整以暇的说道。
“已经半只烟功夫了,如果烟抽完,林兄还没出来,我便去救。”,钱无忧看着手中的烟,说道。
我、付老板和彭一石一边看着钱无忧手中的烟,一边拿起了“拷鬼棍”、洛阳水铲和粗钢管,只等钱无忧手中的烟灭,便跳入江中,搭救林悍。
我真希望这只烟快快熄灭,林悍能早点平安归来。当钱无忧手中的烟越来越短,直到最后一点火星消失在黑夜中时,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握住“拷鬼棍”,正准备跳入江中,却见江中一人露出水面,我定睛看去,正是林悍,不由喜出望外,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们将林悍拉到船上,只见他右手拿着“天蓬尺”,左手握成拳头。
“林兄,没事吧。”我担心的问道。
“好着呢。”林悍用手背摸了把湿漉漉的头发,笑着说道。
“那鳖不问呢?”,我想知道林悍在水中的情况,便问道。
“在这。”林悍张开左手,说道。
我们看向林悍的左手,只见一只小鳖呆在林悍手心,瑟瑟发抖。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这么小的一只鳖呢?”,我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其他人也热切的看向小袁道长,等着他的答复。
“那人是只鳖幽灵!”,小袁道长说道。